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吗?你是老师欣赏的学生,见明珠蒙尘——”柏咸故作无事朝后随意看去一瞥,“老师困扰你了吗?”
……
***
唐梨半路下了车,她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一切都合情合理,就是一个年长的人看到一个小朋友受挫想要鼓励的温馨故事,可心里总有一点点不相信。
她觉得初一最后那次相见,自己迟到被罚站,那个人一直站在那里就是在自责陪她。
果然是压力太大,精神失常,极其渴望有一个人能永远特殊保护自己吗?
错觉,都是错觉。
唐梨一个人在公交站牌下落寞坐着,一辆公交车停下,呼啦啦下来一群人。
十来分钟后,人群离散,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坐去了她旁边。
唐梨心惊了一下。
反感、恶心。
凳子明明很长,男人却离她很近,手上一直在耍手机。
她上了车,男人也跟了上来。
……
“啊!”
“让开!!”
“开门!!!我要下车!!!”
“我要下车!!!”全身的汗毛都在惊瑟咆哮。
唐梨在后门浑身发抖,朝司机狂喊,心也不断狂响,怕的要跳出来。
刚才公交车在十字路口拐弯,男人不经意压了她一下,还想伸手摸她。
一张清秀的鹅蛋脸红烫的要滴血,又刹那煞白,那种不好恐惧的预感让她怕的要死。
眼泪滴答滴答就往地上砸,唐梨停在路边白着脸哭了,脸上一片惊吓。
她要洗澡,把这身校服扔掉!
柏咸一直在后面开车跟着,看到唐梨忽然冲下来,一直在发抖,赶紧开车追了上来。
下车担心问:“没事儿吧?小梨。”
唐梨猛然扭头看到柏咸,一副生吞了鸡蛋的样子,满脸的无声泪下一片恐惧惊慌。
她只想赶紧跑。
柏咸快追了上去,抓住唐梨的肩膀,箍住,“怎么了?快告诉我。”
唐梨脸上竟是恐惧偏执,疯狂甩胳膊把柏咸打开。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怔愣道,眼神失焦,疾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柏咸看唐梨这神情反应,瞬间猜测到发生了什么,立马抓住唐梨手腕,“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车上的人吗?”
“啊!”唐梨抗拒捂着耳朵疯狂摇头,甩开柏咸要跑。
柏咸立马抓紧唐梨胳膊,“别怕,跟我走——”
……
唐梨在柏咸副驾驶上一直在抗拒挣扎,柏咸一只手开车,一只手钳住唐梨两根手腕把她摁住。
“是刚站牌下那个人吗?”
唐梨脸上恐惧的泪喷涌,却还在反抗柏咸。
……
男人刚下了车,脸上还带着一丝遗憾和意犹未尽。
一只结实的手臂猛然将他扯住,往小巷里拖去……
砰!
砰!
砰!
……
唐梨从车上下来,追上去,呆住了。
地上全是血,男人嘴巴、鼻子都在咕嘟咕嘟冒血泡。
老师还跨在男人身上疯狂打人,每一拳都带着极致的愤恨,似乎非要把人打死不可。
她一瞬忘记了恐惧和落泪。
赶紧去拖,“老师,别打了……”
“别打了……我好了,我没事了……”
她觉得老师脸上的表情很瘆人、残暴,眼眶的泪珠子不知道怎么就咕嘟出来了。
见老师挥起拳头,她一瞬两只手抓住,含泪祈求:“老师,我真没事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求求你别打了……”
……
柏咸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孩,只觉得女孩现在虽很聪明,会观察,但还很弱小,没有经历过那一切,不像以前别人欺负她就会狠狠打回去。
年少美丽,坏人总想染指。
柏咸再狠狠打了一拳,这才泄愤收了手。
看到身边的女孩泪眼婆娑脸上挂着泪祈求注视着她,鬼使神差她就伸出了另一只干净的手,轻抚了上去,拭去泪水。
“小梨——没事儿,我会保护你。”
“怎么办?”唐梨哽咽了一下,眼眶浮满泪水担心望着柏咸,“老师……我们要报警吗?要打120吗?”害怕看向满地的血。
“别怕,我来处理,你回车上去吧。”
“不行……我跟你一起……”唐梨鼻腔发出急躁如蚊的鼻音,通红的眼眶里全都是担心忧虑。
“乖,听话。”
***
柏咸处理完了痕迹,这才拨打120。
忽然,脚步声落入耳畔。
哒!
哒!
柏咸亦循声看去,巷子的入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
女生个子很高,178左右,面容冷峻,穿着校服,头发长到肩膀下,眼底一片冷血无情。
“你接近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柏咸看到庄华年,脸上处理血迹指纹的谨慎也逐渐变成如临大敌和严肃。
没有回答。
庄华年觉得柏咸的表情特别值得玩味,为什么这么看她?好像发生过什么,这位老师把她当对手?
“老师,您好像从小就对唐梨很关注,为什么呢?”
“她是我学生。你们都是。”
庄华年唇角一扬,“是吗?那节课您为什么一直在教学楼对面守她?”
柏咸大脑嗡一下。
眼底绽满诧异,惊滞了一秒。
很快又将表情变成疑惑。
“你在说什么?老师不明白。”看了眼身后奄奄一息的血人,“你看到了,要报警吗?”
庄华年缓慢瞥去一眼,眸底涌出滚滚幽笑。
只留下一句话。
“您多大,她多大,我不希望看到您再去骚扰她。”
说完便转身走开,步履掀起一阵幽森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