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剪掉线头,龙虎纹肚兜绣好了。
“小虞,在做什么?”
荔非守焉手里端的,是他亲手为她做的糕点。
他打听了院子里的人,知道她不嗜甜,较为喜欢的是鸡肉。
鸡肉饼,鸡糕。
“小虞,来尝尝我特意给你做的糕点。”
她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眼勾了上去。
“那我要你喂我!”
抹上油,就不能拿布料了,她不想洗手。
荔非守焉掐紧了漆盘的边缘,将糕点放在了桌案上。
捏起一块,递到她嘴边,一手接在下面,防止碎屑掉在她的衣裳上。
她启开贝齿,一咬一咀嚼,目光落在荔非守焉不自然滚动的喉结上。
他们都没有注意糕点只剩最后一点,她一咬,就咬在了他的指尖上。
她感受到不似糕点的东西,眼角勾起,看着他的目光更暧昧了。
荔非守焉感受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指尖,身心一颤,往后一缩。
她用舌尖一舔,才放过。
荔非守焉觉得她比楼里身经百战的姑娘,还会……
“小虞,对所有男人都这样。”
拉起荔非守焉的手腕,摸着限制他自由的手镯,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这要看,他自身的价值,价值越高,得到的也就越多。”
“他给我,我想要的,我就给他,他想要的。”
她凑到荔非守焉的耳边轻轻说道。
“给他享用我身体的权利。”
荔非守焉掐住她的肩膀,就要往上凑。最后僵停住,脑子糊涂又清醒,不,她骗他的。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唇,蜻蜓点水一下,转了一优美的舞步,飞离他的身侧。
荔非守焉摸上唇,她的温度已经不在。
小丫头,属实可恶。
她拎起肚兜对着荔非守焉比了比,唇角弯弯地牵挂着一抹笑容,眼中有浓浓的一层不怀好意。
“守焉哥哥,试试!”
荔非守焉眼中闪过拒绝,这么小,他如何试?
拉着他去了梳妆台前,引导着他坐下。
月霓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根带子系在了他的脖子后。
镜子中的他,大人抢了婴孩的衣服,肚兜仅仅能到肚脐上面。
她扯着肚兜比了比,拍手道。
“带子再短点,就好了。”
荔非守焉一个大男人,肚兜外穿有点滑稽,脸都被他的模样熏红了。
“小虞,可以了,把它解下来。”
她凑到荔非守焉,指尖顺着系带,下滑,抚上肚兜上的图案。
“守焉哥哥喜欢吗?”
“喜欢,我可以绣个放大版送给你,只能穿给我看,好不好?”
荔非守焉鬼斧神差的答应了。
“好啊!”
话一出,他觉得,以前的那些女人白睡了,如今才会栽在她的肆意玩笑下。
酆馏一进门,便看到紧紧挨着的两人,她的手在那人身上,摸索比划。
提醒二人,咳嗽了一声“咳…咳…”
荔非守焉闻声,猛的起身,月霓旌的下巴磕在了他的肩膀上,牙齿发出“铛”的一声。
荔非守焉转身,挑起她的下巴。
上下牙齿打架,酆馏也听见了,快走了过来。
二人异口同声道“张口!”
酆馏抚了抚面具,荔非守焉挠了一下耳朵。
她口中有点疼,怨怼的看着二人,张开了口。
“幸亏小月长了一口硬牙,没被磕碎。”
“小虞,蹭破了口腔内壁,不严重的。”
二人听见各自的“爱称”,又是皱眉对视一眼。
酆馏眼珠下移,瞥到了前胸挂着孩童肚兜的荔非守焉,唇角向上翘起,笑得肆意调笑。
荔非守焉手背后面,指尖向上,去解系带,无奈够不到,只能把手交叉放于胸前,以做遮挡|。
她看就算了,被这人看见,以后在府中都抬不起头来了。
她合上口,盯着二人的'天雷勾地火'。
“你们二人看对眼了,要不,我挪挪位!”
酆馏掐上她的腰,对荔非守焉命令道。
“这没你的事了,出去!”
荔非守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走了出去。
“嘭”的一声,被人从内到外的合上。
他低头看着身上滑稽的衣着,图案胖胖的,挺可爱的,像她一样。
想到这,他唇角勾起,落下,又翘起,再也压不下去。
门口的玥卫,看着他一脸蠢样,眼珠盯了他一下。
荔非守焉回过神,看向十步一个的玥卫,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手捂脸,一手捂肚子,不要命的向自己房间蹿去。
玥卫心想,怪不得少君会把他放出来,太蠢了。
酆馏掐着她的手臂,小声质问道。
“小月,究竟想做什么。”
他此时才知道,她送给皇宫上下的礼物,忽多忽少都被下了料。
她茫然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酆馏将她拥入怀中,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在她的后脑勺,下巴去贴近她的发。
“小月,你信我。”
他会救她的。
她的泪瞬间滴了下来,启唇道。
“大哥哥,我不信你了,我只信我自己。”
“你的救,是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我的救,是死一人,换我们都活着。”
“你不愿的事,我不会强求你做,但救你,是我此生唯一不变的永恒,你活着,我就活着。”
“我接受,你是苍天给我的恩赐;也接受,你是世间最大的谎言,却唯独不能接受世间万千没有你。”
她想起风苍灵给她的答案。
“所幸,他们的出生间隔,只有一年。”
“我有七成的把握,他们是…………”
“大哥哥,他与你真的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大哥哥,这次换你来信我,赢了,我们一起活,输了,我们一起去死。”
“世间太污秽,没有你,我会活不下的。”
酆馏听着她的话,心被撕扯,千拉万拽,疼痛无休止,爱意永绵长。
“好!”
为了她,哪怕去了阴曹地府,他也要爬回来。
他的姑娘,是最傻,最强大的爱人。
月霓旌推开他,把厚厚一摞,上面满满都是经文的纸递给他。
“喏!答应你的!”
酆馏不可置信,泪成了眼中的常客,他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她是蓄谋已久。
如此厚的一沓,非一朝一夕可写。
哽咽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抄的……”
她眼中弥漫着一种哀伤,他们是彼此的救赎,也是彼此的灾难。
他与她隔的东方氏满门的性命,他们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自我欺骗的相爱、相思、相守。
“从知道你的身份,知道我的父亲是监斩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