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宁国公在,三朝回门府里不仅是给派了一辆挺气派的马车,还给被下了贵重的礼物。
鲁明章又自己添了些,穿戴一新的小夫妻就去了永宁侯府。
鲁明章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了岳家的热情。
几个大舅子小舅子早早的就在府门外面等着,马车刚进胡同,就听到有人在喊:“六妹妹的马车,六妹妹回来了。”
“是六姐姐,三哥,你快去跟老祖母说,六姐姐回来了。”
鲁明章跟许桂一起坐在马车上,马车到了侯府角门前,鲁明章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几个十几岁不等的小伙子笑嘻嘻的在看着自己,鲁明章知道,这是侯府的几位公子。
许桦对着鲁明章点了点头,对驾车的车夫说:“不用停了,直接驶到马棚处就好,那边有专门给留的休息的地方。”
许桦带着一起,随着马车从角门进去之后,去了马棚。
许桂下来,对着许桦喊了一声二哥哥,许桦笑着说:“咱们先去老祖母那边,一大早老祖母她老人家就等着你跟六妹婿,大哥今日也没有上值,在家中等着呢。”
许桂看了看鲁明章,鲁明章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许桂笑着应了一声,跟在许桦的身后就往老夫人的院子走。
这一路上,遇到府中的下人,都停下来笑着对许桂道一声恭喜,许桂一直红着脸,好在很快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自然又是一番契阔,陈氏看到自己的女儿,粉面含春眉眼带笑的样子,再看看女婿虽然跟别人言笑宴宴,目光却不时的盯在女儿的身上,深感欣慰,嫁了人,日后就是要跟自己的男人一起过日子的,两个人的感情好了,日子还愁过不起来吗?
许桂在后院跟家中的长辈,同辈姐妹说话,鲁明章则是去了前院,跟侯爷世子几位叔伯以及许棣他们说话,也就是这个时候,鲁明章才发觉,这永宁侯府,原来的时候在外面名声不显,却一直没有失了圣心,除了永宁侯府是保皇派,最重要的是府中的人,大家相互守望,团结一致,毕竟,很多时候,一个坚实的团体,都是从里面开始瓦解的。
许棣瞅了个空,跟鲁明章去外面找了个地方说话。
鲁明章对着许棣行了一礼,笑着说:“谢过大舅兄的帮衬。”
许棣摆了摆手,说:“也是你们两个自己觉得对方合适,要不然,我就是再忙活,也不会凑成这一桩亲事。秋实,你跟六妹妹最近两天就要动身了吧?”
秋实是鲁明章的字,他及冠之后,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字,关系近的人,相互之间都是称呼对方的字。
鲁明章点了点头,说:“我们打算三天之后动身。”
许棣皱了皱眉头,说:“这么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鲁明章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说:“我跟阿桂在那个府中,可有可无的,他们觉得我们碍事,我们自己也觉得不舒坦,倒不如赶紧走,回去把自己的家好好的整饬一番,毕竟,天很快就要冷了,阿桂第一次在那边过冬,很多东西都要好好准备。”
原本鲁明章是想要直接把许桂娶到他在京城的那所宅子里面去,宁国公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鲁明章可是他的庶长子,宁国公府可是还未分家呢,庶长子在外面成亲,京城中的人会怎么说?
许棣点了点头,说:“既如此,那就赶紧去,河西那边进了十月就会下雪。”
许棣想了想,小声的说:“秋实,我在河西城外有个庄子你知道吧?”
