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说:“那咱们从甘州回京城的时候,你不也骑了马了吗?你大腿里子都磨破了,这才好了几天呀,你就又想着去骑马了?”
张玉康说:“我是个男的,还怕这么点的伤吗?我那大腿里子磨破了要再磨一磨,那都成了茧子了,还怕继续磨吗?”
许棣看着一脸不忿的张玉康,再看看跟他差不多脸色的张玉乔跟张玉涵,说:“要不然我就带你们去京郊的马场过过瘾吧,咱们去那里骑马去,不过去那里骑马就不能再去山上逛逛了。”
张玉康看了看哥哥跟弟弟的脸色,说:“那就去骑马,玉园,你是不是也是想要去骑马呀?”
张玉园点了点头,许棣看着几个孩子的脸,说:“那就去骑马去,你们回去换好骑装,咱们这就去。”
男孩子,骑马就跟现代开车一样,只有是接触了,一般没有不喜欢的,都喜欢骑马或者是开车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感觉真的是很重要啊。
许栀跟着老夫人从京城过来的,这几天一直忙前忙后的跟着自己的娘亲照顾老夫人,老夫人看许棣要带着几个男孩子去外面玩,就跟许栀说:“小九呀,你跟着你哥哥他们去玩一玩吧,这都好些天了,一直在庄子上守着我,出去散散心去。”
许栀说:“我才不跟他们一起去玩呢,他们出去了就跟一帮小疯子一样,我一个女孩子哪里能够跟他们一起玩啊,老祖母,我要散心就在庄子上转转,看看种的庄稼蔬菜就觉得放松很多,老祖母,您这个庄子上种出来的胭脂米真好吃。”
老夫人笑呵呵的说:“你要觉得好吃呀,那咱们就天天吃,这都是你哥哥帮着弄出来的,你哥哥这个孩子,脑子真好使,什么都懂。”
许栀笑着说:“我们去了河西之后,我哥哥都跟着我爹爹去地里干活呢,哥哥还喜欢跟会种田的老农伯伯聊天,我觉得我哥哥是顶顶厉害的人。”
老夫人说:“你哥哥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以后你们这些兄弟姊妹,还得仰仗你的哥哥的照佛。”
许棣带着几个表弟,坐马车去了京郊的马场。
这座马场是太仆寺管理的,太仆寺卿是陈五福的一个徒弟,当初河西大捷,北狄王朝赔付了很多马匹,除了河西的马场,还有一大部分运送到了京郊的马场,当初就是太仆寺的太仆寺卿亲自去河西把马匹运送回来,许棣因为这个跟太仆寺卿认识的,后来许棣回来,来过这边几次,跟太仆寺卿的关系挺好。
京郊的马场经过历次的扩建,占地范围广阔,这几年马场繁殖了很多的马匹,很好的装备了大梁的军队。
太仆寺卿周顺是个三十来岁的人,白面无须,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话的声音稍稍的有些尖利,看到许棣来了,非常的热情。
许棣笑着说:“周大人,这几位是舍弟,我带着来大人您这里松散松散。”
周顺笑着说:“公子能来,欢迎之至,正好这里有几匹性格温顺的小马,几位小公子骑再合适不过,这边请。”
许棣带着张玉乔几个,跟在周顺后面,去了马舍。
马场只是跑马场跟后面一溜马舍开放,朝廷养的那些马都在后面的马场,那个马场是不对外开放的,除非带着皇上的手谕,开放的马舍那几匹马可不是白白的让你骑的,需要交钱才能骑。
也可以在马场骑自己的马,有些人为了切磋骑术,就带着自己的马匹来这边的马场跑几圈,或者是入手新马了,想要试试脚力,也来这边,当然了,也是需要缴费。
周顺亲自给几个小家伙挑选了马匹,然后交代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小太监,好好的护着几位公子。
许棣骑着自己的马,看着几个小的骑着小马在马场小跑,骑在马上,就连性格最内敛的张玉园都兴奋的小脸通红,许棣不由得笑了笑,不管是骑马还是开车,对于男孩子来说,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马场是京城很多公子姑娘们喜欢来的地方,时间不长,就又有几帮子人过来。
许棣很早就跟着去了河西,对于京城的这些公子姑娘们,认识的不多,不过其中一帮子人,对于跟着一起来的一个穿着红色骑装的十四五岁的姑娘,很是照顾,因为这个,许棣多看了几眼。
红色骑装姑娘骑着的是一匹白马,那马是她自己带过来的,看她的骑术,应该是练了好些年好些年了,跟自己的伙伴在马场跑的很是肆意。
张玉乔他们骑着小马,就在马场的角落溜达,看着别人骑马畅快飞奔的样子,对许棣说:“表哥,我们啥时候像那些人一样啊?”
许棣说:“等你们功夫练好了以后也能这样。”
张玉康说:“你就会这样哄着我们,成日里就让我们练功夫练功夫的,我想练习骑马,不想练功夫。”
许棣说:“不想练功夫,那是不可能的,家里给你们专门请了师傅来教你们功夫,你们就得好好的跟着练,等你们的功夫练好了,这骑术自然是就能练好的。”
张玉涵说:“表哥,我能松开缰绳像他们一样跑几圈吗?”
许棣面无表情的说:“不行,我怕你从马上摔下来摔断脖子了。”
张玉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不会吧?这小马这么温顺。”
许棣说:“你怎么能够保证它会一直这样温顺?马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受到外界的刺激,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为了你们自己好,还是好好的听话,就在这里慢慢的溜达几圈的好。”
张玉康叹了口气,说:“兄弟们,来,赶紧享受一下骑马的乐趣吧,大老远的,来都来了,还是听表哥的话,表哥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省的惹恼了表哥,后面哪里都不带着咱们去了,咱们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依靠表哥还能依靠谁去?”
