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荣家就上门去提亲,说家里的大少爷对陆家大小姐一见钟情!
说到这里,丑奴的眼圈红了,一层薄雾沾染在了眼眶之中,她的头垂得很低,下意识的伸手去抚触自己的脸,那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如今在也让她无法去坦然的面对那个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
沈临清这才明白,怪不得,她觉得镇北将军和陆浅浅之间有一些不对劲,明明说是把陆浅浅宠进了骨子里,可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明明很冷淡,怎么看也不像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的模样。
“这孩子是谁的?”
陆云深抿唇,红润的唇几乎都快要被她咬出了血迹。
沈临清又道:“你这一张脸是怎么回事?”
“两年前,府上起了一场大火……
我……
当时将军在火里,为了救将军……”
为了救荣渊,陆云深毁了一张脸,可是陆浅浅却也把这功劳抢了去!
眼看着深爱的男人与自己的亲生妹妹更加恩爱,陆云深一颗心该有多么的痛苦!
沈临清淡淡道:“是谁跟你说你这一张脸毁了的?”
陆云深猛然间抬起头,用一种见鬼似的眼神看着沈临清:“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懂……”
“晚点回去,你有办法搪塞过去吗?”
陆云深看着眼前,容颜美艳的沈临清 ,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嗯!”
马车朝着沈临清居住的地方行驶,她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的脸并没有毁掉,估计是有人趁着你昏迷之际,想要毁了你这一张脸!”
陆云深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的看着沈临清:“奴婢……不懂夫人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信我,就闭上眼睛,等你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陆云深今日第一次见沈临清,不知为何,对她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许是她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又或许是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陆云深闭上眼,躺在了贵妃榻上,只觉得沈临清在她的脸上,涂了些什么东西,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的脸皮上就有了一种撕扯感!
直到听见沈临清道了一句:“睁开眼睛吧!”
陆云深迫切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面铜镜 ,镜子里,那一张清艳绝伦的面孔赫然呈现,冰肌玉骨,皮肤白嫩,不见丝毫的伤痕!
许是因为刚才过力的拉扯,脸颊上面有一些通红!
陆云深看傻了,嘴里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我的脸,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毁了吗……”
当时,陆家落魄了,陆浅浅是偷偷的带着陆云深嫁到将军府的!
陆浅浅在嫁给荣渊之前,只听说这位荣家大公子,久经沙场,手上染了无数的鲜血,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容颜可憎!
她一直强烈反对这门婚事的,私底下,她又和一个白面书生,不清不楚的搞在一起,还未成亲,就失了身子。
新婚夜,与荣渊共度春宵的人,是陆云深!
而成亲之后,陆浅浅还没来得及见荣渊一眼,他就去了战场!
一走就是一年半!
这段日子,陆云深在府上做当家主母,而陆浅浅与她那心上人夜夜笙歌,偷,情,苟,合。
一直到荣渊回来,她才得知,他的郎君竟然是一个刚毅俊美,矜贵不凡的男子!
从那以后,陆云深就彻底地被隐藏在黑暗的地窖当中!
直到那一日 ,将军府上起了大火 ,荣渊被困在了里面!
陆云深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当中救了他,之后便因着吸入了太多的浓烟 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她这一张脸就毁了!
自那以后,陆云深就成了丑奴!
而陆浅浅,因为在大火之中救了荣渊,理所当然成了荣渊心尖上的人!
只是如今,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一张完好的脸,陆云深的眼睛之中渐渐的浮上了一层恨意!
陆浅浅好狠的一颗心!
不仅欺骗了荣渊,甚至是还欺骗了她!
她一直认为她的这个妹妹,天性纯真,生性良善,却没想到,阴险狠毒是她,蛇蝎心肠也是她!
本该属于她的姻缘,被陆浅浅占有了,她却不知珍惜!
对荣渊百般欺骗,背叛,没想到对她这个亲姐姐 ,更是如此狠心!
竟将一对有情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而她,还要背负着奴婢的身份,日日在她跟前,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她恩恩爱爱!
“陆姑娘,世人都说,镇北将军是一个宠妻的 ,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他对陆浅浅的态度很冷淡!”
陆云深的手,颤抖的厉害:“夫人这话是何意……”
“我只是觉得同床共枕多年的一对夫妻,又怎么会无法察觉,自己的枕边人的异样呢?
陆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之前的镇北将军温柔体贴,而如今对待夫人这般冷漠,只是因为他也有所察觉,那个人不是他爱的人?”
陆云深颤抖着手里的铜镜,咚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想到了那一夜,荣渊醉酒,将她压在身下,极尽缠绵,嘴里还喃喃自语:“浅浅……不是你,不是你……”
那一夜,这男人像是发了疯横冲直撞,口中喃喃说着些什么 ,陆云深不敢发出声响,默默的忍受着,只以为他们两个是吵架了,却不曾深想,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整个人的身体抖得厉害.
自从她的脸被毁了以后,陆浅浅就再也没有唤过她一句姐姐,甚至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卑贱的奴才。
任意羞辱践踏,甚至是极尽摧残。
可如今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因果,陆云深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皮肉之中。
几乎快要将自己的手掐出了血。
陆云深回到了将军府,刚进屋子里,面上就被什么东西砸到,顿时血流如注。
“你这下贱胚子,我让你去送侯夫人,你又出去野了?”
陆浅浅的声音,尖酸刻薄,说的那些话,也极为难听,带着侮辱。
陆云深垂眸,依旧是弟妹顺眼的奴才模样,他双腿一弯,跪在地上,高举着锦盒道:“夫人息怒,侯夫人说,她那儿有一尊送子观音像,说是十分的灵验,想要送给您……
奴婢……”
陆浅浅一双眸子,更是猩红:“贱人,你也嘲笑本夫人不能生养?”
许是前些年,与那书生友太过于放浪,玩得开 ,她偷偷的落过两次胎,之后与荣渊同床共枕那么多年都未曾有过身孕!
“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沈临清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滚烫的茶,直接泼在了陆云深的身上!
火辣辣的疼,让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