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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贺妄施压,手底下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从沈清芜的出境入境记录到查她每一笔支出,终于在第二天查到了她的去向。

他们忙不迭地就把调查结果给送到了贺妄手上,还顺便带上了她这几天的行动轨迹。

男人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从总部辞职,去了海城分部任职,还新购置了房产,这不就是说明她压根没打算回来了吗?

上任第一天甚至还和同事们一起去了当地有名的酒吧喝酒,她倒是逍遥自在。

灯光自高处落下,将男人的脸颊分成明暗两道,隐藏于阴影中的双眸沉沉,有戾气萦绕。

他身上的气压也低得可怕,这让原本想汇报些事的管家也踌躇了。

贺妄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什么事?”

“是这样,前几天刚来的佣人签收了沈小姐寄来的几大箱东西,他一转头就忘了,现在才想起来放在杂物间了……”

越往下说管家的声音越小,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东西搬出来。”贺妄狭长的眼尾微挑,语气冷淡,“佣人开了。”

管家急忙应下,下去叫人搬东西去了。

几个大纸箱子一一放在了贺妄的面前,他拿了一把美工刀,慢条斯理地拆开。

入目就是一件极其熟悉的蓝白小雏菊碎花围裙,再往下翻是他的睡衣、外套、领带之类的东西。

男人没看完,一脚把它踢远了些。

他又打开第二个纸箱,里面是做好了防震包装的珠宝首饰,都是他曾经送给沈清芜的,下面是十几个豪车的车钥匙,还有各大别墅的房产证。

她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贺妄拆开信封,里面用一张白纸写着短短两行字。

【分手吧,你送我的东西都还给你了,别迁怒别人,别来找我,好聚好散。】

这张纸被浑身阴戾的男人一把揉成了团,扔在了地上。

他眉宇之间尽是戾气,来回踱步后忽然抬脚把茶几给一脚踢翻了,茶几上那套古董茶具碎了一地,吓得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好聚好散?

他以为她只是闹脾气,没想到是来真的。

贺妄的喉咙里似乎堆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暗火,现在极度渴望喝一口烈酒来发泄情绪。

管家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眼眸讥诮,“都拿去烧了。”

男人大步来到酒窖,随手拿了几瓶酒上了楼,酒精从喉咙滑到胃部,那团暗火似乎也跟着烧了一路。

贺妄忽然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戒指盒。

他拿起来打开,里面是一枚蓝宝石为主体的戒指。

戒托上那颗无论是色彩还是切割都十分完美的蓝宝石是世界最稀有宝石之一蓝锥矿宝石,高达3.14克拉,周围还有数不清的小克拉钻石作为陪衬,可谓是璀璨夺目,价值连城。

其实它并不是准备生日礼物。

而是求婚礼物。

贺妄有些包袱,他怕沈清芜因为种种顾虑没答应他的求婚,被那几个损友嘲笑,所以没跟他们说这枚戒指的真实用途。

他猛地攥紧手,戒指的棱角陷入皮肉,硌得生疼。

男人推开窗,主楼的后面是一片荷花池塘。他抬手将戒指扔了下去。

六楼的楼高,戒指掉进水池里他甚至听不到一丝水花声。

沈清芜真的跑了,这件事还是被其他人后知后觉地给品出来了。

当时一群公子哥去玩儿赛车,贺妄开着他那辆惹眼的改装跑车一骑绝尘,把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从车上下来时周身阴沉,活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似的。

有人试探地问,“贺爷,心情不好啊?是不是您那小情人还没回来?”

孰料话音刚落,贺妄的脚步一顿,眼眸森然,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风暴,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别他妈给我提她。”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再提关于沈清芜的一切。

后来他们一联系前因后果一讨论,才得出了沈清芜真的跑了的结论。

在恍然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这个圈子里见多了金主把情人给甩了的,第一次见到情人一声不吭走了的。

从某个方面来说,沈清芜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了。

贺妄枕边人的位置空出来了,就代表着有人自以为找到了走捷径的机会。

虽说他们知道给男人塞人的行为或许会惹怒他,但是总是会有人抱着那微不足道的概率尝试。

这天贺妄参加一场宴会,大厅内衣香鬓影,推杯换盏,气氛融洽。

宴会主人罗总来给贺妄敬酒,先恭恭敬敬地做了自我介绍,商业寒暄了两句,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贺爷养的雀飞走了?”

周时屿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贺妄,后者狭长的黑眸轻眯,脸上看不出表情,没说话,只是轻啜了一口手中的香槟。

罗总还以为自己找对了密码,“那女人不识好歹,贺爷这样的人中之龙,有的是女人爱慕您呢。coral,你过来。”

一位女人款款而来,她穿着露背的黑色紧身晚礼服,眉眼含着几分羞怯地看向贺妄。

周时屿的记性不错,一眼看出来她身上这件礼服和当初沈清芜参加晚宴穿的礼服大差不差。

coral的眉眼清清冷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学过,甚至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沈清芜的味儿。

罗总还在热情介绍,“这位是我表侄女,对贺爷是爱慕已久啊,今天……”

“你爱慕我?”贺妄打断他的话,看向coral,她轻轻点了点头。

贺妄轻笑了一声,就在罗总面露喜色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变出了一柄匕首,锋利到散发寒光的刀刃紧紧贴上了coral的脸颊,从侧脸滑到了下巴。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吓得呆住了,整个大厅只剩下交响乐的声音。

“这样也爱慕吗?”

男人身上那股狠厉不似作伪,coral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在眼前的恐惧感。

她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我……”

贺妄语气带煞,“再敢学她的样子,我剥了你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