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借用民国背景,不涉及任何历史】
无忧馆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但最显眼的就是耸立在庭院正中间的一棵参天古树。
古树枝干虬曲苍劲,浅紫色的花朵星星点点地缀满在繁茂的绿叶中。
远远望去,如流光的锦缎般。
可谓是“谁人脱与轻罗帔,看吐高花万万层”。
堇禾静默地倚在院子里的古树下,眸子里拢着如云雾般的哀伤。
“禾禾,你别难过了。”
小狐狸无措地跃到她的怀里,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
蓬松的大尾巴缓缓缠绕住她的手腕, 无声安慰着她。
堇禾凄苦一笑,怔怔抬头凝视着层层叠叠的繁花,轻声道:
“这里离云离最近。”
这棵古树名唤楸,可以温养神魂。
而现在,就有一片纯白的碎片浮在葱茏的枝叶中。
依依三两下跳到堇禾的肩头。
三角耳无意识抖了抖,它歪着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脸:
“禾禾要打起精神来,美美的去下一个世界见战神碎片。”
“嗯。”
挠了挠小狐狸的下巴,堇禾轻吐了一口浊气,努力克制心里的悲伤。
将它轻抱进怀里,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依依,幸好还有你陪着我。”
小狐狸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把自己柔软的大尾巴缠到了她的手上。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
依依轻盈地跃上了半掩的楹窗,身后毛绒的大尾巴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晃动:
“禾禾,有人来访啦!”
许州看着眼前的古朴典雅的大门,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他记得自己已经死了,这难道是地府?
可是抬头看着牌匾上无忧馆三个大字,这也不像啊。
无措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怀着满腹狐疑推门走了进去。
毕竟四周白茫茫一片,也没别的去处。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棵葱茏劲秀的古树,枝叶交错,点点繁花藏在一片浓绿中。
树下有一张长桌,桌上茶汤正沸。
人未走近,茶香已飘然而至。
桌后坐着一个身穿烟绿纱裙的姑娘,一头柔顺的黑发松散地在脑后挽起一个云髻。
她眉若远山,眼含秋水,顾盼间自是风华绝代。
许州犹豫了几秒,慢吞吞迈步挪了过去。
方才看到姑娘怀中还有一只毛色火红的小狐狸。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道:
“你好,请问姑娘你是孟婆吗?”
堇禾一怔,轻轻摇头。
她面上荡起潺潺的笑意,宛如春日柔和的微风:
“请坐。”
婉转的声音也若涓涓泉水般,沁人心脾。
“哦。”
许州拘谨地坐下,略带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
“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堇禾斟了一盏茶递给他:
“这里是无忧馆,可以满足你的心愿。”
洁白如玉的瓷杯中是碧绿清澈的茶汤。
一股淡雅的茶香钻入鼻尖,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真的吗?”
许州闻言难掩激动,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隐约可以见到泪光:
“那可以让侵略者滚出我们国家吗?”
“这需要很多人的努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素手轻握住玉杯,堇禾随意抿了一口茶:
“而且代价太大,你付不起。”
“哦。”
听到这话,许州失望地扯了扯嘴角,掩饰性地端起茶杯。
轻微的苦涩感很快就在口中化开,随之而来的就是甘醇芳香的气息。
随后,他又似想到了什么,愣愣放下茶杯,期期艾艾看向面前神秘的姑娘:
“那您的意思……我们……能,能成功……把侵略者赶……赶出国门?”
堇禾浅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
!!!
许州倏地站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太好了!”
他双目酸涩,噙着泪,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
“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功……”
吸吸鼻子,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灌了一口茶:
“姑娘,谢谢你!”
“不必谢我,这是无数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换得的成果。”
“我知道,打仗嘛总是避免不了生与死。”
许州仰头看天,刚开始忍住的泪水再度蓄满眼眶:
“不过,我们从未后悔。”
等他平复下来,堇禾玉白的手指轻点,桌上出现了红绸和毛笔:
“请写下你的心愿,将它挂在树枝上。”
“好。”
他眼眶还泛着红,却面带喜色,拿起毛笔笔走龙蛇,然后将红绸系在了古树上。
堇禾眼眸半阖,深深地注视着红绸上的心愿,轻声道:
“我可以实现,但是相应的你要付出十年的寿命。”
“我愿意!”
许州毫不犹豫地答应。
区区十年而已,家国风雨飘摇,就算搭上性命他也无妨。
“那请到这边上香。”
他这才发现粗壮的古树另一面有一个香几,香炉里烟雾缭绕。
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然后他就失去知觉了。
堇禾微微拂袖,把昏倒的许州送了出去。
随后她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小狐狸:
“依依,我们走吧。”
再开眼睛时,身下是柔软的罗汉床。
烟青色的床幔,古典的雕花楹窗,让堇禾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衔青园。
依依从识海里跳了出来,蓬松的大尾巴搭在女子温热的掌心,见她看过来,还讨好的冲她摇了摇。
堇禾挑眉,起身单手抱着格外乖顺的小狐狸,径直走到窗前,窗棂吱呀一声就开了,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在座椅上慢悠悠地坐下,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心虚的小狐狸的三角耳:
“依依,给我世界背景吧。”
依依乖巧地蜷缩在女子怀中任她为所欲为,细声细气道:
“正在为禾禾传输中......”
此时是民国八年,华国处于风雨飘摇中。
隔壁的倭国觊觎华国美丽的锦绣山河,对华国发动了战争。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遍地染血。
而华国内部军阀混战,各自为政。
此时的华国可以说是外忧内患,百姓在夹缝中艰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