张北又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好一会，他才看向张正昭，带着某种不自知的希冀，道：
“这种情况，家里想出解决办法吗？”
张正昭摇头：“焚尸只能在战后，且大规模火烧会出现缺氧。”
没让张北失落蔓延，她又淡淡说了一个好消息：“不过，上面对无相研究有了新发现，紧急定制了一个解决方案缓解家族防御阵法压力。”
“叫超高真空阻隔墙。”
说着，她让麒麟一号在张北手机上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正满脸兴奋的指着一旁写满字的黑板唾沫横飞，当先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合理怀疑，这个无相，本质其实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声波生命体！而且是正在让自己向其他波方向进化的声波生命体！”
“众所周知，声音本质是由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是通过介质（空气或固体、液体）传播并能被人或动物听觉器官所感知的波动现象。…最初发出振动的物体叫声源…以波的形式振动传播……通过任何介质传播形成的运动……”
“综上所述，……声音是最不可能形成一种生命体的，但在这个宇宙里确实存在着一种特殊的生命体，肉眼看不见它们，只能用听觉察觉到它们，……它们就是由声波构成的声波生命体……”
“……这个体系是十分复杂的，可能需要上亿的不同声波，就像演奏一支宏大的交响乐，这些不同频率（音调）、不同音量（音量）、波形（音色）的声音组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声波生命体的基础体系……”
“……无相……藏于空气流动……难以察觉……经过实验发现，复杂声音对它们有着致命吸引力…实验中……我们选取蝙蝠、猴子、虫类……作为实验对照…环境变量为……”
“……它们…转变自身波段…模拟脑电波…状态正好符合……干涉人体脑波进行替代…”
“……波损耗……无相持续力缩短…附身时间增加…可得，波影响无相强度……”
“……没有穿透土层进入外界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密度过大的无活性物体会影响它们的速度…存在一定限制性…无法伤害但本能不喜……”
“……我们研究发现，在极致的负压环境下，进行实验用电磁波攻击，可以成功对无相本体造成影响……”
茫然看着视频，张北一脸懵逼。
我以为这个生物是玄学产物，原来……它归科学？
强忍着看了好一会，但不懂就是不懂，发现到后面实在听不懂后，张北果断将视频进度条拉到最后看给出的拖延方案。
方案内容有三：一是定期发射负面混乱波，经过试验验证，这些实验室特产混乱波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阻碍无相的学习观察能力，用张北的话翻译就是相当于给它们加上了迟智和迟生长debuff。
虽然这些波对人也有影响，但这种影响肯定比全然融于空气的无相小太多。
二是欺负无相对世界和生物还没有确切的了解，在方案一的基础上投入安装微型监测系统的特产实验蝙蝠作为吸引无相的容器。
（一些专家实验后认为：复杂的、特殊的声音以及复杂脑电波等对无相都有吸引力，人类正是由于声音多样性和脑电波复杂性，所以对无相吸引最强，而昆虫一类则完全不被无相看在眼里，死也不附身，细胞生物更是如此。）
在无相发现自己受到波影响后，生物基本本能必定会促使它增加占据身体作为保护的迫切性。
就像发现附身不了张家人就退而求其次附身其他低智慧生物那样。
发现蝙蝠这种具有相对较高生物智慧，身形灵活又兼声音特殊的生物后，很容易产生附身意愿。
从而使它受到蝙蝠本身的生物影响，缩减无相学习潜力和思维能力，再利用蝙蝠的生物特性发射阻碍恐吓蝙蝠的超声波，尽量控制异类生活范围。
三是在张家族地到无相栖息地这一段，制造一个大范围高真空环境，再外包放附着处理，环境外再设置智能操控武器系统。
地下生物再多，也总有一个总额，不可能凭空出现。
杀到一定程度，总是会死绝的。当前状态下，无相如果不想成为蝙蝠，就只能继续融于空气。
而经过他们试验，无相在真空环境下的运动速度会降至最低，而且易被波影响，原本它们随空气几分钟就可以通过的路程，放在真空环境下会需要几周，而且几乎难以对外界情况做出反应和学习。
如果情况理想，无相很可能避开这样的环境，甚至会因此找不到张家的存在。起码总会因此有一段消停时间，一来让人有机会休息，二来能拖延时间。
张北很快把最后的方案总结看完了。
虽然看不懂理论依据，但是他对方案本身，还是抱有一定觉得可行的期待的。
“家里怎么样回复的？”
“一和二已经投入使用，有一定成效，三在建造。”
张家本身不具备建造大规模真空环境的工业性，但是兔子可以，这件事它包了。
揉了揉额头，张北终于笑起来，只是依旧带了两分苦涩，喃喃道：
“看来还是惯性思维太严重，没想到只是换了个研究方向，这事会这么简单。”
若是早点知道，早点走这条路，会不会……就不会死人了？
简单？听到张北这不过脑的脱口，张正昭摇头。
她郑重看向张北，神色由平淡变得有些严肃：
“身为领袖，最忌情绪起伏轻易作判。哪怕只是一时冲动。”
“这话你只能顺口说一次，也仅能这一次，再不可有第二次。”
见张北低头认错，她才继续道：
“对待未知，所有尝试与牺牲皆有价值。”
“一如此时，那边不走玄学研究的原因是认为我们在这条路已经达到了现在能做到的最高。因而第一时间排除此路，转向他们更擅长方向。”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是没有玄学手段能对无相造成伤害，只是限制大，要求高，当下难以施展。
“即便如此，为了研究这东西的解决方案，那边动用了92家保密实验室。28位实验员自愿做实验品为此献身。”
这一句‘简单’答案，是用人命填出来的。
“未来换现在，只需要铭记。”
张北低头看着身上素白被单，只觉得眼睛有些模糊。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