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尤青棠闭上眼，也不愿意去看齐怜容的惨状，他本来就打不过叶沐衍，但也从来没有担心过叶沐衍会对合欢宗出手。
毕竟已经平静那么久，所有宗门相安无事，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摩擦。
为什么……
“我真想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不管是无视我们的行为，还是现在又翻脸的举动。”尤青棠轻声道，他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还能撑着活着，也算得上奇迹了。
叶沐衍最后那一招实在是威力巨大，挡无可挡，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死了。
“你也没必要知道，早点去死吧。”叶沐衍连废话的功夫也不愿意，走过去，一剑彻底送了尤青棠一路。
他走出去，外头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满地血腥，脚踩着积成水潭的血坑，略微环顾。
跟沈愿无关系好的那个笙惑澜他记得在不是很远的地方。
他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路边七七八八倒着不少死不瞑目的合欢宗弟子，叶沐衍也不畏惧，平淡无波地走了过去。
不远处看见跟刚刚倒下位置不同的爬了有段路的笙惑澜，大概是昏过去，叶沐衍俯下身，把手探过去，测了一下她颈部的脉搏，有点不清晰了，但还活着，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你先别那么快死了。”叶沐衍从指尖传了点灵力过去，给笙惑澜续命，声音低缓，“还有你的用处在。”
笙惑澜的呼吸平稳了点，不过仍在昏迷当中，叶沐衍直起身，用灵力探测了一下，确定没有除了笙惑澜以外的人还活着，便很快地离开了这，返回了天衍宗。
——
一个炸裂的消息，遍布了所有宗门。
天衍宗的尊上不知道为什么，跑去合欢宗，把合欢宗上下给灭了。
得知消息的长老们一个个傻眼了。
其余三个长老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缘一，缘一长老颤颤巍巍的，一脸的惊愕：“我不知道他去合欢宗是为了要灭门啊，他就跟我说要去一趟，我还以为商讨呢。”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合欢宗也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也该是时局变动一下了。”虚空长老很是满意，他摸摸胡子坐在了旁边的高椅上。
寂尘长老同感似的点点头：“等尊上来了，我们再继续讨论。”
江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回来了的时候，听见周边的弟子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上前一问才知道，叶沐衍把合欢宗灭了。
“坏了。”江遮脸色惨白惨白的，他忙着去找萧澹雅去了。
萧澹雅也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了，面露担忧之色，正巧江遮来找她，便一块聊了起来。
“江师兄，这事，要告诉沈愿无吗。”萧澹雅手上忙活的东西也放下了，二人在一个相对无人的地方交谈。
江遮摇摇头，一脸的凝重：“没有用了，我今天早上看情况不对，放小师妹离开了。”
“啊。”萧澹雅发出一声惊叹，“那岂不是，沈师姐刚回去就会看见……”
她不愿意说下去了，这得是多大的打击，江遮紧蹙着眉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现在去找小师妹，让她别去。”江遮正色道，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因为他好心放人走，没想到后面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萧澹雅拉住了正准备离去的江遮：“来不及了，再说沈师姐现在在哪里了，你也不知道，不如等尊上回来了，听尊上有什么话要讲，说不定能听出来一点什么。”
“也是，只能这样了。”江遮喃喃道。
“咚咚。”
外头来了一个人，抱着肩靠在墙上，逍遥自在：“谈什么呢，不带我一个。”
“柳师弟。”江遮看了他一眼，“在讲师尊灭了合欢宗，小师妹该怎么办，我刚让她回去。”
“还能有什么办法，等小师妹回来吧，等她看见了，会回来求助的，江遮你找地方候好了就行，毕竟，现在她能依赖的，也就合欢宗和我们这个天衍宗。”柳怀末耸耸肩，思路清晰明确。
“我还是，害了她吧。”江遮苍白地吐出这句，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他朝着大殿走去，等待着叶沐衍何时归来。
而那边就单独留下了柳怀末和萧澹雅，二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柳师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萧澹雅侧身行礼，脸颊上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一抹红晕，一看就知道她并不想和柳怀末单独在一起太久。
她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靠在墙上的柳怀末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忍不住出声：“不多谈一会吗。”
“下次再说，又不是没有机会了。”萧澹雅脚步微顿，也没停下来。
“下次，下次又得什么时候。”柳怀末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也出去了。
那个万众瞩目，翘首以盼的叶沐衍，终于就回来了，在他落地的那一个瞬间，呼啦啦，他的周围就围上了一圈慕名而来的弟子。
“尊上，您真的把合欢宗灭了吗。”一个个子稍矮的弟子好不容易地挤到前头，满眼星星。
“是呀是呀。”周围一群人也随声附和，期盼着叶沐衍能亲口承认此事。
一个人单枪匹马，灭了一整个时代悠久的宗门，足以证明叶沐衍宗本人实力的强悍。
他微微挥手，用灵力拨开了一道可供他出去的路，叶沐衍不想说话，甚至于他的目光都未曾落在这些个弟子身上。
“尊上怎么不说。”一个弟子满脸遗憾，只能眼巴巴看着叶沐衍离开。
他身旁的弟子面露难色：“……尊上好像就这个性子，过会我们还是听长老讲吧。”
“不愧是尊上，到现在都能云淡风轻。”
对于叶沐衍的夸赞络绎不绝，其实也没有人在意合欢宗的人怎么样，毕竟也于他们无关。
即便是踩着无数人的血肉而上，但这也不过是弱肉强食，殊不知未来的未来，到底谁会沦为鱼肉呢。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