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人在春秋,我真的不想穿越啊! > 第632章 且问楚国是否就范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为什么楼令坚持认为郤锜当中军将是最合适的呢?因为郤氏好多次因为私仇而发动国战,每一次都能够找回面子。

所以,若是其他人来当晋国的中军将,列国固然会害怕晋国,只是绝不会像郤锜担任中军将那样害怕。

因为冬季到来和雨季的影响,大型的战事停了将近四个月,重新爆发交战的烈度超乎想象,仅是第一天双方合起来的阵亡人数便超过一万人,伤患多到难以统计。

恢复交战之后,高强度的交锋维持了六天之久,打到双方筋疲力尽才降低交战的烈度,只是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我们是真的打不下去了。”齐君环脸色非常不好看,哆嗦着嘴唇说道:“先投入三个‘军’,后面又增援一个‘军’又三个‘师’,阵亡、失踪和重伤人数超过一万五千,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义务。”

齐国出兵约六万,有那样的损失,作为晋国的盟友确确实实是非常得力。

卫君衎苦笑说道:“我们在‘杨梁’投入三个‘军’又三个‘师’的兵力,损失的战斗力跟齐国差不多。”

随后便是其他国家的一国之君诉苦。

有些国君说出的伤亡数字或许不大,付出的牺牲却是极大。这是他们举国之兵也就三五千人,丢进战场后没了一两千人,等于全国有一半兵力在为晋国服务期间给消耗了。

“我们要诉苦吗?”鲁君午低声朝季孙行父问道。

所有参战国之中,鲁国不是伤亡数字最低的国家,只是一共出动四个“军”和两个“师”之后,阵亡、失踪和重伤的人数约是七千。这样算起来,鲁国的折损就变得不那么严重了。

季孙行父压低声音,说道:“诸侯都在抱怨,我们不能显得不合群啊。”

鲁君午想想也是,找机会向晋君周诉苦。

晋君周听了鲁君午的诉苦,不解地问道:“据我所知,贵军参战次数最少?”

鲁君午看向季孙行父,用眼神询问是不是那么回事。

“君上,晋国下军将很照顾我军。”季孙行父赶紧给予提示。

鲁君午重新看向晋君周,说道:“我部在楼氏之主麾下。”

没几句话的功夫,多数列国的君臣看鲁国君臣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他们很知道鲁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鲁国有过风光的时候吗?那肯定是有的。

鲁国最风光的时候是在周公旦时期,当时的周公旦虽然没有到鲁国亲自坐镇,给予的支持却是远超想象。

说白了,周公旦是摄政来着,手指头稍微漏一些就能撑饱任何一个诸侯国。

鲁国高速扩张时期便是得到周王室最大的支持,才能够拳打东夷各部,脚踢北狄诸联盟。

而鲁国和齐国的恩怨怎么来的?要知道齐国世代与周天子联姻,看到周王室对鲁国不留余力的支持,再看自己没有得到多少支持,齐国比较之后能够没有意见吗?两边又在势力划分上存在不小分歧,时不时发生摩擦,仇恨是越积累越深了。

要说什么事情让齐国和鲁国变成死仇,应该是得到最大好处的鲁国最应该站出来发挥作用的时候,也就是面对狄人的霍乱之下,鲁国坐视列国受苦,齐国站出来扛鼎却是遭到鲁国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互相下绊子和各种阴招不断,搞着搞着两国就变成了死敌。

从齐国坐实了天下霸主的宝座,鲁国自视甚高之下就各种酸,逐渐让鲁国变成一个嘴巴很能喷的国家。

时至今日,列国对鲁国的印象只剩下一种,归纳起来就是:一个不干正事又总是喜欢叽叽歪歪的国家。

“摊上这样的君臣,实在是白瞎了鲁人的身高体壮。”国书直接出声嘲讽。

别说,真别说,以身高和体格来说的话,鲁人的平均值确实要好过大多数列国。

诸夏大地现在不缺一米八到两米身高的人,接近两米身高的人大多数是鲁人。

要论身高和体格的话,无疑鲁人会是很好的兵源。

非常尴尬的地方在于,拥有身体素质最好兵源的鲁国,鲁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非常一般。

鲁国君臣当然听到了国书的嘲讽,直接让一些人当场炸毛,张嘴对着齐国众贵族就是一顿输出。

论身高和体格的话,其实齐人并不差,至少要优于多数国家。这或许是地域性质上的优势?

