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你没事吧？”
系统带着莫淮之的身体消失不见，旁人还未说些什么，断念剑灵先跳了出来。
“你说你，怎么就把那家伙放走了呀？！”
翠绿色灵能从断念剑灵用胖乎乎的小手中升起，光芒微闪，瞬间便止住了少女肩颈的伤势。
白念安没有回答剑灵，而是将残留的血液装在巴掌大的特殊瓷瓶中，递给了顾无咎。
“赏你的。”
拿到神血的将瓷瓶放在鼻尖，香气扑鼻，银发男人眼底被唤起的猩红欲望有了片刻的平息。
然而白念安平静的状态反而令剑灵更加抓耳挠腮，“一一，你倒是说个话，这时候哪有时间玩论功行赏那一套呀！”
剑灵话音刚落，白念安微微一扫，便瞥见了众人担忧的眼神。
“别担心，我没事。”
少女的话并没有令众人安心，反而他们眼底的焦虑愈发明显。
这时，莫扎特上前一步，似像非像地行了个神族礼仪，道：“念安殿下，这次是真的谢了。”
笱寻也拼命点头，一副要哭不哭，既委屈又难过的模样。
“没什么，一报还一报，你也帮过我。”
白念安受了这一礼，说起来，要不是莫扎特在半影族基地给她的保命卡牌，她也很难在第一次与‘系统’遭遇时存活下来。
要知道，圣女神格力量加持淡去之后，那时候她的实力不过b级。
“安安姐……不，殿下……小莫他……”
笱寻是站在被白念安划出的安全区看完了完整一幕的，被系统附身的莫淮之与白念安对战，伤到少女之后，又突然离开。
笱寻吸了吸鼻子，分明想强颜欢笑，可勉强扯出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小莫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暂时不会，系统的附身也一定会有代价，祂不会轻易杀死他。”少女半敛眉目，清淡道。
说着，她活动了一下被刺伤的肩胛，虽还有轻微的迟钝，但已然无碍。
听到白念安的回答，笱寻不仅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更加忧郁。
少女收敛了周身杀气，扫视着众人，最终落在笱寻和莫扎特的面上，淡淡道：“好了，你们也不用这么拘谨，以前怎么叫我，现在怎么叫我就是了。”
笱寻与莫扎特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皆露出一抹苦笑。
先前他们虽然知道白念安身份不简单，疑似古老的神族圣女，却不知，她竟厉害到这样的地步。
称呼的转变，是认可，是敬重，同样也彰显着他们的畏惧。
他们被剥夺力量之后，联手的攻击竟被莫淮之轻易抵挡。
而少女的惊天一剑，包括召唤出的巨剑龙影，哪一招拿出来，都是可以吓掉吓怕的招式。
甚至，两人隐隐感觉，少女定有留手，明明以她招式的威能，不说轻易斩杀，也绝不会纠缠如此之久，还让自己挨上一击。
“一一，我现在很生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故意挨上一击，还把那家伙放走了？那家伙不就是奴役万族的幕后之主吗？多好的机会啊！——”
见自己被忽视，稚嫩女娃模样的剑灵再次挤入人群之中，即使是叫嚣的姿态，也不敢真的对少女动手动脚，只得趴在顾无咎肩膀上，气的至扯他的头发。
现在她最想扯的，应该是白念安的头发才对。
“而且，再怎么样，你不是挺喜欢莫淮之那家伙，还想收他当徒弟来着，你真见死不救呀？”
白念安还未回答，剑灵的稚嫩言语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笱寻睁大了眼，似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殿下……不，安安……姐……你，你真的是故意被刺的？”
莫扎特微暗，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少女‘败’的有些奇怪，似是最后一刻主动放弃了攻击，又主动送上去一般。
如果说是因为敌人是莫淮之，少女稍作留手，他可以理解。但最后放掉的大好局面，的确可惜又古怪。
现下剑灵一语说破，莫扎特似乎找到了关键。
面对众人的震惊，剑灵赶忙捂住小嘴，紧张地打量着少女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
而白念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安安姐，该不会……你是故意放走他的吧？”笱寻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
谁知笱寻的话也让紧张捂嘴的剑灵微微一愣，流动的眸子微微流转，似乎抓住了什么隐秘。
然而莫扎特却淡淡一瞥，笱寻收到莫扎特的带有深意的眼神，也连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哎，我就知道，安安姐那么厉害，就算是系统又怎么样。”
“就说这系统也太鸡贼了，有本事显出本体来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啊，搞什么附身，收回力量的，真是小人做派。”笱寻冷哼一声，似是吃到了苍蝇一般狠狠地朝地上吐口水。
三言两语之下，他似乎也渐渐放下了身份问题，松懈下来，恢复了以往轻松打趣的模样。
“抱歉，有些事的确是我刻意为之，但恕我暂时不能直接告诉大家全部情报，这关乎一些隐秘的布局。”
听着众人的嬉笑声，看着笱寻略微跳脚的模样，白念安也勾了勾唇，扬起一抹清浅的笑。
少女扫视众人，道：“现下你们的力量已经被系统抽回，但同时系统也没办法在你们身上降临，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
听到少女的打算与叮嘱，众人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收起了故作轻松的玩闹模样，郑重地点点头。
“不过，你们也不需要太担心，”白念安声音清淡，思绪悠远，“系统只能以操控、奴役、降临的手段干预下界，没有办法真正的现身于世。”
“诶，为什么？”
众人不解。
“法则。”
白念安淡淡解释道，“如果他们真的是高维世界的神明，如果有更轻松地侵占下界，收割能量的办法，何必玩奴役和操控这一套呢？”
“若以只有一个答案——他们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就违背了世间的天地法则。”少女声音低沉有力，将可以分享的信息娓娓道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高维世界要玩‘制衡’这一套。”
面对少女的解释，众人脸色各异，唯独没有轻松之色。
其实，这也是白念安通过前世今生与系统深渊打了无数次交道才得出的结论。
“这并非是一件坏事。”少女顿了顿，笑道：“甚至说，这是这一方世界，唯一逆转绝境的方法。”
众人依旧不解，“逆转绝境的方法？”
白念安笑而不语，指尖轻点，不动声色地为字句施加了层层异族难以破解的术法，最后又用神族言语一字一字地念出。
“猥琐发育，逆风生长，诱导‘祂’破坏法则。”
少女嘴巴一张一合，然而落入众人耳中，却似听到了一团虚幻飘渺的字句一般。
被风轻轻一吹，便消散在了空中，再也记不起自己听到了什么。
语毕，少女便略微困倦地伸了个懒腰，乘着黎明微光，逆光踱步向前。
身后，却是吵吵闹闹的，追赶着少女与满地星光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