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镐道“何人。”
冲轭干巴巴道“主子见了就知道。”
他也不知道是何人,只知道性别为女。
筥州,天上人间。
月霓旌一边给小白喂食,一边戏谑的问酆馏。
“算算时间,厉上兰应该知道酆镐的身份了吧!”
酆馏担忧的看着她,心急如焚。
有人想要她点命,她却专注于一个算不上情敌的情敌。
“我让人盯着,今日就会出现在太子府。”
她'哦'了一声道“爱谁不好呢!非要爱酆家的男人。”
“真可怜,只有被拒绝的命运。”
酆馏道“这不好吗?”
她笑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残雪照水梅。
“梅花的生长习惯使它适应了寒冷。”
“而酆家的男人注定为权生,为权死。”
“你可以利用他,却绝不能爱上他。”
“你要用七分的喜欢占据他十分的爱。”
瞥了酆馏一眼,看到他有点僵硬的身躯,讽刺映入眼帘。
“男人都很贱的,爱他的他避如蛇蝎,不爱他的他视如珍宝。”
“大概人……都喜欢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吧!”
京都,太子府外。
厉上兰死死的盯着'太子府三字。
她一入京,就拿着酆镐的画像,四处打探询问。
有的人看见画,把画上的人视为禁忌,摇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问别人吧!”
她都要放弃了。
今日遇到一个颇有神性的老和尚。
他双手合十,只看了画一眼,问了厉上兰一个问题。
“姑娘真想知晓此人的下落。”
“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也要寻?”
厉上兰捏紧画,肯定道。
“他是我的一见钟情的爱人。”
“我坚信他心中有我。”
“走遍四国,用一生寻他,我也无悔。”
和尚慈悲的看着厉上兰,默念道。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万般都是因果,有情皆是孽缘。”
“姑娘,从这里直走至分叉口。”
“右转直转至第二个街口后左转。”
“最后再左转直走,尽头有一处府邸。”
“你寻之人,是府院的主人。”
厉上兰比着着蹩脚的手印,与和尚道谢。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和尚看着高兴跑远的厉上兰,目光纯净,带有慈悲之心。
“爱也,恨也,嗔也,痴也,大梦三千,回头是岸……”
和尚在人潮中转身,在人海中行走着。
行走间如微风拂面,他明明在,似乎又不在。
佛性的光辉在周身散发着。
周围的人都放慢了脚步,如走进千年古刹般。
钟声阵阵,香火股股,一方信众虔诚信仰。
和尚手中的银花双轮十二环锡杖。
大轮下面系有数个小环,相互碰撞,发出甚有规律的'锡锡'声。
“千年执着,悲苦三生,施主!何不回头!”
厉上兰听见此声猛然回头,发现人山人海中已没了和尚的身影。
即将见到心爱之人的喜悦,冲刷了片刻的清明。
向着让她悲情一生的地方奔去。
厉上兰听见脚步声,回过神,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酆镐看到厉上兰的那一刻,心跳声如五雷轰顶,有种想转身就跑的冲动。
这如何了得!
厉上兰狂扑上去,深情的唤着。
“阿哥(a ge)”
酆镐连忙制止住她的动作,拽着她的手腕向书房走去。
“跟我来!”
太子府门口,人多眼杂,一墙之隔就是月府。
府邸建在此处是为了与阿夭培养感情。
如今想想,他是把自己放在了月府的管控范围内。
他也没想过厉上兰会找来啊!
阿夭知道,他这辈子都别想一亲芳泽。
酆镐冷汗滴落,冷声吩咐道。
“冲轭把闲杂人等清走!”
冲轭看着二人交缠的手,见鬼了,主子不是喜欢月小姐的吗?
这……这……这都什么破事啊!
他什么都没看到……
对……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太子府,书房。
酆镐“嘭”的合上门。
“唰”的放开拽着厉上兰的手。
当厉上兰是毒虫猛兽,碰一下都会中毒。
“坐下吧!”
“我们好好谈谈!”
厉上兰置若罔闻,呆愣的看着被甩开的手。
心中有不好的预想,泪水哗哗往下掉。
抬起头,用眼睛扫视着四周,发现布置很古朴华丽,比她家还华丽。
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书。
抹了一把眼泪,但她从小就有一个毛病。
情绪一激动,就会不自主地流泪,还无法控制。
她扫向床榻,枕头底下露出红色的一角,精美的刺绣,长长的系带。
她是女子,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女子才有的衣物。
如今出现在他的榻上,他……
酆镐见她迟迟不坐,顺着她的目光瞟去。
那是……
朝廷上波诡云谲,父皇让他亲自调查刺杀一案,杀害窦太守的幕后人。
长夜寒凉,心绪繁杂。
担心远在筥州的阿夭,对付群狼。
他孤枕难眠。
只有闻着阿夭的气息,才能沉睡片刻。
他走过去,把肚兜塞藏在枕头被褥下。
厉上兰看着他的动作,泪水流的更猛烈,汹涌如泉喷涌而出。
“你……”
酆镐见她哭,也没有任何表示,静静的等着。
眸子悠长,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住扳指转动着,平复内心深处的复杂。
书房只有她的哭声,他的静默。
幸好让冲轭憋退了仆人。
冲轭守在门口,听见只有不算清晰的哭音传来,没有主子的声音。
“啧”了一声,没想到,主子是这样的主子。
冷酷无情,让娇滴滴的小姑娘掉眼泪,安慰都不安慰一下。
月小姐会哭吗?好像不会……
哭的都是主子……还一次比一次哭的凶。
想到这,他嘴角都咧开了。
一盏茶后。
酆镐大发善心道。
“哭够了,就坐下吧!”
厉上兰捏紧拳头,猛的跑向酆镐。
举起手刀,“啪”的一声,扇在了酆镐的右脸上。
酆镐的头被扇侧开,唇角带出一丝血迹。
脸部微肿,还留有指甲印。
她的手被震得生疼,微微发颤。
看不出谁比谁更狼狈。
冲轭隔着门都听到了响彻云霄的巴掌声,龇牙咧嘴,想想都疼。
酆镐脸部麻痛,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道。
“我欠你的,我活该!”
她有点后悔,很是心疼,眼泪又冒了出来。
上前一步,就要去查看他的伤。
“对不起……我……我……”
酆镐脸侧退开,她的手顿在半空。
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的拒绝她。
“阿兰,你救了我,我很感激。”
“但你的情,我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