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每一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秦晏厉声道:
“孤准许你们戴罪立功。将吃进去的赈灾款都吐出来,用于搭建临时住所并开仓放粮。明日之内务必要完成。”
惶惶不安的众官员立刻连连谢恩,随后火急火燎的去完成差事去了。
“陈晗,你带着人查抄了那几位官员的府邸。”
“好!”
一路见了那么多面黄肌瘦的流民,陈晗早就恨死这帮贪官污吏了。
他一定要将他们的府邸搜个底朝天,然后再去其他的官员和富商那里搜刮一番。
吩咐完,秦晏又马不停蹄地同水部官员去实地勘察,拟定治水方案。
随后征集流民,疏通水道,兴修水利。
雨势越来越大,一连半个月都未停。
不少地方农田被淹没,房屋被损毁,甚至还爆发了山洪。
好在朝廷早有准备,提前搭建住所,撤离居民。
又颁发下一系列措施治理水患,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不少损失。
得知各地灾情严重,陈府一大家子积极地筹备捐钱和粮。
陈晗跟着秦晏去了江南,便由许应如做主,捐了几百万两,毕竟他从商赚了不少钱。
堇禾也将自己的积蓄和囤的粮食捐了出来。
陈昱见到粮仓里整整几百石粮食,瞪大了眼睛:
“表妹,你哪来这么多粮食?”
“江南不是水患严重吗?以防万一我让掌柜囤的,就算雨停了,也可以捐给受灾的地方。”
京中也涌进了不少流民。
好在皇帝命人在城西搭建了住所,城中的施粥也一直未停。
陈家也在街上支了好几个粥铺施粥,并带动不少官员富商捐粮捐钱,来救济灾民。
此举充盈了空虚的国库,让愁眉不展的皇帝松了口气。
毕竟税赋免了,又发放了大笔的赈灾款,已然耗尽了国库。
他正愁呢,还好陈家在此关头站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施粥的队伍,而且工部和水部治水初见成效。
京兆尹也在城中加强巡逻,维护治安,对于抢劫斗殴者严惩不贷。
京中的流民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是也能熬下去,一时间自杀的、闹事的少了许多,便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三皇子府。
秦凡目光阴冷,摔碎了手里的瓷杯。
皇帝派了太子前去江南治水,却只派他好生看守着水库,实在太偏心了些。
如今陈家在京中名声更胜从前,而太子治水后威望也更上一层,他如何能不急。
“殿下,我给您炖了鸡汤。”
盈盈含笑的女子走了进来,一双杏目妩媚人心。
贴身的罗裙勾勒出她的细腰,如三月的春柳。
秦凡原本烦躁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了。
将汤放在桌子上,他一把揽住美人的腰,让她坐在自己怀中。
手指勾起一缕发丝在鼻端轻嗅着:
“真香。”
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女子娇嗔道:
“殿下真讨厌~”
就在两人兴致浓烈之时,门被敲响了。
侍卫垂着头,仿佛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殿下,二皇子想要见您。”
“滚!不见!”
那侍卫只好走到院门口,面色为难地道:
“二皇子请您回吧,殿下有要事处理。”
秦墨耳力极好,自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看样子三弟很喜欢自己这份礼物,不枉费他花了这么多心思。
他面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如此,那本皇子就改日再来。”
走到花园中,恰巧遇见了凌慕梨:
“弟妹。”
看着风度翩翩的秦墨,凌慕梨双颊发烫,盈盈一福身:
“皇兄,我做了些胭脂,烦请皇兄给皇嫂捎去。”
秦墨趁着接过胭脂盒子的时候,勾了勾她的手指:
“多谢弟妹。”
凌慕梨心猛地跳的快了起来,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去。
快了,秦凡与那贱人已缠绵恩爱多时,再过一段时日,他肯定能患上花柳病,届时自己就能投入二皇子的怀抱了。
雨水仍是没有停歇。
为了防止疫病,官府将井水中投放了药物,整个城中也弥漫着苍术的味道。
夜色渐浓,芷兰宫里亮起了灯。
暖黄色的烛火映照在晴妃秀丽的面容上。
她手中正拿着的勺子,不急不缓的搅动着面前的参汤。
桌上还放着一个小瓷瓶。
大约一盏茶后,她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只有幽幽的烛火伴着沙沙的雨声。
皇帝正提笔批注着折子,听到开门声,头也未曾抬起。
“妾身见过皇上。”
抬眸看到晴妃温婉的脸庞,皇帝笑着放下手中的朱笔:
“爱妃来了。”
“妾身见皇上连日操劳,特意熬了补身子的汤。”
说着便将那一碗参汤放在了皇帝跟前。
“辛苦爱妃了。”
皇帝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点头称赞道:
“甚是美味。”
晴妃闻言一双眸子盈满了笑意:
“那妾身就不打扰皇上了。”
等人走后,皇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
常州府。
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中。
一身墨袍的秦晏站在窗边,静静听着暗卫的汇报。
“殿下,二皇子私养的军队已扮做流民分批次进入了京城。”
“日夜监视他们的落脚点,在我回京前不可轻举妄动。”
“是!”
屋中又恢复到一片沉寂,只能听到唰唰的雨声。
陈晗快步走了进来,拂去衣衫上的水珠:
“各个河港的淤泥已经疏通的差不多了。”
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照这样看,我们不日便可动身回京,能参加表妹的及笄礼了。”
“你留在这里,等水势消退后,组织灾民修建房屋,抢田抢收。”
陈晗一听就不干了: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官员,要留你留,我可不要错过表妹的及笄礼。”
“看来你是忘了自己答应的事。”
“行行行,我留下,我不回去了!”
陈晗此时是后悔不已,他被这人坑来了江南治水,谁知道这刺杀是一波接着一波,差点小命不保。
来了又是当牛做马,本以为过几日就可以回京,谁知道还要留下。
唉,自己的命可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