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沉香毕竟有四妹的血脉,我每每想起当年四妹陨落,便下不了狠心肠。”
“这么多年,我任由杨戬负责对付沉香,何尝不是给沉香一条生路。”
“哪想沉香成长起来之后,居然纠集了大量势力,意图逼迫天庭修改天条,并且放了他娘杨婵。”
“天条乃天庭统管三界的基石,动天条就是动天庭统管三界的根基。当初天条确立,得到天道认可,岂能随意更改!”
在王母娘娘述说烦恼的时候,龙天只做一个听众,并不在中途有任何表态。
“青澜仙子也和沉香他们搅和在一起,实属不该。”
王母娘娘一大通说完,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消消心里的火气。
顿了好一会,王母娘娘看向龙天问道:“小弟,你以为如何?”
龙天淡淡道:“当今天条起于天庭初始,而今天庭大兴已有十个元会左右,是到了该修改天条的时候了,此乃大势,不可阻挡!”
王母娘娘愣了一下:“大势?”
“天道大势!”龙天端起茶盏悠闲品尝。
修改天条的天道大势数万年前就已经显化,天地间除了玉帝、王母娘娘两个天条的起始者,以及做为天庭掌控者,受到天道之力遮蔽,没有直接感应到之外,其他准圣全部都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但凡有任何一个准圣,提点玉帝、王母娘娘一句,玉帝、王母娘娘也能根据提示演算出来,可惜天地间的其他准圣,要么和玉帝、王母娘娘不熟,懒得理会,要么想看玉帝、王母娘娘的笑话,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提示玉帝、王母娘娘一句,导致玉帝、王母娘娘至今都不知道新的天道大势已经出来,而且还是修改天条!
有了龙天提示,王母娘娘立刻掐指演算起来。
这一瞬间,犹如发现了原先挡在眼前的迷雾,且将迷雾拨开。
顿时也如其他准圣一般,看到了当前修改天条的天道大势。
“原来是天道大势!”王母娘娘神色变了又变,苦笑一声。
拨开了一层迷雾,原先看不到的,忽略的东西,现在都通了。
“所以沉香承担此次天道大势,主力修改天条的使命。”
难怪沉香成长速度这么快,身边聚集的势力越来越强,逐渐形成了一种要打上天庭的‘势’。
反应过来,王母娘娘又满脸愤怒:“杨戬,以及天庭众神仙想必都知道此事,却没有一人告知我和陛下,他们都想看我和陛下的笑话!”
虽然天道大势只有准圣有所感应,能直接演算出来,但王母娘娘相信,赵公明、云霄、金灵圣母几个,一定会告知其他截教出身的神仙,南极仙翁、广成子也一定会告知其他阐教金仙,进而天庭里阐教出身的神仙也都会知道。
其实,如果龙天没有提醒,按照正常发展的话,也确实要到沉香杀上天庭,玉帝、王母娘娘才会惊知。
虽然做为准圣中期,玉帝拥有三件上品先天灵宝,王母娘娘更是还拥有一件极品先天灵宝,实力远强于沉香一方。
但知道了是天道大势,玉帝、王母娘娘就不能亲自出手,因为如果玉帝、王母娘娘亲自出手,天道为了推进大势,便会再增加沉香的气运,让沉香有突破到准圣中期的机会。
彼时加上极品先天灵宝宝莲灯,王母娘娘纵然祭出极品先天灵宝素色云界旗亲自出手,都奈何不了沉香。
只因,宝莲灯乃是应此次天道大势而出,所以有一个奇异的特性,那就是宝莲灯虽是杨婵炼化,但沉香做为杨婵的儿子,可以无需炼化直接使出宝莲灯十成威能。
所谓大势难挡,阻挡天道大势,要承担巨大因果,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修改天条没什么,其他任何一条都可以修改,但神仙不得动情这一条万万不能修改,神仙动情,三界不宁。既然做为天上的神仙,各司神职,要造福三界苍生,就不该有太多七情六欲,尤其是情爱这方面。”
“有了情爱,如果再生有子嗣,便会有私心,长此那般,岂还得了!”
王母娘娘咬牙切齿,极为坚定。
她知道沉香最想修改的是哪一条天条,毕竟沉香现在打出的口号可是不仅要修改天条,更要将二圣母杨婵放出华山!
知道是天道大势,王母娘娘已经不执着于不能修改天条了,但她却想要坚持留下神仙不得动情这一条。
“小弟,你认可二姐说的话吗?”王母娘娘看向龙天,希望能从龙天这里得到支持。
龙天其实很无所谓,反正天条又管不到他头上。
不过,龙天却知道,有些肯定是留不住的。
“二姐,你和大哥曾在道祖身边整整两个量劫,对天道的理解却还是差了许多,天道也讲究‘经历’。”
“有阴便该有阳,有仙便该有魔。先有阴则有一日阳必出,先有仙则有一日魔必出。无关好坏,无关善恶。”
龙天想告诉王母娘娘的是,既然最开始的时候就先定下神仙不得动情的天条,杜绝神仙动情之事,那么按照天道的规律,则必然要有神仙可以动情的阶段。
如果当初神仙不得动情的天条,是基于大量神仙动情,产生严重后果,已经有了诸多教训,才衍生出来的话,那么神仙不得动情这条天条可以不改。
但不是这样,而是从未有过大量神仙动情,从未产生过严重后果,没有足够教训,就先定下的神仙不得动情的天条,天道之下,这条天条就必然要有被修改的一日,一味阻拦是没有意义的。
王母娘娘对天道的理解,自然没有龙天这么深。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龙天是旁观者,而王母娘娘却是当局者。
“小弟,你说的这些,二姐听不懂。”王母娘娘咬了咬牙道。
龙天从王母娘娘眼中看到一如既往的坚定,她还是坚持想要阻止神仙不得动情这条天条被修改。
龙天只能叹息的摇了摇头:“二姐做自己想做的吧。”
努力阻止过却没能成功,和没有去努力阻止过,其实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