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外,一群手拿锄头木棍的百姓群情激奋地大喊着让放人。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秦游面色平静的地大步迈出衙门。
眨眼间便被围了上前。
秦游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怒目圆睁的大怒道:“尔等想要造反不成!”
他周身涌出慑人的气势,当即就把这些人震住。
秦游环绕四周,每个人在触碰到他的眼神后都纷纷避开,身体不由自主的后撤。
挤进来的欧阳询见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在气势上压倒百姓,那这次无论如何也发生不了其他意外了。
秦游这时才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带着锄头棍棒冲击县衙?”
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县衙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我等主家入狱,并当众羞辱,今日县衙不把人放了,我们就把下衙砸了。”
秦游锐利的目光直接看向在背后煽风点火的人。
他抬手指着那人,“你上前来当着本官的面说。”
那中年人见状,双腿一颤,心虚的往后躲。
秦游给了阿福阿禄一个眼神。
二人回应,强行去把人拉到了秦游面前。
秦游扫了后者一眼,目光看向其他人,“还有没有想当着本官面说的都上来吧,本官就不一一请了。”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大家都怂了起来。
不过也有胆大的,躲在人群背后嘀咕,“大家千万不要怕他,他抓我们主家就是想要我们的地。
没了地,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声音不大,却让身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秦游呵呵一笑,这群人都是被有心之人蛊惑来闹事,给他加压力。
但却小觑了他。
他秦游从来不怕的就是这些。
他目光扫视着这些神色带着三分心虚,三分愤怒的百姓,缓缓开口。
“你们都是大户的佃农,地就算到了其他人手里,你们也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子。
你们冒着杀头的危险聚众在县衙闹事,按大魏律法皆需要发配边疆充军。
而本官处置这些大户,会重新分配土地。
届时你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土地,何须又在过上佃农朝不保夕的日子。
拥有自己的土地还是给大户当佃户,大家伙心里都有一杆称。”
秦游说完,便没再多说。
相信有许多人不会在佃农和拥有自己的土地间有丝毫的犹豫的。
他们成为佃户有着诸多的原因,但都是迫不得已的。
果不其然。
秦游这番话后,让他们意动。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秦游颔首,斩钉截铁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啊!!”
“好啊!!”
……
他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让有些人心头一惊。
立马就提出了反对的声音,“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他们捞到政绩一走,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们这一走,咱们兴许连佃户都没得做,只能沦为流民。”
秦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出不少人的眼中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人走政息。
这也是古代的特点之一。
但煽动百姓闹事也是古代的特点之一。
他目光直视着他们,声音不可置否地开口,“那些大户本官会处理,土地也会分,谁来都不管用了。
今日本官便饶你们一次,再有下一次,本官绝不姑息。”
秦游说罢,又对阿福阿禄说道:“将那些煽动百姓的人重责三十杖以儆效尤。”
“是!!”
阿福阿禄拱手答应,将那些在背后煽风点火的人一个个拎了出来,当着所有人面扒开裤子就库库上板子。
秦游随即拂袖离开。
欧阳询和其他人看见这事就这么完结束了,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欧阳询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扭头撩起下摆小跑追上秦游。
“秦大人,这群刁民算是安抚,但是牢里的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秦游面色平静,脚步不疾不徐,“立即丈量他们名下所有土地,把他们不该有的该有的都摸排清楚,即刻重新分配土地。”
欧阳询闻言心惊肉跳,急忙走到秦游面前将其拦住。
“秦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他们都是昆山境内的豪强,和地方关系紧密,咱们若是太强硬的话,会不会适得其反。”
秦游顿步,目光上下打量着欧阳询。
这不善的目光让欧阳询心头咯噔一跳,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秦游从他身边走过,“若为官怕这怕那,就不该当这个官。
尽己所能,惩治犯罪,为弱者铭冤,为苍生请命。
这才是官,这才是你手握权利这个工具的正确用途。
你且大胆去做,天塌了有本官给你撑着!”
这霸气的言论让欧阳询震惊地看着秦游的背影。
很难想象这是在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口中说出的。
翌日。
在秦游的大力推动下,整个昆山县都动了起来。
那些个大户全部都被抄家叛罚劳役十三年。
这些人手里都有人命,没杀已经最大的恩赐了。
符文开和谢大隆也得到了自己该有的惩罚。
二人分别喜提三十年劳役。
叛处的第二天,这些人就全被押去修路。
看着前几日还在耀武扬威的符文开等人。
修路的百姓们一个个幸灾乐祸,在一旁时不时指指点点。
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
昆山县这里的事被秦游强硬镇压,田地也在紧锣密鼓的分配。
苏州的其他县秦游在此之间都转了一圈。
昆山的事传出后,其他县都没啥大事,做得有模有样,毕竟前车之鉴还在修路。
苏州这边走上正轨,他便带着福禄寿和其他人离开昆山县。
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常州晋陵。
这里是常州的治所所在。
不过先去晋陵之前,秦游先路过的第一个县,无锡。
众人刚到城外,便看见常州知州和无锡县令带着人在城门口迎接,显然是早早就等着的了。
秦游也没有太多意外。
毕竟他现在就是一枚行走的定时炸弹,稍不注意就得会爆炸。
“下官常州知州糜有德拜见秦大人。”
“下官无锡知县隋安拜见秦大人。”
随着一个个官员的行礼介绍。
秦游微微颔首,能看得出来,他们在面对自己时还是有几分紧张。
“废话不多说,不管你们是不是做做样子,但在本官还是两浙路安抚使的日子里,这个样子就必须做下去。
谁要是有意见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
糜有德急忙笑着附和,“秦大人切莫动怒,我等怎会是做样子来糊弄大人。
大人尽管放心,只要下官一天是常州知州就一天全力贯彻落实秦大人和朝廷的政令。”
秦游蛮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糜有德。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就怕届时圆不回来。”
糜有德干笑,急忙让开了路,“秦大人进城,下官备了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秦游笑了笑,并没有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