只不过,当前公认的天下霸主是晋国,一直以来跟晋国争霸的国家是楚国。

晋人的平均身高应该是在一米七五左右?

楚人的平均身高要矮一些,应该有个一米六五?

这也就说明一个国家强不强,不完全取决于兵员的身体素质。

当然了,要是在兵源素质上占优,其它配套不是太过差劲,国家再弱也弱不到哪去。

在任何时代,官兵的素质都是最为重要,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作战意志。

齐国和鲁国都是属于高层变烂,国家虚弱下去再也无法恢复巅峰的典型。两个国家的高层各有各自的烂法,只是鲁国接受了现状,齐国仍旧还有雄心壮志。

好好的一场会议,变成了鲁人和齐人互喷。

楼令在鲁人和齐人开始互喷之后,移动位置来到郤锜边上。

“楚军垂死挣扎差不多要结束了。”楼令先说这一点,不是这样也不用开大会。他看到郤锜认同地点头,才继续往下说道:“我的意见是楚国如果寻求谈判,要求他们割让陈国与蔡国,其余赔偿按照旧例加两倍。中军将的意思呢?”

郤锜没有马上回答。

这一场战争已经进行了一年多,屡屡爆发规模很大的交战,哪一边的损失都不少。

晋国先后投入的兵力接近二十三万,永久损失的战斗力接近五万,不能说伤亡不够惨重。

什么叫永远损失的战斗力?即是阵亡或残废。

战争还没有结束,疫病也在继续蔓延,无论是哪一个国家,损失都还没有完全停止。最后到底是损失多少,讲实话就是谁都无法给出一个最终的数字。

郤锜在了解相关的伤亡数字之后,哪怕是为人心很硬,还是吃了一大惊。

晋国很强大,不代表战死或残废五万人无所谓。

那可是五万的纳赋之人,尽管“羡”占到的比例最大,每一名“士”或“徒”战死就代表一个家族失去家主,怎么可能不会对国家产生影响。

“这一战,我们战死了四十多名‘大夫’,可谓是损失惨重。”郤锜说道。

从未有过这样的战争,也就是大批的贵族战死。

以往的战争之中,战死十来名有大夫爵的贵族都足够骇人听闻,光是晋国就有四十多名有大夫爵的贵族战死,楚国那边战死的贵族绝对更多,再加上其余参战各国,也许死在这一场战争的贵族会超过三百?

那就是拥有不小封地的家族,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主。

以为只是失去家主吗?还意味着各个家族出现了人脉上面的难题。

在当前年代,一家之主在出征前,他们不会刻意跟继承人转交人脉。这是因为有交战规则的存在,要非常倒霉才会战死疆场。

没有事先做好交代和部署,新的一家之主上任,无论是恢复或是重建人脉关系都需要时间。

要是家族之间存在借贷,好多借和贷可能没有被记录,随着一家之主的死去而不存在了。

那些一家之主战死,不止是影响到了各个家族,国家也失去了经过实战考验的中层或高层将校。

“老夫本以为你会请求攻入楚国本土。”郤锜真的那样认为。他嘴角扯了一下算是笑过,转瞬即逝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说道:“如果楚国主动求和,便按照你的建议来办。”

攻入楚国本土?要是情况允许的话,楼令肯定想要那么做。

现在的情况是,晋国的一众小弟完全撑不下去,再要求他们硬撑,几乎跟撕破脸差不多。

闹到撕破脸的话,晋国再强也不再是公认的天下霸主。

什么是天下霸主?以当前的时代而论,主要是一众诸侯臣服,愿意每年进行上贡,得到召唤出兵参战。

那么就是说,晋国再是武德充沛,一旦多数国家不愿意臣服,一样不是得到承认的天下霸主。

其实,这一项规则一直通用到现代,不是实力多么强大才是霸主。当然要有实力,只是光有实力不够,需要多数国家甘愿臣服。

楼令为晋国规划了两条道理,要么是取代周王室的地位,不然就是极力对列国进行兼并。

无论想达成上面的哪一个目标,晋国不能够变成天下公敌。

现在还有一个特殊情况,疫病正在持续蔓延,以楚军爆发的疫病最为严重。

如果楚军被打得溃败,跑得动的人给跑掉,伤患和病患却是留下,联军很难什么都不做,不可能将楚军的伤患或病患丢在原地等死,该有的救治和安置需要做。

那无关什么规则,纯粹是作为一个人该表现出来的人性,哪怕是假装出来的。

楼令希望楚军能够安然撤退!

