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和洞箫离开的时候，虽然面带笑意，但明显有些勉强。
此次对楚红楼的试探，显然超乎了她们的预期。
这位新任的门主，非但不是愣头青，反而远比想象中的更加神秘，复杂。
笑姑送完二女，立刻又返回了大厅。
不管是玉香花，还是琵琶她们，似乎都对笑姑很信任，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开她的意思。
她在王府做事这么多年，又拖家带口，这样的人，无疑值得让人相信。
楚红楼端起茶杯漱了下口，漫不经心的问：“以前玉大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几位圣姬是不是也经常会来。”
笑姑垂手而立，恭声道：“也不是经常，一个月可能会有几次。不过圣姬们来的时候，通常待的时间都会比较长，他们商量的都是大事，我们这些下人通常不能靠近。”
听到她的话，楚红楼不由微微一愣。
很明显，笑姑的回答，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问题。
笑姑的话中，究竟隐藏了怎样的深意，脑子灵活一点的人，估计都想得到。
楚红楼当然也能想到，而且这件事他也早就听柳西风提起过。
笑姑以这种隐晦的话来提醒自己，说明玉香花和魔音圣姬们有一腿。
倒是让楚红楼觉得有些意外，却也有些想不明白，笑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对于好奇心重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副致命的毒药。
楚红楼笑道：“笑姑，为什么不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呢？天气这么冷，离吃午饭估计还要一会。”
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好理由，但是笑姑在微微愣了一下之后，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楚红楼，不知他想说什么。
“外院的玉管家最近好像有点忙。我也是很久才知道，原来他和玉香花大人竟是同一个姓，”略一沉吟后，笑姑突然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姓玉的人本就极少，要想碰到两个不相干的玉姓之人，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楚红楼并不想和笑姑打哑谜。
“我的耳力还不错，如果有人想听个墙脚什么的，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说这话，无疑是想打消笑姑的顾忌，他相信笑姑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既然不能让别人听墙脚，当然就该说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果然，笑姑终于第一次收敛笑意，恭声问：“王爷想知道什么？”
楚红楼开门见山，笑道：“在刚才你回答我的话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玉香花的人，毕竟他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就算他把王府所有仆从都换成自己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你刚才的回答，却实在让我有些意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听到这话，笑姑面色大变，连忙跪倒在地，“王爷恕罪，是奴婢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楚红楼摸出怀中的金笛，轻轻摩挲了半晌，才终于叹了口气，淡淡道：“行啦！起来吧！”
“笑姑，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与玉香花之间，必定只能剩下一个人。如果你对玉香花有什么仇恨，我就是最坚定的盟友，所以，你不该瞒我。”
笑姑重新坐回椅子，脸上满是悲愤，幽幽说道：“我在王府待了近二十年，做事一直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才终于成了内院的管事，原本我的丈夫也在王府做事，他是外院管事。可自从玉香花住进王府之后，不到一年，我丈夫就在一次外派事务中离奇身死，外院管事就变成了现在的玉守财。”
“这几年来，我其实已经知道，我丈夫根本就是被玉香花害死的，可是我却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王爷您的出现，才让我看到一丝复仇的希望。”
楚红楼叹息道：“玉香花心狠手辣，为了在王府安插上自己人，杀掉你丈夫实属正常。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传闻中的果决，居然还让你留了下来，并没有斩草除根。”
笑姑已经笑不出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流出。
“是啊！我是苟活了下来，但我却付出了自己女儿的身体，我曲意逢迎，甚至不惜委身于玉守财那条老狗，为的只是能够活下去。”
笑姑的年纪虽大了些，但依旧有几分成熟风韵，她的女儿正值青春，难怪会让玉香花惦记。
一个女人为了生存，不惜去讨好一条老狗，甚至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躺在杀父仇人的床上。
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恨！
想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楚红楼终于知道，为什么笑姑这么聪明的人，会冒然说出那样的话。
也许，她是实在已经没有办法，正如她所言，自己是她复仇的唯一希望。
楚红楼看着她，认真的道：“你放心，当我拿下玉香花的那一天，我会尽量留下他一条命，送到你手上任你处置。”
笑姑脸上满是感激，从楚红楼的眼中，她看到了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坦然。
那高高在上的玉香花，仿佛就是一只臭虫，随时都能被他碾碎在脚下。
她有些诧异，这位新来的王爷，究竟是哪来的自信。
难道他不知玉香花这个人有多可怕，在赤空城的势力有多大！
笑姑刚想劝说几句，想要让他小心玉香花这个人。
楚红楼已经摆摆手，笑道：“好啦！我们信任的基础已经有了。我想知道，关于山海刀和断天涯的消息，你有没有听玉香花说起过？”
笑姑想了想，“玉香花很少在王府内谈论别的事情，这里倒更像是他淫乐的地方，我只是偶然听说过一件事，说那人已经被他关在了暗域的最底层，只是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楚红楼心中一动，忙又问：“他这话是对谁说的？”
“蝶舞圣姬，”这次笑姑毫不迟疑，显然记得很清楚。
“暗域是什么地方？”
“暗域是青衣卫关押犯人的地方，据说它的防卫比王城还要严密，任何人只要被关进了暗域，就绝不可能逃出来。”
笑姑提供的信息很关键，她知道的东西似乎还真不少。
看来这些年她为了复仇，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楚红楼看着这位新盟友，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