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排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云生打开盖子把莲藕倒下去,撒上几粒枸杞后接着盖盖继续炖会儿。
肉是陆天寒昨日买的猪后腿,肥瘦相间,天热一直用盐巴腌着,刚才已经清洗干净,云生直接拿到案板上准备切成细条。
陆地冻一直注意着云生动作,见他云生哥切肉时没有反胃,便也放下心来。不再紧盯着云生动作。
摸了摸肚子,他起身去堂屋拿了几块糕点过来。
云生把盆里泡着的冬笋片捞到碗中,又把案板上的肉切好放入碗中,加入玉米淀粉搅拌,腌一会炒出来的能更鲜嫩。
排骨炖的用筷子一戳就能脱骨,云生用帕子包着将砂锅端下来,随后蒸笼放上,下面是米饭,上面放了镇上买的大肉包子和香甜玉米饼。
盖上盖子,他对陆地冻说道:“地冻,烧大火。”
陆地冻一点头,手上饼子塞嘴里,顺手拿了旁边几块木柴放到灶中。
他们乡下玉米成熟的比较慢,最早熟的也是要七月末,但现在在五月中,镇上就已经有新鲜玉米卖,听掌柜的说是从别的地方运来的。好像那边比他们天气炎热,土地什么的也不一样。
蒸熟的玉米饼子散发着一股清甜地味道,云生打开蒸笼盖子,“地冻拿个碗过来,夹一个给你尝尝味道如何。”
陆地冻吞了一口口水,他只要鼻子一吸气便能闻到玉米的清甜。
他直接把手往前一递。
云生无奈摇头,“你也不怕烫!”
接到手上陆地冻被烫的直吸气,左右手换来换去但就是拿着不放。
云生赶忙到一旁拿了个碗递给他,这小子皮厚也不是这么用的,这可是刚出锅。
饭也熟了炒个菜便能开饭。
云生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傍晚,太阳也完全落于山后,院子里只剩晚霞照射的余晖。
看着一旁边吃边被烫的直吸气的小子,云生指了指小楼位置,开口说:“地冻去看看你大哥泡澡泡好没?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陆地冻吃饼的动作一顿,歪着头,“大哥在家啊,我还以为他上山去了。”
他更不解的是晴天白日泡澡还专门去小楼房里面,陆地冻拿着饼子起身朝小楼走去。
那么大一桶水,大哥不会去二楼,一楼的话三个房间之前都有住人,听到前面房里传来的哗啦哗啦声音,陆地冻便知自己猜对了。
反正是亲兄弟,又不像云生哥是个小哥儿他需要适当避嫌,陆地冻直接抬手将门推开一条缝,脑袋探了进去。
看清里面人的动作,小子直接愣在原地,随后面上通红一片。
看的书多,加之他比村里其他小孩都早熟些,而且他现在也十一岁了,哪里会不知道大哥那动作是在里面做什么。
听到动静,陆天寒回头瞥了一眼门口的人。手上动作倒是停了,只是眼神有些不善。
陆地冻默默把门关上。挠着头,脸红红的走回了厨房。
边走边在心里腹诽,大哥真不要脸,这晴天白日的。
云生见他这么快回来,朝陆地冻身后看了一眼,见汉子不在,他便问陆地冻,“你大哥还没泡好,他那浴桶里我放了药草,再泡小心上火。”
陆地冻咳嗽一声,“大哥马上就来了,刚在穿衣服。”
“哦!”云生应了一声也没多想。
锅里油化,云生把肉丝倒下去,鞭炒出香味后把一旁的笋干也倒了进去,随后放入盐巴和蒜段。
炒的菜就一个,锅底还剩些油,云生正好舀了一勺饭进去把锅煸干净。
陆地冻把柴火退了,云生把饭菜端上桌,陆天寒正好走进门里。
云生看了一眼他半干的头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在浴桶里睡着了,瞧这头发都快干了。”
陆天寒随意用根绳子扎住发尾,注意到小弟撇过来的视线,他浑不在意,开口回答说:“嗯,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夫郎弄的药包效果确实好,这会儿感觉浑身舒畅。”
“有用就行,吃饭吧也不早了。”
两菜一汤,还都是大菜。陆地冻好久没吃云生做的饭菜了,竟也顾不上平日从没吃过的卤味,眼里只有莲藕排骨和春笋炒肉。
边吃他边对着云生竖大拇指,眼里晶晶亮,看得云生都有些好笑。
“还是云生哥做的饭菜好吃呀!今天晚上我要多干一碗饭。”
云生笑着给他夹了一块子卤的猪蹄,柔声说:“喜欢吃就好尝尝这个在镇上买的,慢着些别呛到了。”
“云哥儿?”陆天寒捏着筷子的手一紧,看着旁边笑的开心的夫郎唤了一声。
小夫郎这还刚说他辛苦,现在就一个劲给那小子夹菜,他却被忘在一旁。虽然说同自家小弟吃酸醋有些幼稚,但他就是有一点点不爽。
云生扭脸,一脸不解地看着汉子,“怎么啦?”
见汉子半天不说话,他把歪到陆地冻那边的身子坐直,夹了一筷子排骨塞到口中,囫囵不清道:“你叫我,你又不说话,行了别盯着我了,快吃饭呀一会儿菜冷了。”
陆天寒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夫郎某些时候真的很迟钝。自己也真够别扭,不说出来搁这一个人吃什么酸醋。
正想着却听一声响,面前碗里多了一块排骨,抬眼看去,身旁夫郎对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
陆天寒愣了一下,他的样子清晰呈现在夫郎眼底,他清楚看到,夫郎眼里那一抹促狭的笑意。
云生把排骨放到汉子碗中,又夹了一筷子春笋,继续笑眯眯地说,“发什么呆?快吃一会儿菜都被小弟吃光了。”
提到自己,陆地冻把埋在碗中的头抬了起来,嘴角还沾着好几粒大米。
“是啊是啊,大哥你怎么不动筷的我可不会给你留。”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夫郎分明就是故意的,呆什么的压根不存在,小夫郎就是在使坏。
陆天寒边吃饭边琢磨着心思。如今三月一过夫郎肚子是稳了,想到之前特意问过师傅的事情,他眉头一挑。
克制了三四个月,确实该收点利息了。不给夫郎点教训,对方都要上房揭瓦了。
正喝汤的云生突然伸手摸了摸后脖颈,他感觉有一抹凉气直冲后脑勺,扭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余光瞥到身旁汉子注视的眼神,他心里一凸,一抹不好的预感。
晚饭三人都多吃了一碗,云生吃完饭便在院里散步消失,手下意识抚摸在小腹上。
陆天寒走在身旁一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扇子,轻轻给云生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