要是将事情做绝,击溃楚军之后,派人将疫病而死的尸体丢到楚国各地?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再怎么想保密都不可能办到,下达命令的人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楚军正常撤退,一众病患被带回国,随后楚国各地爆发疫病。这是楚国自己所造成,与他国之人无关。

“这一战打赢,我们确实有必要获得陈国和蔡国。”郤锜只是懒得动脑子,不是没有大局观:“我们已经实际控制了郑国的北部和西部,距离陈国和蔡国更近,有条件将陈国和蔡国设为桥头堡了。”

以前晋国不能要陈国或蔡国,怕的就是会被劳师远征搞得疲于奔命。

经过这一战之后,哪怕是后面楚国爆发的疫病不严重,仅是以当前的损失来讲,楚国已经是事实上的元气大伤。

这种状态下的楚国无力在与晋国展开争霸,多久会恢复元气则是不好说,看楚国君臣治国的水平。

那种状态下的楚国,某种程度上符合晋国的需要。

也就是,楚国可以虚弱到无力与晋国争霸,但是楚国要有能力威胁其他国家。最为现实的就是楚国要能够对宋国形成威胁。

说难听点,一旦宋国失去楚国这个威胁,他们对待晋国可不会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了。

“战后的楚国很难平静下来,他们要面对南方各蛮族部落的反扑,国内各家族也必然发生撕咬。”楼令说道。

郤锜倒是能够猜测出楚国会发生内斗。

只能说,楚国和晋国有相同的毛病,对外战争一旦失败,总是内部要大乱一场。

楚国的内乱比晋国劲爆的地方在于,晋国只是贵族阶层撕咬,楚国则是有可能出现弑君。

无法带来的胜利的君主皆可杀!这是楚国好多先君强调了的事情。

怎么有点熟悉的样子?没错,一两千年后的俄国也是这样。无论沙皇对内再怎么残暴,只要能够持续对外获取胜利,统治都会很稳固;沙皇再怎么对内有恩,但凡无法取得对外战争的胜利,注定坐不稳屁股下的宝座。

“蛮人能够威胁到楚国?”郤锜知道楚国南边有很多蛮人,更多的信息就不具备掌握了。

楼令摇头说道:“即便是楚国再虚弱,那些百越人无法对楚国产生威胁。”

“越人?”郤锜明显把百越的‘百’给忽视了,以为是越国。

楼令稍微给郤锜普及一下楚国南边的信息,没有讲得多么明细,话题一转说道:“吴国去年遭遇惨败,一定会趁楚国虚弱进行复仇。”

论不讲武德,中原列国的君臣多少会存在心理负担。

吴国则是不然,他们一度忘记自己也是姬周体系的一员,哪怕认祖归宗也不再拿自己当文明人看待,完全是什么招好用就那么使。

吴国会向楚国寻仇吗?就算是吴国率先侵略楚国又怎么样,吴国无论对楚国的战争打输或打赢,反正就是会跟楚国过不去。

要说吴国是想取代楚国在南方的霸主地位,查阅史书就是到阖闾当政之前没有相关的概念,一直到阖闾才生出对楚国的取而代之野心。轮到夫差就变得心更野了,敢做当天下霸主的美梦。

从春秋时代开始,诸夏大地的东南一隅就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一片的大人物经常心比天高,再得到一个命比纸薄的下场,其中包括击败夫差的勾践。

郤锜实在是控制不住,比较错愕地说道:“老夫早就发现你很容易分心。”

“啊?”楼令被说得愣住了。

郤锜说道:“在说楚国的事情,你扯到宋国、越国和吴国身上。”

强调一下,楼令没有提到越国,说的是百越人。

是在说楚国没有错啊。

讲楚国,哪能避开宋国和吴国呢?

这里就需要了解一点,当前的人比较直线条,他们只会去专注一件事情,做事就是一件一件来。

以当前人们的思维和三观来说,讲起楚国又牵扯到其他国家,属于是有些超纲了。

所以,不独郤锜会觉得奇怪,多数人对楼令谈事会好几件事情一块混着谈,他们从来没有习惯过。

可是,楼令是在从全局的角度来讲事,说白了就是涉及到战后的战略部署与需要。

当前没有多少人懂得什么是战略?那没事了。

别说是诸夏大地的春秋时代,信不信到了卫星满天飞的现代,好多国家的领导班子一样没有战略的概念?不是特指黑大陆的那些国家,以文明人自居的好多欧罗巴国家,他们一样没有战略的概念,要不然不至于每每搞出贻笑大方的操作。