许棣轻笑一声,说:“玉康,你也不用拿话激我,我要能轻易的被你给激了,我还能是你的表哥吗?”
表兄弟几个正在砸牙呢,就听到远处一阵惊呼,接着就看到那位红衣骑装的姑娘骑着那匹白马冲着几个人就飞奔过来,许棣“我艹”了一声,让几个小太监赶紧把几个孩子的小马牵到一边,自己则是打马就上去。
红衣骑装姑娘这会已经吓得脸都白了,马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嘶鸣着冲着一个方向就跑,根本就不管前面是不是有什么障碍,姑娘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小伙子,只可惜姑娘的那匹白马神峻异常,他们几个骑的马怎么都追不上。
许棣的马是从河西带过来的,是卫朗亲自给他挑选出来的一匹马,不论是外形还是速度,以及耐力,都是顶顶好的。
许棣骑着自己的马,很轻易的就追上了姑娘,眼看着前面就是马场的栏杆,许棣跟姑娘并排着跑,一边跑一笔喊道:“你往我这边跳过来,我接着你。”
姑娘看了看许棣,松开缰绳,冲着许棣这边就跳了过来,许棣一把就把姑娘给揽到自己的怀里另外一只手操控着缰绳,让自己的马速递慢下来,然后拐了个弯,就看到姑娘那匹白马冲着栏杆就过去了,一阵嘶鸣之后,马冲破栏杆,前蹄跪在地上,接着轰然倒地,就没有了动静。
姑娘白着脸看着自己的马,许棣已经把马停下来,自己下来之后又把红衣姑娘给扶下来,几个表弟下了马往这边跑,后面还有几个骑着马往这边跑的。
红衣姑娘战在地上,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上,许棣没去扶她,牵着自己的马站在一边,倒是张玉康跟张玉涵,过来之后就过去扶着姑娘站起来,一个说:“姐姐,你没事吧?”另外一个说:“姐姐,是我表哥救了你呢,不过你的马看样子是不行了。”
许棣听到两个表弟的话,训斥道:“说什么呢?”
张玉康对着许棣吐了吐舌头,说:“表哥,小姐姐吓坏了,我这不是逗着小姐姐笑一笑嘛。”
跟红衣姑娘一起的几个人已经骑马赶过来了,大概是姑娘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哭着去检查姑娘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还有一个过来对着许棣说道:“舍妹多谢公子搭救,还请公子告知名姓,来日必登门拜谢。”
许棣摆了摆手,说:“不必了,遇到了搭一把手,没什么好谢的,时候不早了,告辞!”
许棣牵着自己的马往前走,张玉康拉着张玉涵跟在后面,张玉康说:“表哥,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啊,为什么不让人家感谢你?”
张玉涵说:“还用的着表哥自己跟他们说咱们是谁家府上的吗?他们自己去找周大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他们自己打听出来再去大姑家感谢表哥,这才能够显示出他们的真心呢。”
许棣觉得自从张家这几个表弟来到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忍功又更上一层楼,张玉乔性格憨厚,不怎么爱说,张玉园呢,性格内敛,话出口估计会在脑子里过几遍,至于张玉康跟张玉涵,这俩一个逗一个捧,要任着两个人说,能说到晚上去。
张玉乔跟张玉园跟着走在后面呢,看到许棣,俩人赶紧上前,张玉园问道:“哥哥,你没伤到哪里吧?”
许棣笑着说:“哥哥没事,哎,你们俩,听到没,玉园先问我有没有伤到,你们俩倒好,只关心人家是不是要去咱们家里感谢。”
张玉康说:“表哥,你可是在河西长大的呀,骑马跟走路一样好的好吧,在马上救个把人还不跟闹着玩一样的嘛。”
许棣听了,有些无语,说:“你还真看得起你的表哥呢,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张玉康叹了口气,说:“我这来了都还没有怎么样呢,就要回去了,表哥,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
许棣说:“看你们的表现了,你们要表现的好了,不用你们开口我自然是带着你们来了,你们要表现的不好了,我还能带着你们来吗?”
张玉康对张玉涵说:“听到没有,表哥带着咱们出来玩都是有条件的呢。”
许棣没有理他,带着几个孩子坐马车就回了家里。
许棣回来之后没有说这件事,倒是张玉康跟张兆慈跟许栀唠叨了几句,不过张兆慈没有放在心上,算着日子,许荛快要回来了,老夫人身体好了很多,等许荛回来了,这一家子就要回京城侯府,张兆慈这几天跟老太医商量了几个方子,正在琢磨用哪一个比较好。
这事情过去两天后,一大早庄子上守门的就拿着一张帖子来到后院送到张兆慈这里。
张兆慈自然是不知道这送帖子的人是谁了,拿着帖子去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看了看,说:“这周家呀,是皇上大哥诚王爷家的珑玉郡主的夫家,珑玉郡主是诚王唯一的孩子,嫁的这周家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当年兄弟几个同时科考,一次就出了三个进士,就珑玉郡主嫁的,还是当年的探花郎呢。”
张兆慈听了,惊讶的说:“哎哟,一次就三个进士,那得多厚的底蕴啊。”
老夫人说:“这周家呀,前朝就是出名的书香世家,家里子弟多读书,前朝后面几十年,各地战乱,周家老祖宗带着家里的子弟回了山里老家避祸,一直到本朝立朝,才带着人又回来京城,家里孩子,不论男女,都要从小读书,很多人家喜欢娶周家的女孩子当媳妇,为的就是能好好的教导家里的孩子,走科举之路,真是奇怪,周家怎么突然过来这边拜访呢?”
张兆慈说:“谁知道呢,先把人请过来吧,请过来好好的招待一下不就知道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