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可否讨些水喝!”
胡岑笑呵呵地拱手说了一句。
老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胡岑,看对方贵气逼人还带着护卫,就知道眼前的人来头不简单。
“几位这边来。”他和气地说道,走在前头带路。
上了大路,胡岑打量这四周开口问道:“老哥哥,我这一路走来,看见那个各村都是这种路,这是你们衙门要求的吗?”
他们行走的路是最简单的土路,但十分宽阔,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行走。
老汉点头,“的确是衙门要求的,秦大人说过要给个村都浇上县衙门口的那种路,这样出行方便些。”
“这么说来,是他强制你们劳役修路!”
胡岑蹙眉,心中大为不悦。
左云去年才设县,朝廷免了三年赋税徭役。
秦游无视朝廷强征百姓劳役,这事不大却很是一条罪状。
但他却不知道的是他这句话让带路的老汉神色十分不悦。
老汉板着脸扭头看着胡岑,冷哼道:“你可不要乱说话,秦大人可没强制要求我们修路,我们都是自愿的。”
胡岑见状,尴尬地咳了咳。
他还以为是秦游强征劳役。
“老哥哥莫气,我只是随口一说,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开口解释,目光却落在村子里一排排的红砖房上。
这让他感到无比惊讶。
“你们平日里就住的这个??”
老汉闻言神情愈加不悦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住这个难不成睡外面!!”
胡岑苦笑着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左云去年才设的县,看见砖房我有些意外。”
老汉看胡岑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心中不免鄙夷起来。
“这些房子都是去年入冬前修建的。”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一间民房前。
独独的一间房却有篱笆围着,面积还不小。
老汉推开形同虚设的木板门,带着胡岑等人走了进去。
“你们且在外面等着,我去给你打水来!!”
老汉说着,便推开房门进去。
胡岑打量这四周,不远处用竹子围着几只鸡,除此之外就是郁郁葱葱的菜地。
看着虽然简朴,但对于一个连城都还没筑起来的县城来说已经极为难得了。
这时,老汉端着几个崭新的碗一个个发放到胡岑等人手里。
老汉看着胡岑好奇地举起手中的碗看了看。
他皱着眉头叮嘱道:“都小心些,别给我摔坏了。”
胡岑顿时有些尴尬。
老汉接着回房用水瓢给几人打水过来。
胡岑用碗接住,急忙说道:“谢谢老哥哥!!”
老汉并没有理他,这让胡岑有些无奈。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老汉起初对他还算和气,怎么后面态度就变了。
喝了一碗后,他便开口问道:“老哥哥,我从大同过来,听说朝廷已经派人来调查左云的秦大人。
说是他欺压良善,骗取民财,还是非不分,毫无人性。”
他话音刚落。
老汉立马暴走。
“放屁,这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小人在在皇帝面前乱说。
我家秦大人爱民如子,处事公道。
朝廷若是要拿秦大人问话,就先问问左云十万百姓答不答应。”
胡岑神色微怔,对老汉的反应一点也没有诧异。
他问过不下十人,这些百姓的情绪就像眼前的老汉一样激动。
“老哥哥,谢谢你的水!!”
胡岑笑着将碗递了过去。
老汉嫌弃地接了过来,不耐烦地看着一行人离开。
另一边。
罗洪带着两个随从来到门头村。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在村上的矿场劳作。
只有地里零零散散地有人在劳作。
罗洪看着地里正在浇粪的人,站在路边捏着鼻子问道:“这位大爷,请问这里是门头村吗?”
地里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就仿佛没听见这话一样,依旧泼粪淋菜。
见对方没有动静,罗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再次大声开口问了一句。
这次地里的老人听见动静抬头,拎着粪瓢走来。
“你说什么?”他开口问。
罗洪蹙眉,挤着笑脸说道:“我问这里是不是门头村。”
“啊!!你要吃粪,这可不兴吃!!”
老者急忙把手中的粪瓢藏到了背后。
罗洪嘴角抽搐,指着远处大声说道:“这里是不是门头村。”
“你要他们吃!!”老者瞪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罗洪回头,看见自己指的是自己的随从,急忙收手。
他奶奶的,搞半天是个耳背。
害他白问了半天。
“您老还是回去继续做你的事吧!!”
罗洪无奈,刚转身就听背后的老人说道:“你不吃粪要吃屁,你这人怎么不忌口,怎么什么都吃啊!!”
他刚迈出的脚一顿,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急忙带着随从逃离。
三人来到村口,就看见一个穿着干净的老者走了过来。
罗洪当即上前问道:“这位老丈,这里可是门头村??”
“是啊,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门头村里长陈有金上下打量着罗洪几人蹙眉问道。
听着这咄咄逼人的话,罗洪心中大为不悦,还是和气地问道:“老丈是......?”
“我是这里的里长陈有金!!”
陈有金看几个人是陌生面孔,当即就警惕起来。
罗洪见状,笑着说道:“原来是陈里长,我是来此地矿场的。”
陈有金闻言,紧绷的心当即就放松下来。
“您就是来自陇西李氏的贵人吧,县里已经派人来给我说过了,说今后是您接收左云所有的铁矿矿场。”
看陈有金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罗洪都微微一愣。
但回过神来却急忙点头答应,“正是在下!!”
陈有金笑道:“好好好,小人这就带贵人去矿场。”
罗洪抬手,正色道:“先不急,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可以!!”陈有金点头答应,问道:“贵人想问什么??”
“我听说此地的矿场此前是程家在打理,怎么忽然就换人了?”
罗洪闻言,以为对方不知道,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