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清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就这么看着魏羡,二人四目相对,她不语。
思忖再三,最终还是魏羡开口。
“我认识锦和公主的时候,场面有一些尴尬……”
魏羡堂堂七尺男儿,在提及扯了人家衣裳的时候,一张脸也飞上了一抹红色的云霞。
沈临清像是听八卦一样,极为认真,若是没有她,说不定这人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只可惜,感情这种事,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步步赶不上,吃屁都赶不上热乎的。
说完,魏羡还十分忐忑的看了一眼沈临清:“清儿……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瞒着你!”
“那你昨天为何心慌忐忑?”
魏羡抿唇,眸色沉沉:“皇上说 ,锦和公主这一次和亲的对象,要在世家公子之间选择!
南陵王说是十分疼爱这个女儿 ,婚事要听凭她自己做主!”
“你怕这公主看上你?”
虽不愿意承认,魏羡却还是点了点头。
沈临清沉默,魏羡觉得 ,眼前的小女人,每一分的沉默,都让他觉得窒息般的难过。
“清儿……”
“就这么点事,侯爷至于藏着掖着?”
“你不生气?”
“我家男人优秀,备受女子青睐,有人喜欢才证明你是好的 !”
沈临清的话虽说的轻松,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笑意。
魏羡还是不放心:“本侯可不屑这些烂桃花!”
“有可能这朵不香,下朵香!”
沈临清说的认真:“若是侯爷遇见了哪一朵让你五迷三道的桃花,可别藏着掖着,一定要如实相告!”
魏羡又觉得胸口一紧。
“你还是生气?”
“没有!”
沈临清斩钉截铁,他反手扣住魏羡的手腕,浅浅的道:“我说的可是认真的!
我这人从来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耐得住寂寞,却受不了欺骗!
我很高兴你,今日能够把你的过往,如实相告!
我不生气,也不在意!
我只是有一些担心,今日我得罪了锦和公主,只怕 日后咱们就没了安生日子!”
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了茗药的声音:“侯爷,夫人!
莫公公来了!”
沈临清蹙眉,略带愧疚的看向魏羡:“你看,这不就来活了吗!”
魏羡反手,修长的手指 ,缓慢的挤进了沈临清的指缝当中,两人十指相握:“怕什么?有我在呢!”
莫公公来传话,武帝召见他们夫妇二人入宫!
路上
莫公公也对着他们二人透露,南陵国的使臣,已经告到了皇上那,城阳侯夫人羞辱锦和公主。
当街行凶,杀了公主的马,甚至是还给公主下了毒药,公主至今身子不能动弹,要求承阳侯给个说法,并且要让夫人交出解药!
跪地求饶 给公主道歉,否则这件事情,他们会写信给南陵王!
让南陵王亲自与武帝讨要说法!
沈临清心头一紧,眼底里却没有惧怕 ,魏羡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掌心里的温热,传进沈临清的内心。
泰和殿
武帝听着南陵使臣,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控诉城阳侯夫妇二人狂妄放肆,出手伤人的事。
坐在位置上的南陵太子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桃花眼里的阴鸷,让人呼吸不由得紧张。
“皇上,公主乃是尊贵之躯,却被一个小小侯夫人这般羞辱!
到底是这侯夫人狂妄 还是大胤朝欺辱南陵使臣,不把和亲之事放在心上?”
“侯夫人心狠手辣,不仅杀了公主的汗血宝马,甚至是毒害公主!
还请武帝给个说法!
我南陵皇室,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前来和亲,却要被人这般羞辱!”
使臣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个个言辞犀利,直到那些人口干舌燥,武帝才对着门外道:“来人啊,看茶!
诸位说了这半晌,想必已经口干舌燥了!
喝口茶水,润润喉!”
那些告状的官员,面面相觑 。
“这就是皇上处理问题的态度吗?
还是说,皇上想要包庇这位穷凶极恶的侯夫人?”
王丞相站出来 ,干干巴巴如同核桃似的皱纹 ,布满了整张脸,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威严。
“诸位稍安勿躁,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诸位的说法 ,皇上已经知晓,已经命人去传召城阳侯夫妇!
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众人的火气稍稍压制,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莫公公的通禀声。
“启禀皇上,城阳侯,与侯夫人到了!”
“让他们二人进来!”
武帝的身子,靠在了龙椅子上,看似有一些疲倦,精神不济的样子。
沈临清推着魏羡的轮椅进门,那些南邻国使臣,随即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对象,全都立马来了精神!
“城阳侯,锦和公主乃是南陵国的嫡公主,你们当街羞辱公主,所是为何?
我堂堂南邻国公主,岂容你一个小小郡侯这般羞辱!
这毒妇,甚至是大庭广众之下给公主投毒,如今公主身子不能动弹,还在行馆当中!
今日之事,你们夫妇二人必须要给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
不是你们家公主说的,马儿犯了错,与她没有干系!
我不过是按照公主的意思 ,惩治了那当街行凶的凶手!
怎么你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
终于公主中毒之事,那更是天大的冤枉,我根本都不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
“你这是要抵赖吗?
公主被你们的人送到了行馆当中,身子是僵硬不能动弹的,至今还在床榻上躺着,不能言语,不能反应!
随行的郎中,检查了数次 ,公主就是身中剧毒导致!”
沈临清闻言,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诸位使臣,看样子是想讹上大胤朝!
你们都说了,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是送来和亲的,我又不是个傻子,就算是与公主觊觎我家侯爷,上赶着投怀送抱,我也不能计怀在心!
至于给公主投毒之事,那更是子虚乌有!
公主当街纵马,伤人无数,该不会是老天看不过去 ,把人给冻僵了吧!
实在不行就扎扎针,说不定刺激一下,公主就能动弹了!”
沈临清一脸认真,原本要声讨沈临清的那些南陵国使臣,竟然不知该如何对答。
“侯夫人休要狡辩,郎中已经看过 ,公主就是中了毒!”
“公主中的毒,是我投的毒?
你听谁说的?还是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在我们大胤朝,说话办事可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
空口无凭,随意捏造,那就是诬陷之罪,是要吃牢饭,打板子的!”
“你……”
一位中年大臣,被沈临清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另外一位长着络腮胡须的汉子,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看着沈临清道:“就算不是侯夫人投毒,这件事情也与你脱不了关系,公主是来和亲的,却被人当街羞辱,便是你们大胤朝,对公主不敬!
更是把这一桩亲事,不放在眼里,还请皇上决断,严惩城阳侯夫妇,以平息南陵怒火!
方显两国友好邦交!”
众人看向坐在龙椅之上的武帝 ,他的身子,都快要缩成一团,一副老态龙钟之姿,更是哈欠不断,看着众人望向他,他又含糊的打了一个呵欠。
“诸位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