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秒。
顾昭凌不管不顾的向宋尽跑去，混乱中，有人砍了他一刀，鲜血溅开，撒在地上。
他却像感受不到疼一般，将神剑知期扔到天上，踏着剑向宋尽飞去。
宋尽瞪大了眼睛，“别过来！昭凌，别过来！”
顾昭凌抿着唇，神色执拗悲伤，脚下剑飞得越来越快。
天突然暗了下来，隐隐有电光闪过。狂风依旧，混着血腥味和遍地的尸体，整个路中山显得可怖极了，如人间炼狱。
10秒。
顾昭凌终是飞到了宋尽跟前。
他伸手去抓宋尽，触之无物。
天上的闪电忽然落下，一时间电闪雷鸣，地面被劈得焦黑。
顾昭凌锲而不舍得不断尝试去抓住宋尽，滴落的眼泪透过宋尽的手落在地上，温热温热的。
“师兄！师兄！”顾昭凌无助的喊着。
5秒。
一道闪电落下，狠狠的劈在顾昭凌的身上。顾昭凌从天上掉落。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着宋尽，满眼都是绝望。
天上的闪电劈的更凶了。
有人在吹笛，笛声悲凉，绵延不绝。
宋尽看着顾昭凌，在即将被卷入黑洞时，他说道，“对不起，我爱你。”
……
宋尽猛然从床上坐起，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茫然了一瞬。
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抬手擦脸，濡湿感传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我刚刚梦到什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宋尽想。
闹钟响起，宋尽关了它，起身收拾自己，然后照常拎着包去上班。
“哎？宋尽？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不加班吗？”公司前台的小姑娘笑着和宋尽打招呼。
宋尽一愣，手机响起，“喂？尽儿，你上哪去了？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玩吗？你不会要违背你的承诺吧？”
承诺？
“尽儿？怎么不说话？”
我好像忘了个承诺。
“你怎么了？”
不，好像……不只是承诺。
“哎呀，好啦好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有事和我说一声就行，下次有时间再约。”
遗忘的记忆一下子涌入宋尽的脑子里，他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呃……不约也可以。我就当不记得了这事了。”
前台小姑娘看着宋尽，脸上笑容收回。突然大喊道，“呀！宋尽，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哭了？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电话那头的人比宋尽反应更快。
宋尽抬头，眼睛眨了眨，意识到什么后，将脸扭到一边，胡乱擦了擦，“抱歉，还有些事，今天不加班了。”
说完，快步走出公司。
待站定后，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挂，电话那头的人正急得大呼小叫。
宋尽赶紧拿起电话，“江疆，我没事，我这就回来了。”
“……行，我在你家等你。”
……
“所以，你了个梦，还沉浸梦里？”江疆操纵游戏手柄的手顿了一瞬。
宋尽叹了口气，仰在沙发上，“不……我感觉……那不是梦。”
江疆丢了游戏手柄，将手撑在宋尽耳侧，俯身看着宋尽，“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喜欢男的？”
宋尽神色认真，“不，我只爱他，无关性别。”
江疆眼里满是复杂，他苦笑了一下，用力揉了揉宋尽的短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宋尽侧头避开他的手，盯着天花板，良久才道，“我明天去把年假请了，回去看看我妈。”
“为什么不今天回去？”江疆收回了手，眼里有些失望沮丧。
“今天不是说好了要陪你玩吗？”宋尽答道。
江疆看着他眼里坦然真诚，不由得又有些手痒。
宋尽却在他动手之前坐起，“别揉我的头发了，什么奇怪的习惯，也不改改。”
江疆释然一笑，“十几年了，要能改早改掉了。”
宋尽没搭理他，打开手机，给他母亲发了条信息。
江疆看了眼，“需要我明天陪你回去吗？”
“不用。”宋尽收了手机，“你想去哪里玩？想好了吗？”
……
霓虹灯璀璨，映得天上的星星都不怎么看得见。
江疆一个甩尾漂移，将机车停在路边。
宋尽差点被他甩飞，跨下车，将头盔摘下，塞到他怀里。
在江疆摘下头盔时，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停车也不好好停，我差点被你甩出去！”
江疆捂着头，眼里有些委屈，“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这话宋尽不知听了多少遍，但是江疆从来不改，还特别喜欢带着宋尽一起飙车，所以宋尽大多时候都会拒绝。
宋尽不由得想起顾昭凌的剑，顾昭凌御剑时不仅速度快还又稳又平缓。
不知道顾昭凌在那边怎么样了，受得伤有及时医治吗？宋尽想。
“尽儿。”江疆手臂搭在宋尽肩上，揽着他，头靠近宋尽耳朵，“一会儿陪我喝点酒吧。”
宋尽回神，茫然几秒，皱眉推开江疆，“喝了酒，你的车怎么办？”
江疆又凑上去，“陪我嘛，车让人拖回去就行。”
宋尽又把他推开，大步向前走去，“不喝，我明早赶高铁。”
江疆追上去，“啊？那么急？”
“嗯。”宋尽脚下不停。
江疆拉住他，神色少见的认真，“你明天真的回老家吗？”
“是。”
“我和你一起回。”
“不用。”
“……你真的觉得那些事发生过吗？我们昨天才见过面，就过了一晚上而已。”
“……”宋尽的目光从江疆身上挪开，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是啊，就过了一晚上而已。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我担心你，你现在整个人都怅然若失的，状态看着很不好。”江疆松了手。
“那你总不能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吧？只是回家而已，我不会想不开的。”
“为什么不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我……”江疆看着宋尽，话语顿了一瞬，“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宋尽还没回答，余光瞥到了什么，视线便越过江疆向那边看去。
不远处，一群人举着手机拍着些什么，透过层层人群，一抹熟悉的衣角一闪而过。
江疆也看向那边，“好多人，不知道围的是谁……哎！宋尽！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