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眯了眯眼，突然一指陆地冻，开口：“嘿嘿，小弟吃饭像是小仓鼠，腮帮子鼓鼓还在往嘴里塞。”
随后又指着陆天寒开口，“你上次喝醉，我知道你是装的，你故意的，想让我说我和玉……唔…”
话还没说完，陆天寒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旁边陆地冻张大了嘴，都顾不上嚼口中的肉。
大哥喝醉，大哥什么时候喝醉过，小时候的记忆他还是有点的，有一年大哥和阿爹拼酒，他和阿娘在旁边看着，大哥一个人足足喝了一坛三杯醉，他当时觉得名字奇怪，还特意问过阿娘，镇上人都说这酒特别厉害，平常人喝上三杯就醉了，他大哥喝了足足一坛酒，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可能会醉。
被捂住了嘴，云生有些不满，怒瞪着面前汉子，眼神像是在说干嘛不让他说完。
陆天寒扶额，没想到夫郎一直都是知道的，他还以为自己装的很成功。
看着面前眼眸含水，委屈巴巴瞅着自己的人，他松了手上力度，软着声音哄道：“云哥儿乖你喝醉了，我帮你在蜂蜜水里加些白糖，乖乖喝点好不好。”
云生气闷闷，嘟着嘴扭脸不看他，陆天寒见他真的不说了，起身又往杯里加了些蜂蜜和白糖，倒上热水端了回来。
看着旁边像是看戏的陆地冻，他眼神凉凉的看过去，陆地冻赶忙乖乖低头扒饭，大哥眼神真可怕。
上次陆地冻屁股疼趴着的软垫一直没拿回去，陆天寒把云生拉过去坐着，又把地上吃的正欢的白团塞到他腿上，水也放旁边。
云生像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一直扭着脸不看旁边人，却也没挣扎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坐过去。
末了，陆天寒半蹲着揉了揉夫郎头顶，眼神温柔看着云生哄道：“乖宝今天辛苦了，你坐着歇会儿，一会儿我陪你守岁。”
听到那句带着宠溺意味的“乖宝”，云生终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笑，点点头。
陆天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回去继续吃着饭。
夫郎喝了酒是很可爱，但是也特别较真，说生气就生气一点不带搭理你，除非哄到某个他欢喜的点上才肯瞄你一眼。
看着夫郎腿上趴着的白团，他嘴角上扬和这小狐狸倒是像得很。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云生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困的像是睁不开，他往后看了一眼，正好是墙壁，干脆往后一靠打算眯上一会儿。
陆天寒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就这样靠坐着这样睡估计会着凉，他起身去房里拿了陆地冻的小毛毯过来。
反正这会儿也还早，眯一会儿也无妨，倒是云生感觉脸侧柔软的触感蹭了蹭，咂吧嘴继续睡。
——
除了火塘里的火光，旁边桌上燃起了烛火，云生动了动睁眼就见远处灶台前忙活的两人。
他打了个哈欠，刚想说话，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的画面。
伸手一捂脸，难怪陆天寒要捂他嘴了，对方肯定以为当时装的很像，还有后面他那根本就不是生气，只是闹小别扭，猎户还哄他，叫他乖宝。
想到这儿云生脸上浮起笑容，心里有些甜。
以前也没喝过酒，这还是第一次喝醉，还好没有发酒疯。
平复了一下心绪，他才开口：“你们都在刷碗了呀，现在几时了。”
两人一同回头看向他，陆天寒见他醒了，扭回头继续刷碗，边回答：“刚戌时，有没有头疼？”
云生把身上毯子放到一旁，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疼，那掌柜的不是说这酒不会醉吗？我居然还睡着了。”
说着他朝两人走了过去，“要不要帮忙。”
陆地冻把最后一个碗放好，嘿嘿一笑，“不用我和大哥都已经收拾好了。”
“那好吧！”
反正他们家里做事向来分工明确，做饭洗碗，每人负责一样，云生干脆出门在院里醒醒瞌睡。
今天晚上难得没有下雪，天上一轮明亮的圆月，已经能听到镇上烟花升空爆炸声，他朝着远处天空看去，果然天上正绽放着绚丽夺目的烟花。
看了一会儿，云生搓了搓手臂转身回屋，要不是周围还是一片白茫茫积雪，他都想抬个凳子来院里看了。
回了屋里两人也已经收拾好，三人便一同坐着嗑瓜子，陆地冻去把他前两日刚买的新话本拿了过来，给两人讲故事。
今天的故事是狐狸和书生，说是书生进京赶考，是在山中无意救下一条受了伤的狐狸，没多久狐狸好了，他便去了山上放生……
两人听的兴致勃勃，特别是云生见陆地冻停顿还催促讲快点，他们家中就有一只小狐狸，难不成真会变成人？这小狐狸长得又可爱又乖，要是变成人肯定也很好看。
陆地冻一目十行，边看边给两人讲，狐狸化作女子在路上偶遇书生，两人一见倾心，书生也不去赶考，就着身上盘缠买了块地和房屋，同她狐狸娘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恩爱非常……
陆地冻语气抑扬顿挫，听着还挺有那味，云生手上瓜子都来不及嗑，听得认真。
陆天寒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是眼神幽幽看向云生脚边小狐狸。
这屋里不说明亮，最起码脸上表情不太能看清，但白团还是察觉到了对面人忽视不了的视线，它爪子抱住小主人后腿蹭了蹭，往后一缩，这个人类真讨厌，听个故事都要用眼神威胁他，它又不会变。
云生刚才睡了一觉，这会儿倒也还不困，但对面陆地冻已经开始小鸡啄米。
这会大概也就亥时一刻，离明日还早着，陆天寒拍了拍陆地冻脑袋，说道：“实在困就是就去睡吧，你一小孩子不用跟着守岁，我和你云生哥再坐一会儿。”
陆地冻摇头，拍拍脸强打起精神，“不要，我也要跟着你们守岁。”
这守岁一来是为了迎接灶王爷，另一个则是有着驱走邪瘟病疫的寓意，至于第三保佑父母长辈身体健康。
陆地冻看着人小，没想到还挺倔，说要陪着就一直不回房睡觉，还是云生看不下去，干脆让他坐刚才自己位置靠着眯一会儿，这样也算是守岁。
“我俩要不也说点什么吧，不然我也越坐越困。”云生打了一个哈欠，开口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守岁，往年家里那几人坐着说笑，他吃完饭收拾了便回房里安心睡觉。
陆天寒想了想，挑了几件陆地冻小时候的囧事说了出来，云生边听边哈哈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