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河带人满城搜索的时候,宋婉和司亦臣在酒店里,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天明。
将怀里因为疲惫而终于沉沉睡去的宋婉放下,司亦臣小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走进浴室,看着身上深浅不一的咬痕,他的眉骨微微锁了下。
将水放开,当水流漫过身体,司亦臣眼眸里满是冷意,走出来时,拿出手机打去电话。
吩咐完之后,他目光转向床上安静睡着的女人,精致小巧的五官,在隐隐的光线下,显得分外柔美。
没有了清醒时那种疏冷抗拒,更像是曾经那个总是缠着她的小兔子。
他走过去,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概是身体有些过分疲累,她微微锁了锁眉。
看着她这样,司亦臣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上吻了吻,随后拿起旁边的衣服,不多会,离开了酒店。
……
宋婉是在浑身像被拆开般醒过来的,睁开眼睛的刹那,猛地坐起身。
陌生的房间,充斥着淡淡的柠檬草味道,让她心慌了一瞬。
低头看向自己,仍然穿着昨天那条晚礼服,除了身体有些难以忍受的酸楚外,她对昨晚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
“叮咚。”
房间的门铃传来响声,她从床上下来,脚步虚的几乎站不住,像是踩在海绵上。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宋婉见到服务生朝她递来一个袋子。
“小姐,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宋婉接过袋子,将门关上,拿开来,是一本病历,上面写着就诊时间。
看着这本病历,她有些恍惚,正在这时,房间的电话响起来。
她走过去接通,里面传来司亦臣的声音。
“醒了?东西拿到了?”
“司亦臣,你什么意思?”
她脱口而出,对方默了瞬,“你昨晚被人设计了,宋婉,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在哪个流浪汉床上了。”
他说完,将电话挂断,宋婉一下子愣住,大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虽然司亦臣没说细节,但是她已经能猜到,昨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脸泛起了灼热,看着手里的病历,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是恨司亦臣的,但不可否认,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她无法乐观的想象。
正当她满心复杂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敲响,她马上走过去。
当门被打开的瞬间,站在门口的人,让她怔了怔。
“宋婉,总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楚河开口,脸上透着焦急,“你昨晚跑哪去了?你知道我们找了你一夜吗?”
听到他的话,宋婉眼神闪烁了下,“我昨晚不太舒服,就去了医院,手机也不知道丢哪了,后来太晚了,我就先在酒店住下了。”
听到她的话,楚河稍稍松了口气,“我听大哥说有人设计了你,还好你没事,对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可能吃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给我输了液,后面我太累了,到酒店后就睡着了。”
宋婉按照病例上看到了,编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果然楚河听到后,没有怀疑。
“没事就好,我给表哥赶紧打个电话。”
楚河边说边拿出手机,给萧非打了个电话,然后看向宋婉。
“昨晚你失踪,表哥打电话给你母亲,知道你没回家,于是告诉她你被派去邻市出差。”
楚河的话,让宋婉的担心放了下来,“楚少,谢谢你和萧总了,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联系你们。”
“你别这么说,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有人会在酒会上对你动手脚,你放心,表哥已经知道是谁了,他会替你解决的。”
“萧总知道是谁?”
宋婉咬紧腔壁,楚河点点头,“已经查到了,是祈媛干的,这个女人,进了看守所出来,还特么不安分。”
楚河咬牙切齿,他已经听萧非说了原因,也知道祈媛设计宋婉是因为争风吃醋。
“要不是她挂上了王谦,哪里会那么快出来,表哥让我找到你时,告诉你要多加小心,王谦和夜家最近走的很近,可能暂时没办法动她。”
这中间别的原因,楚河不方便多说,宋婉听到后,手指紧紧攥起。
她没想到,祈媛竟然会这样恨她,甚至想要毁了她。
如果昨晚她不是碰到了司亦臣,现在只怕早就生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她因为生气而全身微微发颤,楚河见到她这样,马上开口。
“宋婉,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我们没有证据,他们做的很小心,没留下把柄,但你放心,我表哥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委屈。”
听到楚河的话,宋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望向他。
“我没事,只是我没想到,祈媛会那么讨厌我,你让萧总不用担心,以后我见到她,会小心的。”
宋婉的懂事,让楚河眼中浮上不忍,他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其他的交给我们。
我会给你安排好医院,你再去做个全身检查,至于费用,全都由公司来安排,行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找表哥了。”
当楚河离开,宋婉关上门的刹那,原本控制着的情绪瞬间崩塌,死死攥着的掌心传来疼痛。
她摊开手掌,那抹艳红刺痛了她的眼睛,深而痛的无力感和愤怒,将她迅速吞噬。
她自问,从来没有去害过任何人,可是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她。
司亦臣是,祈媛亦是。
而更讽刺的是,那个她恨之入骨,害她家破人亡的人,现在却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更让她难堪的事情吗?
她浑身颤抖着,整张脸上毫无血色,虽然昨晚的事情,她丝毫想不起来,但身体上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刻骨铭心。
司亦臣,他明明可以让她被祈媛设计,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不堪,生不如死。
可是他却换了种方法,“救”了她,又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让她不会被发现任何污点。
甚至连楚河,都没有怀疑到任何东西,司亦臣的心机之深,让她更觉得可怕。
自己就像是被盯住的肉,越来越看不到头的绝望。
比起担心祈媛,她更担心,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会被那个男人看穿。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彻底沦为鱼肉,成为他刀俎下无法挣脱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