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欸,丰耕县的。”
青州城一个掌柜叫住张强,“你们县的小报最近为啥写的都是月亮,连词作和故事都是在说月亮。”
《丰耕县报》从第十一刊开始,便变成了收费报。
一份小报两文钱。
张强一手送报,一手收钱。
眼前的掌柜对小报上的故事甚是痴迷,一拿到小报就直接翻到故事版。
上面的事故,写的是嫦娥奔月的桥段。
“那孙猴子呢?咋两刊了都没瞧见他出来。”
张强一路走来,被问过太多同样的问题。
他熟练答道:“掌柜的莫生气,这个嫦娥也是个神仙,是月亮上的神仙,和孙猴子是一个故事里的。”
“月亮上也有神仙啊。”
那掌柜的闻言,立刻被说服了。
“那成吧,那我且看看,这个神仙法力如何。”
其实,这是林宝初故意的。
她在一步一步,给半月后的月圆节造势。
县衙。
林宝初最近都在几个厂子来回转,黑甘蔗能砍收了,酒厂也渐渐进入正轨。
秦让把秦耀宗送回郸州,留秦恭一人在这边盯着酒厂。
酒厂的生意,已经获得秦耀宗许可,秦家必须留一人在丰耕县。
秦恭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秦让都挤走了。
“林姑娘,你回来啦。”
朱金华等在县衙后院,看到林宝初回来,就上前找她说事儿。
“咱们县最近有不少外县人搬来,都在吵吵着要买地盖房子呢。”
“你看,给哪块地?”
朱金华把一份外县预搬迁名册递上。
林宝初接过来,简单扫了一眼,“这么多人?”
怎么突然就掀起了搬迁潮?
上面搬迁的人,有一半是丰织县的,还有一半是附近其他三个州县的人。
丰耕县的空院子不多,过年时被买走了一批。
现在想搬来丰耕县过日子的人,只能自己盖房子。
可盖房子需要地,日后做营生或者种地,也需要地。
他们便都来县衙问,想要买地。
说到这个,朱金华双手叉腰,一脸骄傲,“还不是咱们县好呗。”
“咱们有吃有喝有活做,县衙对百姓们又是送粮又是送钱的,谁不想来啊。”
“而且大伙儿还有一个最特别的原因,林姑娘你知道是啥不?”朱金华神秘兮兮的让她猜。
林宝初摇摇头,表示猜不到。
“因为林姑娘你啊!”朱金华调侃说:“林姑娘你在大伙儿眼里,那可是女财神。”
“挨着你越近的人,就越好运。”
“我什么时候变成女财神了?”林宝初哭笑不得。
她怎么从来没听见有人喊她女财神。
朱金华说:“反正不管如何,咱们县就是好,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想搬来咱们丰耕县。”
丰耕县被大家认可,林宝初心里是高兴的。
发展离不开人。
人越多,发展的机会越多,发展得也就越快。
现在丰耕县的劳力组成,还是以农业、苦力居多。
如果外县能来一些技术型人才,那就太好了。
“地的事情,让沈戟做主吧。”林宝初想了想,决定交给沈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戟才是丰耕县身份最高的人。
要论丰耕县的主人是谁,那非沈戟莫属啊。
朱金华点点头,“也好,我也觉得爷做这件事儿最合适。”
“爷呢?”
这夫妻俩最近都不怎么在县衙,他们想找都找不到人。
林宝初猜想:“他应该在后山葡萄园吧。”
葡萄马上要成熟了,沈戟最近都在葡萄园里。
他们一个在厂里,一个地里,除了晚上睡觉之外,很难碰头。
“那我去后山找爷去,顺便看看后山的葡萄。”朱金华略兴奋。
后山那一片葡萄园可有百余亩,比县衙旁边的葡萄园大多了。
那么一大片葡萄成熟的样子,得多壮观啊。
再说了,他还买了葡萄园的份额呢。
是得去看看自己的‘产业’了。
林宝初刚在酿酒厂,尝酒糟的时候,弄脏了衣服,现在回来换一身。
换完衣服,她又去了薛伯的临时小院。
‘分耕印象’的样衣历时半个月,已经做好了,薛兴桑叫她去看看。
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立刻做一批出来。
距离月圆节还有不到半个月,他们得抓紧时间了。
“薛伯——”
林宝初推开周厉家旁边的小院,见周娘子和几个婶子也在,便打了声招呼:“婶子们都在呢。”
“周娘子,身子可舒服了些?”
周娘子又怀了。
前几日忙活累了,差一点动了胎气。
周厉去县衙请谢谈竹的时候,大伙儿才知道周娘子怀身子了。
周娘子红着脸,手里还在给未出生的孩子绣鞋面。
“我很好,是相公太着急了,害得大家跟着一块着急,真是对不住。”
“小夫人是来看衣服的吧,都做好了。”一旁的婶子道。
林宝初做的这批‘分耕印象’的衣服,绣活非常多。
薛兴桑和他带来的两个绣娘忙不过来,住在附近的婶子们就来帮忙了。
听到屋外的动静,薛兴桑跑了出来。
他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此刻俨然一副绣娘打扮。
身前挂着绣包,手里还拿着针线,衣服上满是花花绿绿的线头。
“林姑娘,快进来。”
薛兴桑冲她招了个手,就又进屋了。
“那婶子们先聊,我进去看看衣服。”
林宝初进门,十三套衣服就挂在墙上,整整齐齐的一排。
薛兴桑和两个小工正在给衣服补细节。
衣服以红色和藏青色,两种颜色为主。
样式均是右襟上衣,下身长裙,领口、袖口、裙边,都以刺绣辅佐,添加特色。
腰上配以腰扎围裙,棉织阑干配以长裙为饰。
有简约版壮族服饰的韵味。
林宝初惊艳于薛兴桑的手艺,“薛伯,您还真的宝刀未老,做得太棒了!”
这么难的绣活,他都做出来了。
不愧是干了几十年的老绣工。
“那是!”
薛伯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瞧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