“吵够了?!”郤锜等楼令不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总算是能弹压正在吵架的齐人和鲁人了。

那一瞬间,互碰的齐人或鲁人立刻闭嘴,他们甚至不敢跟郤锜对视,坐下之后摆出低眉顺眼的模样。

“宋卿。”郤锜看向华元,说道:“你一直与楚人有联系,打探一下他们有没有投降的意愿。”

华元确实是满世界都有朋友,其中包括一直欺负宋国的楚国。

大家都听到郤锜讲了什么话,以至于不少人控制不住惊呼出声,或是大大吐出一口气,闹得场面很尴尬。

他们之所以待在这个地方,不正是郤锜不让走吗?

现在,郤锜说出那样的话,意味着有望结束这种苦日子了。

只不过,楼令被郤锜的操作搞得比较懵逼。

刚才郤锜讲那样的话,他可能没有意识到,由他率先提出停战,哪怕是要敦促楚军投降,极可能会让楚国高层认为晋军没有继续打下去的能力。

如果楚国君臣真的是那样理解,非但无法实现和平,相反接下来免不了再打几场大战,直至谁先受不了,才可能寻求以谈判的方式获得和平。

“我……”华元只讲了一个字,话被楼令给截断了。

“中军将是想激怒楚军,寻求再次给予重创,迫使楚国君臣主动认输。”楼令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只是人暂时没有坐下。

华元眨巴着眼睛注视郤锜,询问是那样的意思吗。

“老夫只想知道楚国愿不愿意投降。”郤锜没有看出楼令在帮自己挽尊。

郤锜顿了顿,一脸铁血地说道:“只给楚国一次机会。他们要是不愿意抓住机会,不止会继续打下去,还将攻入楚国本土,占领他们的城池,掳走他们的人民和财产。”

“这样……,也行。至少更符合郤锜的人设。”楼令一边想着,一边坐了下去。

确认郤锜表达的意思无误,好多人的目光在晋君周和郤锜、楼令身上来回扫视。

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晋国的高层分明就是存在不小的问题。

作为一国之君的晋君周虽然不至于全程沉默,但是所讲的话并未决定了什么。

权柄极大的郤锜进行了专权,结果楼令的表现很像是郤锜出现了篓子。

那是什么体现呢?

晋君周并未及冠,没有权柄不算稀奇。

出现了篓子之后,楼令的弥补并未让郤锜领情,乃至于郤锜表现得听不进意见。

总结起来就是,晋国的领导班子恐怕是有不小问题。

他们倒是想对了。

一个国家的内部怎么可能铁板一块?

同时,所有国家都在面临着自己的问题。

只不过晋国卿位家族的问题不是出现在郤氏和楼氏,荀氏与范氏走得更近,祁氏成了最薄弱的那一环。

会议以郤锜定下要求楚国投降的条件结束。

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继续不温不火的交战,期间华元跟有交情的楚国贵族联络释放出相关的信息,其余有渠道的列国贵族也向楚国贵族透露相关信息。

从郤锜放话开始算起,足有五天的时间,楚国那边并未给出什么回应。

在那五天的时间里,楼令每一天都在等着楚军再组织起一波强势反攻。

如果楚军真的主动挑起大战,便是楚国君臣以为晋军支撑不住了。

出现那样的事情,哪一边都别想有体面的收场。

直至第七天,华元带着子庚去见郤锜。

当时的楼令已经返回侧翼大营,随时准备应对楚军的新一轮攻势。

“子庚?”楼令见到郤杨,了解到一部分信息,问道:“两边已经谈出结果了吗?”

郤杨说道:“父亲希望下军将在场。”

这是郤锜给予楼令尊重。

不然的话,谈判的时候让晋君周在场,作为中军将的郤锜完全可以全权处理。

“中军将可有什么嘱咐?”楼令需要问清楚。

郤杨摇头说道:“父亲只是邀请下军将参与谈判。”,他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新军将与新军佐已经回到主大营。新军将请君上处置新军佐。”

祁午已经成了卿大夫之耻。

晋国设立卿大夫以来,独有祁午当卿大夫当得那么狼狈,哪怕他不是有意而为,打从事实就是好几次将士匄坑得很惨,不怪士匄不顾同为卿大夫的体面直接向晋君周施压要进行处置。

楼令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子庚是什么态度,结果郤杨一问三不知。

作为郤氏的宗子,并且还随军出征了,弄得一个该了解却什么都不知道,该说郤杨是完全没兴趣,还是什么个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