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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柏见了许荛,一下子就扑到许荛的怀里,搂着许荛的脖子就不松手了。

张兆慈笑着说:“好了好了,你都多大了还跟你爹这样撒娇,让人笑话。”

许柏说:“这可是我亲爹,我想爹了。”

许荛把许柏抱着怀里,使劲的颠了颠,说:“好小子,胖了很多啊。”

许柏不乐意的了,说:“爹啊,我哪里是胖了啊,我是壮了,您看,我长高了,身上的肉也结实了。”

许荛摸了摸许柏胳膊上的肉,点了点头,说:“还真的是结实了,不错不错,男孩子就得有i一身结实的腱子肉才行呢,细皮嫩肉的能叫男孩子吗,对不对?”

许柏说:“对,我要做一个有男子汉气概的人。”

张兆慈轻轻的拍了拍许柏的小屁股,说:“男子汉,你是不是从你爹的身上下来呀,你这好几十斤的重量,可不要累着你爹了。”

许柏又使劲的搂了搂许荛的脖子,这才下来,说:“我刚才先去的老祖母院子里,老祖母说晚上咱们都要去老祖母的院子里吃饭呢。”

看看时间不早了,张兆慈说:“好了好了,赶紧收拾一下,换身衣裳,咱们这就去老夫人院子里吃晚饭去。”

侯爷终是在晚饭之前赶了回来,许荛去前院书房跟侯爷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直到老夫人院子里摆上了晚饭,老夫人又派人过来催了,两个人这才相携过来。

吴氏脸色不是很好看,她跟二夫人陪着老夫人坐在里间,听着外面侯爷跟许荛以及家里几个子弟不时的说话声,心里很是憋闷,前几天许芍家的姑娘出嫁,不光是老夫人没有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添妆,就连侯爷也是只给了几张一百两的银票了事,吴氏自然是知道府里姑娘们出嫁的时候,老夫人都是单独另有表示的,她也不指望许芍一个出嫁女的孩子跟府里这些姑娘们一样,但是总归是许芍的孩子,不看许芍的面子,看在自己这个外祖母的面子上,多给一些怎么了?

为了这个,吴氏回来跟侯爷闹了两天,侯爷现在晚上都是宿在前院的书房,倒也不担心府里的丫鬟们会爬床,可是老两口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吴氏觉得后也这是不尊重自己。

老夫人就当没看见吴氏阴沉的脸,笑着招呼二儿媳妇,桌上还有几个孙儿媳妇呢。

宁氏八面玲珑的人,自然是知道吴氏为什么沉着脸,桌上气氛不好,她还要强笑着活跃桌上的气氛,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

宴息散了,宁氏扶着李嬷嬷的手往自己院子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哎哟,回去用那个烧茶水的小炉子给我做碗面吃,我这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快要饿死了。”

世子从前院回来,就看到宁氏端着一个大碗,在喝碗里的汤。

世子奇怪的说:“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吃上了?”

宁氏说:“别提了,母亲一晚上阴沉着脸,我就怕三弟回来常面的闹得不好看,周旋了一晚上,哪里还有时间吃口饭呢。”

世子听了,叹了口气,说:“辛苦你了。”

宁氏说:“这不就是咱们应该做的吗?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世子说:“在前院跟父亲还有三弟他们说了会话,三弟在甘州这几年真是不容易。”

宁氏说:“我掌了府里的中馈,就觉得成日里有做不完的事情,三弟是一州的父母官,更有做不完的事情等着他。”

世子说:“是啊,但是有生之年能够做一方父母官,给这一方的老百姓留下一些称道的东西,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宁氏听了,笑着说:“怎么,世子这是要准备入仕吗?”

世子叹了口气,说:“我只恨早些年没有好好的努力,我这个举人还是我舅父逼出来的,现在看看,三弟过的才是畅意呢。”

宁氏笑着说:“你可以好好培养桦哥儿啊,我听桦哥儿的先生说。桦哥儿现在长进的很快呢,假以时日,说不得真的能像他叔父一般,能够为官做宰。”

世子笑了笑,说:“但愿吧。”

宁氏放下碗筷,屋里伺候的把碗筷收了,又给世子跟宁氏端上洗脚水,两口子简单的洗漱过之后,因为宁氏刚吃了饭,躺下不舒服,索性就一起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

世子靠着一个引枕,有些懒散的躺着,宁氏用剪刀剪了炕桌上的蜡烛,拿起一边的一个阵线笸箩。

世子说:“大晚上做阵线,有什么阵线不会安排下人去做吗?”

宁氏拿起手里的白色细棉布,说:“这个是你的亵裤,我还能让别人做吗?”

