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街秦氏布庄。
后院。
秦游和许济尘坐在院子里摆放的椅子上。
布庄郝掌柜恭恭敬敬地站在二人面前。
“老郝,别愣着,坐下说!”
秦游指着旁边的凳子说了一句。
郝掌柜笑道:“小人都在柜台坐一天了,站着就行了。”
秦游也没强求,直接说明来意。
“我今天来这,是要你立即以我的名义下广南东路做一件大买卖!”
郝掌柜一听来了精神,“什么买卖?”
许济尘眼眸一亮,看向秦游。
秦游笑道:“将近十二万贯的大买卖,就这两个月内!”
“中!我这就收拾行李去广南!”
“等等!”秦游急忙叫住了他,“我还没说啥事儿,你急着去干什么?”
郝掌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充满了市井味儿。
秦游开口说道:“广南东路那边我们不是有十几个大仓库,每个仓库储备的棉花不少。
你去见你儿子,现在正值农闲,多招点人,让他制备十万人用的冬衣冬裤,两个月之内完成,要保质保量,能办到吗?”
郝掌柜皱眉,“十万人用的,两个月有些赶啊!我不敢保证。”
秦游摆手,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多招点人,这是帮朝廷办事,亏钱都得做。”
“行,我今天收拾行李,尽快赶到广南。”
郝掌柜郑重的答应。
秦游起身,颔首道:“工部会以军器所的名义分批次朝秦氏布庄采买。郝贵和许监造要分别做好账,到时候好核对避免出错。”
“是!”
郝掌柜和许济尘二人拱手答应。
……
秦游离开布庄,带着许济尘回到了军器所。
外间正一车车的拉铜钱进军器所。
十万贯可不是个小数目。
一千文钱才是一贯,十万贯的铜钱要好几间屋子来堆放。
好在并不是所有都是铜钱,还有差不多五万两白银。
秦游实际上是不怎么喜欢铜钱和银子的。
毕竟携带巨不方便。
虽然大魏也有交子这种纸币。
但这种纸币在贵族眼中和纸没有区别,大家都在用金银很少用交子。
而且交子在民间使用频率也不高。
交子虽然发行十年,但发行量并不多,不过也就是没有滥发,所有交子也很保值,基本上没怎么上下浮动过。
随后秦游把军器所的领导班子都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
鲁敬和许济尘分别坐在秦游左右,余下的都是军器所一些小吏和工匠。
看人都来齐了,秦游对右手边的许济尘说道:“老许,你生性稳重,你就负责和郝贵接头,务必做到事无巨细,每一笔钱的去路都要记好,出了差错我就找你。”
“是!”
许济尘起身拱手,面色凝重的答应。
随后秦游把目光看向左手边的鲁敬。
他说,“至于鲁提点就负责军器所新武器的研制。”
鲁敬起身拱手答应。
随后秦游看着坐在后方的刘宽,问道:“老刘,火炮这个大杀器进展怎么样?”
刘宽苦恼地说道:“回大人,不管是浇铸法还是泥范法都无法杜绝炮筒身上的气泡,所以现在的进展很慢!”
秦游对材料科学不了解,对于刘宽这种问题,他也爱莫能助。
“这事你和其他工匠商量着来,成功了本公子赏你们一千贯。”
这话让除了刘宽的其他人都双眼放光。
一千贯就算是平分,每个人都差不多能分一贯钱。
这可不少了。
有了钱财激励,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兴致勃勃起来。
随即秦游摆手散会。
鲁敬和许济尘二人急忙追了上去。
“大人,一千贯是你自己拿还是军器所的账面上?”
鲁敬问道。
秦游没好气道:“当然是军器所了。”
开什么玩笑,他能干这么亏本的事吗?
这又不是给他干,他干嘛要出钱。
难不成他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鲁敬苦笑,他就知道。
不过他也只是好奇一问,毕竟军器所现在是秦游在管,有权支配军器所账面上的所有资金。
不过,一千贯是不是太多了。
他看向秦游,想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回家了。”
秦游对二人说了一句,抬脚就出了军器所大门。
鲁敬和许济尘二人面面相觑,心里说不上的羡慕。
在大魏,官员在值班时间突然回家,是不被允许的。
但也有例外。
秦游就是那个例外。
要是他们敢这样,连续无理由几次后,就得卷铺盖走路。
官场无情,并不是说笑的。
秦游回到家中。
就被他娘王氏叫了过去。
“游儿,我听韵儿说你们过几天要出去玩,是真的吗?”
秦游点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氏狡黠一笑,“正好,你有个表妹要来,你带她一起去!”
秦游皱眉,看着王氏的眼睛问道:“娘,那个表妹是不是你给我物色的对象。”
“不是,人家是随家人来汴梁探亲的。”
“真不是?”
秦游一点也不相信。
他刚回来那天他娘就把天叫去给他看她在姻缘簿挑的十几个女子。
他好不容易才敷衍过去。
所以他娘今天叫他带所谓的表妹去游玩,明显就是目的不纯。
“真不是!”
王氏很笃定的回答,看着不像是在说谎。
这让秦游又迟疑起来。
“娘,你可不准骗我!”
王氏正色道:“不骗你。”
“行!那人家什么时候到?”
秦游点头答应,最后在信一次。
王氏笑道:“明日就到,人家姓孙,叫孙香澄,你到时候可别喊错了。”
“那我到时候一口一个表妹就不会喊错了。”
“贫嘴!!”
王氏笑着抬手做打。
秦游笑呵呵地连忙跑开。
“这孩子!”
王氏笑了笑,眼中的溺爱藏都藏不住。
晚些时候。
秦方昂下衙回家,二话不说就拎着藤条去找秦游。
秦游正和秦韵在院里下五子棋。
听见背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吓得手中的棋子都掉在了地上。
“爹,咱们有话好好说?”
秦方昂看见秦韵也在,急忙把手中的藤条藏在背后,嘴笑得都快咧到耳根,语气也十分柔和。
“乖女儿也在,爹找你哥有点事儿!”
秦韵笑着看向秦方昂的背后,“爹,你带着藤条来找我哥的?”
秦方昂窘迫,将背后的藤条丢在地上,踢到了一边。
这拙劣的演技让秦游不由得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