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禾看向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挑眉提醒道:
“这是我的房间,你的在隔壁。”
姜遇的表情有些不开心,别过头没有看她:
“姐姐是怕我吗?”
堇禾顿了顿,失笑地摸了摸他暖融融的头发:
“不怕你,你做得很好。”
听见她的话,姜遇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咚咚响。
无形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侧过头,见堇禾的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和防备。
无形的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跟螺旋桨似的。
姜遇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宛若漫天的星辰都落了进去。
他轻轻笑了起来,纤长的眼睫仿佛蝴蝶振翅,格外的好看。
堇禾努力忍住体内的悸动,板起脸推着他出了房门:
“我困了,要睡觉。”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一躺进棺材里困意就席卷而来,几乎无法抵抗。
她最后终究是没扛过去,彻底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一直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时外面下起了珠帘似的雨。
空气越发冰凉。
堇禾揉揉发寒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刚一打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墙面和房门上到处都是一个个干涸的血手印,触目惊心。
姜遇住的房间门被大力撞倒在地,一具略微肥硕的无头尸体压在木门上。
而王然的头颅就滚在楼梯口。
青白的脸上是一双极度瞪大的眼睛,眼眶里流出两行暗红色的血。
此时幽幽地望过来,叫人毛骨悚然。
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她是一点没听见。
堇禾脸色有些发僵。
直到看到姜遇面不改色地揪起头颅那凌乱的头发,她才接受自己心大睡着了的事实。
她看向他优雅下楼的背影,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血应该不是他的。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他手上。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十分好看。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那个触目惊心的破烂人头。
手拎人头,果真是个狠人。
一楼大堂里,秦丽和刘月已经坐在了桌子前。
只不过她们都顶着大大的熊猫圈,一脸生无可恋。
跟被鬼吸了阳气似的。
看到姜遇拎着人头走下来,两人本来就恍惚的精神更不好了。
她们惊恐地睁大双眼,吓得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见她们花容失色,姜遇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是他衣服上凝透着斑斑血迹,此刻他在两人眼里就犹如面目可憎的修罗一般。
不仅抬手就宰人,还会吃人嚼骨头。
秦丽此时牙关都在打颤。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妈妈,她好想回家,呜呜呜……
姜遇拎着血淋淋的人头走到柜台的老婆婆面前,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
“婆婆,我同伴的头掉了,您能帮忙安回去吗?”
此话一出,两个女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下楼的堇禾也是脚步一顿,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以形容。
姜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话多么令人惊恐。
见老婆婆不搭话,他又将人头往她面前怼了怼。
人头凸出的眼球就这么阴恻恻地盯着她。
老婆婆:“……”
看着还怪瘆鬼的。
拨算盘的手一顿,她不情愿地开口:
“我不会。”
姜遇遗憾地耸耸肩:
“好吧,看样子我朋友福薄。”
他又环视了一圈,将柜台上的盆栽连根带土拔起。
天地间雨雾蒙蒙乌云似乎从没离开过京城的上空
老婆婆眼皮子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姜遇将那颗人头放进了花盆,神情郑重地合上了王然瞪得像铜铃的双眼。
“你干什么?”
老婆婆被他一系列操作弄得浑身发毛,一双浑浊的眼睛写满了不悦。
姜遇双手插兜,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
“他晚上太吵了,打扰我睡觉。我觉得他可能是嫌一个人太无聊,在这里可以和婆婆做个伴。”
老婆婆:“……”
我谢谢你!
她瞪着姜遇,感觉自己都要气变形了。
然而罪魁祸首却悠哉悠哉向厨房走去,嘴中还嫌弃地嘟囔着:
“手上沾了血,得快点洗掉,不然姐姐会嫌弃的……”
老婆婆:“……”
呸,恋爱脑都没好下场!
姜遇诡异的行为让秦丽和刘月的瞳孔都地震了。
看着他的目光先是惊恐,再是难以置信,最后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与她们相比,堇禾感觉这一刻自己淡定的不行。
依依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它错了,这个世界碎片不是绿茶,是变态!
嘤嘤嘤,好可怕……
见姜遇转身,刘月和秦丽飞快地收回视线,垂下头盯着自己脚下。
她们完全明白了,姜遇只是表面看起来无害,实际上比谁都还狠。
堇禾现在都还很疑惑,见姜遇抬眸看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用眼神问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
时钟拨回昨天夜里。
随着子时来临,走廊里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在极端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不过房间里的四人都睡得很沉,屋外的动静并没能惊醒他们。
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刘月和秦丽的门前。
笃、笃、笃——
敲门声不轻不重的响了三下,就又恢复了死寂沉沉。
房间里原本亮着的蜡烛一下子全熄灭了。
约莫两分钟后,或许是见房门没开,敲门声再次持续响起。
相比之前急促了不少,像极了一道道催命符。
这次的动静不小,姜遇一个激灵,立刻睁开了眼。
敲门声很近很近。
他慢慢地从棺材里坐起来,静静听着,判断着声音的位置。
看起来他很放松,其实早已经把斧头握在了手里。
这样过了半分钟,见房门迟迟不开,屋外的人又撞起了门。
房门被撞的震天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姜遇依旧没动,直到撞门声停止。
僵硬的脚步声这次停在了他的门前。
屋内的蜡烛倏地亮起,门外站着一道肥硕的身影。
似乎是不耐烦了,他开始抠木窗,抓出了瘆人的声响。
将纸糊的窗格抓得破烂不堪。
姜遇也见了他的真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