两个人自打成了亲,世子的亵裤都是宁氏亲手做的。

世子听了,坐起来,说:“仔细伤了眼睛,等明儿日头好了再做就是。”

宁氏说:“我白天要忙的事情多,都是偷空缝几针,你说,母亲什么时候能好啊?祝姨娘早就没了,三弟一家子平日里都是在外面,她是三弟的母亲,三弟回来了她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这样时间长了惹得父亲厌弃就不好了。”

世子说:“道理我也明白,可是母亲心里这口气憋了几十年了,想要让她一下子散了,挺难,母亲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的,可是也是从小被拿着当成是眼珠子一般待着,嫁到府里来,父亲对她也是极好,只可惜在祝姨娘身上摔了个大跟头。”

宁氏停下手里的针线,说:“母亲这一辈子,其实活得也是挺恣意的,想拉下脸就能拉下脸,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不笑,很多人都没有母亲这份福气。”

世子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世子没有跟宁氏说起过,也就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也害怕宁氏成日里在后宅,说了之后不经意的漏了出来,看看时候不早了,催着宁氏放下针线熄了灯,去床上安歇不提。

许荛跟张兆慈回了自己的院子,许荛穿上睡衣,张兆慈摸了一把许荛的背,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呀?平日里不好好吃饭的吗?”

许荛说:“你们不在我吃什么都不香。”

张兆慈说:“你吃的是饭啊,怎么你吃的还是心情呀?你看你瘦了多少啊,肋骨都出来了。”

许荛说:“我这次回来好好的补一补,等许棣成了亲,咱们就回去,到时候我吃饭香了,很开就能再胖起来,我可是易胖体质。”

张兆慈说:“那我明天给你弄点药膳吃着,对了,许棣成了亲,咱们回甘州,接着就让许棣跟悦溪去泰安吗?不让悦溪留在府里多适应适应?”

许荛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他们走吧,现在这京城,看起来风平浪静,底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东西呢,还有几位舅兄家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去,我已经给妹夫写信说了的,表兄弟一起结伴去读书也是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张兆慈听了,惊讶的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许荛说:“三皇子派人回去找人了,没找到,我怕再出什么事端。”

张兆慈听了,心里一沉,说:“这是知道孩子的事情了吗?”

许荛说:“孩子知道的人少,我估计三皇子也是不知的,就是单纯的想要把廖姑娘找出来而已。”

张兆慈说:“你可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许荛说:“不光是我自己想辙,我那些幕僚都是吃闲饭的吗?”

张兆慈说:“那也得保证你那些幕僚里面没有背主的呀。”

许荛说:“你这是小瞧了现在的人的操守了,做幕僚的,轻易的就能够背主,因为一点利益就把自己的主子埋坑里,那这个人的一辈子也就完了,以后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用的。”

张兆慈说:“这个倒是真的,你说你还要在甘州待多久呢?我还想有生之年呀,跟着你去各地赴任,看看这个国家的大好河山。”

许荛叹了口气,说:“三年五年的应该是动不了吧,甘州刚刚走上正规,很多事情还得我主持。”

张兆慈说:“那以后圣上会怎么安排呢?”

许荛叹了口气,说:“圣上的意思,是让我给玉园做老师,以后让我教着孩子学些实物。”

张兆慈说:“让这孩子跟在你身边也说不过去啊,我娘家都从南边回来了,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没有道理把孩子放到姑姑家让姑丈教导啊。”

许荛说:“所以我想让孩子们一起去泰安,跟着妹夫好好的读两年书,读书才能明理,肚子里有了东西,再去各地走一走,后面再跟着我学些具体处理事情的手段,唉,我毕竟是做一方父母官的,格局比不得一国之君,现在只能先这样安排,等到时机成熟了,还是得找几位有格局有才学的帝师才是啊。”

张兆慈跟着叹了口气,小声的说:“咱们这是逼着上了圣上的船啊。”

许荛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安排的事情,咱们还能不愿意做就不做了吗?唉,只能是压上全家,提着脑袋跟着圣上一条道走到黑了。”

张兆慈叹了口气,说:“这万恶的王权社会啊。”

许荛说:“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让人听了去就是咱们的罪,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事情来呢,好了,赶紧休息吧。”

张兆慈叹了口气,跟着洗漱歇下。

老夫人那边也是还没有休息,沈嬷嬷伺候着老夫人洗漱了,老夫人却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说:“桂香啊,你说事情要拆穿了,我这大儿媳妇要闹成一个什么样呢?我都不敢想呀,我这个大儿媳妇,这么多年,那些当家主母的隐忍她可是一点都没有修炼到啊。”

沈嬷嬷难得的叹了口气,说:“老夫人,这事能瞒着还是要瞒着呀,大夫人这么些年,对三爷可是眼不见为净。”

老夫人说:“话是这样说,可是总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亲生孩子才是。算了,你去歇着吧,这些事情呀,咱们俩在这里愁断了肠子也想不出个解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