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临清的安排 ,魏羡倒是没有任何执意,她说用药浴 针灸,他便配合在木桶里咕嘟几个时辰。
泡的皱了皮,也无所谓,她说要以药膳温补,他便日日将那些略带苦味的食物吃进嘴里。
不带一丝异样神情 ,苦已经吃的够多了,如今这些,他只当做是涅盘之前必须经历的千刀万剐。
魏羡的配合 ,依旧是有回报的。
胸口之中的痛感,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强烈了。
这全都是沈临清的功劳。
这一大清早,沈临清就在耳房里捣鼓,那一日与沈家断绝关系,沈临清的嫁妆,拉回来之后,便一直存放在那一间耳房当中。
只见沈临清叮叮咚咚,挑出来了好几只盒子,让茗药抱出来。
魏羡有一些好奇。
“你这是……”
“今日我准备去一趟广陵王府上!
挑选了一些礼物,免得让长辈觉得我礼数不周!”
魏羡顿时黑了一张脸:“何必去做那些多余的事?
费力不讨好!”
沈临清看着魏羡那一张臭脸,语气倒是轻柔和善:“你这么尖锐作甚?
我不是与你说的明白吗?
那些人想要斩断你的羽翼,囚禁你,折磨你,让你一人孤立无援!
尽管如今那些人有所警醒,不敢肆意妄动,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本侯不需要广陵王府上做靠山,以前不需要,日后也不需要!
若是当真没有外家的庇佑,我便寸步难行,那也是我命该如此!”
男人十分的执拗,沈临清却耐心的劝慰:“我不知你与老王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看的出来,广陵王府上对侯爷,极为关心!
那一日,甘露奉老王爷之命,来给你送补品,却被冯氏的人,阻拦在了门口,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你猜,若是甘露回去将这件事情一一禀报给老王爷,会如何?”
魏羡眸光流转,却还是态度坚决:“即便是如此,我娘亲尸骨未寒,他便让冯氏取而代之,想的只是家族的荣耀,这般冷血无情的人,不配为人父……”
“侯爷,你确定老王爷让冯氏进门,是为了家族的荣辱?
都说父母之爱,为子计之长远,我听舅母说,老王爷有七个儿子,你母亲是他唯一的女儿!
从小到大,老王爷对这个宝贝女儿都是疼爱有加!
痛失爱女,最悲伤的人,也莫过于他!
那是他的眼珠子啊!”
魏羡默默垂头,一言不发,沈临清继续道:“我不知,你是如何得知,老王爷急着让冯氏取而代之,为王府稳固关系的!
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情,并不是耳听为实,你有眼睛,应该学会自己去看!
今这王府,我必须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侯爷若是有心,就备上一份薄礼,若是无心,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的躺着,我的事,你少掺合!”
沈临清没给魏羡好气,直接呕的魏羡胸口郁结。
见他脸色铁青,楼枭慢慢的往外退,生怕殃及池鱼。
魏羡认真思忖沈临清的话,心里的那个小口子,终究是被撬动了。
“楼枭!”
楼枭走到门口半抬起来的腿,凝固在半空之中,缓慢的回过头,脸上的笑意,有一些牵强 ,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侯爷,您有事?”
“你帮本侯去调查一件事!”
魏羡的声音压低,楼枭却渐渐的双眼放光。
“是,侯爷,卑职定然不辱使命!”
只要侯爷有心,说不定与王府之间的嫌隙,很快就会解开!
这一切,当真要归功于夫人的枕边风吹的好!
沈临清乘坐侯府的马车出门,很快就来到了广陵王府上。
门口的守卫,见着马车上,嵌挂着城阳侯府几个字,瞬间情绪激动,派了人去府上通禀。
沈临清下了马车 ,茗药上前对着守卫道:“劳烦通禀医生,城阳侯夫人前来拜见老王爷及王妃!”
那侍卫脸上的情绪 ,分外欣喜:“少夫人,老王妃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来了侯府的人 ,您先进去,小的已经命人通知王妃了!
您稍作休息,喝点茶 吃点点心!”
王府上的侍卫热情周到,倒是沈临清深感意外的。
沈临清才进院子里,就看见了一名着着绛色褙子的鹤发妇人急匆匆的从跑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身后跟着一群人,亦都是行色匆匆,十分急迫。
“清儿?!”
老王妃试探性的喊着沈临清的名字,尾音颤抖,十分激动。
沈临清看见了崔珍珠搀扶着老王妃,恭敬上前下身行礼:“清儿拜见外祖母,外祖母福寿安康!”
沈临清大方得体,恭敬谦卑,老王妃看着眼前懂事的小姑娘,顿时眼圈红了。
激动的双手去搀扶:“哎,哎,好孩子,别跪了,赶紧起来!”
老王妃的声音哽咽,泪如珍珠,沈临清见状,赶忙拿出绢帕,给老王妃擦拭眼泪:“外祖母莫哭,哭多了伤眼睛!”
老王妃抓着沈林清的手,许久才平复了情绪。
坐在大堂当中,顺着老王妃的指引,沈临清看见了面前一排妇人。
“这是你大舅母,你们之前见过面的!
二舅母,三舅母……”
冯家的人,老王妃挨个的介绍了一遍。
沈临清毕恭毕敬,一一打招呼。
坐下来,老王妃才徐徐开口:“阿羡如今身子怎样?
听你大舅母说,前几日,他命悬一线……”
说着,老王妃又开始抹眼泪。
沈临清安抚老王妃:“外祖母放心,侯爷情况安好!
我今日来,除了给外祖母请安,还是为了给您报平安,好让您安心!”
崔珍珠道:“娘,您别老这般,动不动的就抹泪,吓坏了这孩子!”
老王妃擦拭着眼泪,极力的压制着情绪。
“自打冯氏入了侯府,那孩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对外家,更是极尽的冷漠,王府里,多少次去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自打你进门,这孩子的个性,才稍稍改变, 清儿啊, 你可要多劝着这孩子,开导他!”
“外祖母放心,清儿会的,只是外祖母没有过疑惑,侯爷为何突然对外家这般敌忾?”
“为了冯氏进门!”
沈临清摇了摇头:“应该不完全是如此,想必大舅母也应该把侯爷的处境与外祖母说了!
那冯氏阳奉阴违,在外头,驳了一个贤妻良母之名,实际上, 对待侯爷百般迫害!”
沈临清坦言:“我怀疑,侯爷与王府之间的嫌隙至深,也有这冯氏的手笔!
所以今日才来,想要找外祖母询问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