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怀末怎么来了。
沈愿无远离了萧澹雅，正想起身打招呼的时候，柳怀末突然喊了一声。
“你闭嘴。”柳怀末斥道。
沈愿无没见过这样的柳怀末，当时被吓住了，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萧澹雅，又把视线落在柳怀末身上，乖乖闭上嘴。
这二人是几个意思。
柳怀末抓住萧澹雅的手腕，拉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药房，就剩下沈愿无一个人。
沈愿无：？
不是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自己也没干什么，为什么柳怀末气冲冲的来了，然后又气冲冲地走了。
离开药房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知去向，沈愿无表情依旧十分困惑。
最后沿着药房路出去的时候，突然看见路旁边有人在挤眉弄眼。
也是内门弟子，不过沈愿无并不熟，她记得是叫，郝昊。
郝昊满脸挪揄，他靠近沈愿无，神神秘秘道：“呦，饶师弟，萧师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跟萧澹雅能怎么样。
刚想回话过去的时候，沈愿无却愣住了，他看着自己明显是男人的手，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不是以前的女儿身，而是男子，现在跟萧澹雅交流或许要更有一点男女大防。
但就算这样，为什么柳怀末会跳出来。
郝昊扁扁嘴道：“我还以为你会跟柳师兄打起来呢，你还在那边待那么久，唉，没看见我想看见的东西真是可惜。”
这人什么口气，沈愿无随意回道：“郝师兄，你能不能盼我一点好的，再说了，柳师兄为什么要和我打架，我跟萧师姐说几句话不行吗。”
“这恰恰就是关键呀。”郝昊的笑很奇怪，他捂着嘴，满眼八卦，就像是小时候爱起哄的男孩子一般。
什么什么关键，这有什么，但这么一想……
沈愿无现在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上前捏住郝昊的肩膀，脸上血色全无，呼吸都急促起来：“等一会，你的意思是，柳怀末和萧澹雅是一对的吗。”
她才明白，她才知道，一想到这事，脸就惨白几分。
郝昊被沈愿无这个状态吓了一大跳，他撇开沈愿无的手，拍拍肩膀：“还没呢，这两人打打闹闹的，到现在也没在一起。”
“但是，我们这些师兄还是看的出来他们有点意思的，哦对，你别告诉沈师姐，沈师姐和萧师姐关系不是很好，别说哦，我们都瞒着她。”
但是郝昊不知道，他眼前这个饶岚柯的壳子里头，正就是如假包换的沈愿无本人。
郝昊还在絮絮叨叨，沈愿无已经听不清楚了，她踉跄了两步，弯下腰，用手撑住膝盖，一副很累的模样，她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她有点吃不消。
……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看出来。
也不对，自己应该是看出来了，只不过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她突然想起来，前世，柳怀末在所有人都死了之后，跟她所说的话。
“我都做到那种地步了，都没有救下她，这就是报应吧。”
柳怀末是何等的心如死灰，但沈愿无那个时候却完全没有听懂，同样的也沉浸在无边的哀伤当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上辈子的自己真是罪恶滔天。
柳怀末还没死的时候，告诉了萧澹雅师兄们都死了，即便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二师兄没死，只是下意识那么就觉得。
但萧澹雅还是拎着剑决绝地去了，没有逃跑，反而去直面叶沐衍了，最后惨死于叶沐衍的剑下。
沈愿无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那种扭曲难言的感情犹如黏稠攀附的液体，在心头上缠绕，等水分蒸发，这些干涸的液体又紧紧攥住心脏，让人一辈子也喘不过气。
所以说，自己又拆散了一对璧人吗。
沈愿无哭不出来，她的泪在上辈子都流干了。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呢，即便重生了两次还是对周围事物一无所知，只能一遍遍看着所有人惨死。
她不想这样。
郝昊被她突然起来的悲怆情绪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饶岚柯暗恋萧师姐一样，他像过来人似的拍拍沈愿无的后背。
“原来师弟你也喜欢萧师姐，不要紧的，失恋也是必然，我们就这样远远看着吧，萧师姐幸福就是我们幸福。”郝昊这话把自己讲得泪流满面，看来他也曾暗恋过温柔的萧澹雅。
萧澹雅跟她现在的关系是不好，但沈愿无到后面也是解开了多年的误会，她是极好的一个人，但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