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景一把拉坐在桌旁,他把手臂从云景手里抽出,视线看向矮柜前正倒水的姚翠芬。
白糖可是比肉还贵十文钱一两,这两人不拿去收起来居然会给他泡水喝。
云景面色微沉,盯得这么紧,他娘一会儿怎么把那东西放进去?得想个办法让云生无暇顾及那边,才好下手。
想到昨儿个他在柴房看到的那几本医书,他怀疑的看向云生,试探 道:“云哥儿我听村里其他人说你娘亲以前识字会医,那你怎么没有跟着学?”
云生眉头微皱收回视线,他脸上神色不变,随意道:“哦,我那会还小,还不曾开蒙识字怎么大哥对医术有兴趣。”
也就是在他收回视线的一瞬间,姚翠芬快速把衣服口袋里的白色药包掏了出来。她面上露出一抹笑,手上筷子搅动着两碗糖水,待碗底的白色粉末消失于水中时,她才端了过去。
“来,云哥儿,景哥儿尝一尝甜不甜,这糖水可是难得。”
云生迟疑的接过,看着姚翠芬脸上的笑容,他莫名抖了一下,余光一旁的云景已经若无其事抬碗喝了一口,他视线落在面前碗里糖水,直接喝过蜂蜜水,有一点焦黄色,但白糖无色无味,为何这水看上去有一点浓白。
嗅了嗅并没有任何味道,身后的姚翠芬像是等的不耐烦了,皱眉催促道:“怎么有糖水还嫌弃,我给你的糖和景哥的可是一样的,快些喝了去把后院的鸡棚打扫一下。”
云景也适当的催促道:“是啊!云哥儿尝一口可甜了。”
见两人一直催促,他虽然心下怀疑但也不解问题出在哪,抬碗轻轻喝了一小口,确实只有甜味。他松了一口气。
“谢谢喝完了,我去收拾鸡棚了!”
姚翠芬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
看着云生背影,桌旁两人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云景小声道:“娘你晚上注意下先别让爹知道,等明早猎户拿着婚书来了,到时候盖头一盖谁又能 知道下面换了人。”
“我晓得了,放心吧!景哥儿你这是准备去哪?”看着儿子理了理衣摆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姚翠芬开口问道。
云景看着姚翠芬脸上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红着脸开口:“明儿学堂夫子给我们放假,李公子邀请我参加宴会,听说有不少人是参加考试的学子。”
姚翠芬一看儿子脸上的笑容,哪还有什么不懂的,她也笑着点点头,叮嘱道:“那你好好玩吧,这边有我,对了手上还有钱没有,不够娘给你拿点。”
既然是位公子那显然家里也是做生意的,银钱这方面自是不用操心,他家景哥儿样貌这样好嫁过去定是要当主母,到时他们娘俩可有的风光。
——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刺眼的太阳,之前这样天气他也照样下地干活,怎的今日就感觉头晕乎乎的,放下手里的扫帚,云生给自己号了一下脉,没中暑啊。
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可能自己是多虑了,那两总不至于吧!
家里养的鸡还是挺多的,不过有几只年纪大了也不怎么下蛋,前两天姚翠芬去镇上又买了十来只小鸡,一只只淡黄色的毛茸茸还挺可爱。
鸡棚里的水已经很久没换了,水槽也该清洗一下,云生清洗时又从鸡窝里摸出了四个鸡蛋,家里存了不少等过两天拿镇上去卖换些米,油。
院里本来坐着砍柴的云天明这会也已经进了里屋休息,云生朝屋里看了一眼。
不由咋舌姚翠芬居然在灶台面前忙活,要知道从她带着云景嫁过来刚开始那几天象征性的进了下厨房,后面都是他踩在矮凳上忙活。
云生洗了个手回到柴房,他朝着床铺下的褥子看了一眼,果然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还好他放在这儿的都是一些带图的医书,字体那种他都收在了别处。
他又拉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其他东西。
出了柴房,他得去看看那位后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一会儿又骂他光吃不干活。
朝锅里看了一眼,他只觉倒胃口,饶是一向对吃的没有太大要求,不过锅里那黑乎乎一团团的,也让他看得头皮发麻。
姚翠芬一看他来了,先是上下扫视了一圈,随后疑惑的开口:“云哥儿,你可觉得犯困。”
云生摇摇头。
姚翠芬想难道她放的时候水兑太多,药效太低了,一会吃完饭定要再让云生喝点。
她手上动作不停,又给锅里黑乎乎的一团翻了个面,随后用铲子摊了摊。
云生迟疑的开口问:“这是什么?”
姚翠芬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答:“饼子啊,和你前两天做的一样。”
云生:“……!!!”
要不还是让他来吧!这看着就感觉完全没食欲了。
姚翠芬却是嫌他碍事,把他往旁边赶,“这里不用你管,你去一旁就是。”
云生只得作罢,平时他都不用说帮忙,姚翠芬只要一看到他闲着,立马把手上活计丢给他,生怕他有片刻空闲。这三日却是他过得最轻松自在的,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了一眼外面天色,这会儿应该酉时过半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凉风一阵阵的从外面刮进屋里,看着看着他就感觉眼前阵阵晕眩感传来,抬手揉了揉眉心,手还未放下,他已经彻底眼前一黑倒在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