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重伤的小厮从墙那边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带走了躺在地上的宁二公子。
见他们走远了,小芝这才表明来意:“我是替夫人来给沈姑娘传信的,夫人约您三日后一起去栖霞寺烧香拜佛。”
她双手把装饰精美的信件捧上,高举过头顶,恭敬地等着沈愿无来拿。
兰娘这么快就来邀请她了,再者,怎么就那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约。
沈愿无接过了信,没有打开,放进了怀里:“告诉兰娘,我会去的。”
闻言,小芝点点头,退下了。
“事情顺的有点太过于,不可思议了。”沈愿无喃喃道。
笙惑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不是挺好的,我喜欢,省事,再说了,他们就算有幺蛾子我们也不怕呀。”
“但愿吧……”
回到醉月楼的房间,把刚刚小芝给的信拆开,里头是兰娘娟秀的字迹。
“沈姑娘好,三日后可否同去栖霞寺一趟,实在是想与您一起共度,畅聊曾经种种……”
“三日后来王爷府,我们一块坐马车去。”
太顺了,仿佛就是刚口渴就有人递茶过来,一步步等着你的踩。
不过笙惑澜还是有话没有说错,确实不怕他们搞幺蛾子,毕竟他们这边也是有自保的本领。
先去吧再说别的。
沈愿无和笙惑澜很快的就开始安排起了寺中行事的方案。
制造混乱,假冒土匪抢劫,然后顺理成章带走兰娘和一些其他人。
完美的计划,就算有所防备照样也能全收。
不过天衍宗,此时却有了其他的动静。
江遮跟萧澹雅回来了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回到了宗门,各自找人养伤了。
此次任务损失惨重,虽没有闹出人命,但也折损了不少弟子。
江遮此刻正跪在大殿里,等着几位长老的审判。
长老们各自了解了事情的状况,但想罚但又无可奈何。
叶沐衍亲自下达的任务,失败了也是,在情理之中,好在是没有出人命,担得责任要更少一点。
“江遮未能保全所有师兄弟,大意行事,落入歹人陷阱,导致随行弟子负伤严重,烦请各位长老责罚。”江遮跪在地上,态度诚恳地请罪。
虚空长老跟身边长老交流了一下,最后无奈地挥挥手:“江遮你去跟尊上请罪吧,我们没法处理。”
“可是师尊他在闭关。”江遮道。
“你在门口他也知道的,再者,前几天尊上递了一个消息出来,让你去找他,快去吧。”虚空长老长叹一口气,也不想看见他狼狈的模样,背过身让他赶紧去见叶沐衍。
江遮连忙起身,行了一个告退的礼,便急匆匆地朝着叶沐衍闭关的地方去。
“虚空你真的,不问责吗。” 缘一长老一贯和气,他看着纠结的虚空,问道。
虚空长老用手用力拧了拧皱紧的眉头:“都查出来了是合欢宗的人在搞鬼,还能怪罪他吗。”
“那万一先前那个沈愿无也是……”缘一沉声,他不知道为何此时提出了这件事。
“她?她当众杀人是事实,还能有谁动手脚,莫要再提了,我知道你从小看她长大,所以心疼她,但别忘了,人都会变的。”虚空长老表示不想再听了,转身走了。
缘一长老在原地呆滞了一会,最后苦笑着摇头:“说的也是。”
江遮很快就到了叶沐衍闭关的地方 ,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木屋,院落也不大,周围鸟虫微鸣,一片安逸的场景。
那现在该怎么搞,才能让叶沐衍知道。
进了院子,小木屋的门口处,隐隐有着灵力的波动,触碰了一下,那灵力犹如水面上的涟漪,飞速地扩散开,但也没有消失。
果然是不让旁人进去。
江遮看了一会,见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老老实实地跪下来,把刚刚跟长老请罪的话又说了一遍。
耳边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扑朔朔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在外头说话,会不会被闭关修行的叶沐衍听见。
要是听不见不得在这一直跪着吗。
也不要紧的,江遮很能吃苦,毕竟这次事态严重,自己多受罪也是应得的,现在不过至少让他跪在这,其他弟子可是修仙之路近乎要断绝,也不知道能不能调理好。
日上三竿,刺目的阳光晒得人头晕目眩,江遮腰板挺直地跪着,丝毫不敢松懈。
大概是先前赶路的疲乏和跟笙惑澜打架时的旧伤,江遮跪了许久,眼前的色彩扭曲模糊成灰白的碎片,近乎看不清。
师尊还没出来,就要跪不住,昏过去了吗。
在眼前彻底陷入黑暗之际,突然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额头上 ,刹那间,唤醒了一丝神智。
抬头一看,发现是叶沐衍的玄朔剑飘浮在空中,剑柄正支撑着他,不要倒下地上。
师尊的佩剑为什么在这?他出关了吗。
四下观察,但周围还是那样,什么人都没有。
玄朔本来就极具有灵性,绕着江遮,在空中转圈,最后跑到他的手边,碰了碰他的手,示意江遮拿住它。
手感温润,玄朔在他手上流光溢彩的,时不时闪烁着锋锐的光芒。
这是什么意思,师尊把他的佩剑给他是要做什么。
脑海中突然响起来一段话,是叶沐衍施加在玄朔上的语句。
“江遮,事情我都知晓了,你无需忧虑自责太多,我的佩剑先给予你用一阵子,对你来讲会有大进步的,好好融会贯通。”
“还有,人间皇帝来请求天衍宗帮忙,因为我在闭关,所以等你恢复好了,你尽快去一趟处理。”
“是,师尊。”江遮在心中暗念道。
尊上的意思是,将功折罪吗,还有为了防止再一次有人插手导致失败,于是连佩剑都给他了。
势必不能再失手了。
——
三日后,
因为沈愿无不认路,林青特意赶早起,特意送沈愿无过去。
再者,笙惑澜已经离开了,跟沈愿无在这里玩了几天,她把这事交给沈愿无之后,自己就跑走了,去别的地方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