鲁明章自然是知道的,那边庄子上很多从雁门关退伍的人,都是一些身体不是很好的人,回家乡没什么亲眷,去别的地方也是要下苦力去挣钱吃饭,许棣选了一些放到庄子上,帮着种地,帮着守着自己的庄子。
鲁明章有些奇怪的看着许棣,许棣说:“那庄子上我放了一些人,从河西城北门出来之后,沿着山脊有一条近路,能直接通到那庄子上,你在那边要遇到什么事情,这可是一条生命线,记住了。”
鲁明章惊讶的看着许棣,他就这样把自己的一张底牌翻给了自己,这是对自己十分的信任。
鲁明章哑声道:“大哥,我”
许棣摆了摆手,说:“北狄虽然几年前被重创,可事无绝对,总是有一些万一,河西那边要出事,也是一些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真到了那个时候,想法子从北门出城。”
鲁明章点了点头,许棣笑着说:“这条路可不是我一个人知道,特战营的兄弟们很多都知道,当年也是靠着这一条路才打了北狄一个出其不意。”
鲁明章自然是听说过那一场战役,虽然付出了很多,但是却给自己争取了很长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现在雁门关的练兵,也比原来严格了很多,为地就是能够增加更多的有生力量,把这一道关隘给守住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许桦过来请许棣跟鲁明章入席,吃过午饭,许桂跟鲁明章就告辞了。
李悦溪这几天反应还是很厉害,躺在床上,许桂过来看望了她,中午的饭李悦溪没有去,许棣吃过午饭之后,送走了许桂跟鲁明章,回去洗漱了一番,就回了房里。
仔细的问过李悦溪吃了什么饭,小两口正说着话呢,许栀就过来了。
许棣问她有什么事情,许栀有些为难的说:“哥,方才六姐姐问我,我手头那些买卖缺不缺钱,要缺钱了,她就给我凑一些,我以为她开玩笑呢,问她能给我凑多少,她说能凑一万两。哥,一万两啊。”
许棣听了,也有些奇怪,许桂出嫁,除了公中给准备的嫁妆,她的父母还会私下给一些压箱底的银子,再就是老祖母,每个重孙女出嫁,都会给几千两的私房银子,但是许桂能够一下子拿出一万两,许棣觉得也是有些奇怪。
许栀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挺想带着姐姐们一起挣钱啊,可我那铺子挣了钱,要花的地方太多,除了正常的开支,我自己都剩不下多少,再说我也不缺钱。”
许棣听了许栀的话,想了想,又看了看李悦溪,说:“要不然,你们姊妹,再加上你嫂子,你们一起凑钱做个什么买卖,就当是给自己挣个胭脂水粉的钱,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悦溪摆了摆手,说:“我现在还没有精力考虑这个,再就是人选,家中的妹妹们嫁了人之后,不仅仅是操持家事,还有打理陪嫁的庄子铺子,还有啊,妹妹们有些嫁的远了,让谁来管理都不合适,至于九妹妹,现在这个铺子就够她忙活了。”
许棣笑着说:“这个问题呢,我已经替你们想到了,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你们先看看合适不合适。”
许栀很是好奇,她知道自己的哥哥,眼光历来是很高的,能够让他青眼相加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许棣看自己的妻子还有妹妹都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说:“看你们俩,都跟看什么似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许栀催促道:“哎呀,哥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是谁。”
许棣笑着说:“青青啊,我觉得青青就很合适。”
许栀听到青青的名字,印象中还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惊讶的问道:“哥,你为什么觉得青青是最合适的呢?”
许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上次我去看望舅爷,青青正在跟着舅爷读书呢,舅爷正在跟她讲一些关于经济的问题,青青都有自己的见解,那些想法,虽然有些天马行空,却很是精辟,我觉得这个小姑娘,给她一个平台,一定能够做出一番不凡的成绩。”
许栀点了点头,说:“哥哥,人选咱们选好了,但是要做什么事情呢?”
许棣笑着说:“这个想法我也是刚有的,我哪里能够接着就想出来要做什么事情呢?这个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许栀笑着对李悦溪说:“嫂子,看到没有,我哥这是在给我画大饼呢。”
李悦溪笑着说:“这不连带着我一起画的吗?”
许棣笑着说:“你们呀,不要这么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有了想法之后,好好的去调查研究一番,然后再论证一下,论证之后可行,才能去具体的实施呢,这事我觉得可行,你去给你的姐姐们写信说一下,看看谁感兴趣,我先帮着你们想一想,想好了你们愿意去做的直接投银子就好。”
许栀高兴的回去,给已经出嫁的几位姐姐写了信之后,又去跟几位还未出嫁的姐姐商量此事,许桐听了,自然是很高兴,只可惜她现在还没有出嫁,手头的钱不多,姚氏知道了此事,跟许桐说,真要到了拿钱的时候,她帮着许桐借,能多拿一定要多拿,这么些年,府里谁不知道家里的大公子就是个点石成金的人,但凡是他看好的生意,就没有不挣钱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过了之后,李悦溪在一个清晨,醒了之后睁开眼,看了看黑沉沉的窗户,又就着床头的羊角宫灯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许棣,觉得浑身轻松,就好像是眼前一直蒙着的一层轻纱一下子被揭开了,一直堵在心口的那一团气不知道何时消散了,虽然现在时辰还很早,李悦溪还是觉得眼前一片光亮。
许棣睡觉一直很警醒,特别是李悦溪怀孕之后,李悦溪翻个身许棣都能醒过来,更何况这会李悦溪盯着自己看呢?
许棣睁开眼睛,看到李悦溪嘴角含笑的样子,愣了下,李悦溪看许棣醒了,笑着说:“相公,我好像是好了。”
饶是许棣逼着自己清醒过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是让他摸不着头绪,问道:“什么好了?”
李悦溪说:“我现在觉得浑身轻松,原来一睁开眼睛就会觉得难受,可现在那种感觉我没有了啊,相公,我觉得浑身轻松,恨不能现在就起床,然后去外面好好的逛一逛。”
许棣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李悦溪的话给消化了,噌的一下坐起来,问她:“你早饭想吃什么?我这就安排去给你做。”
李悦溪笑着说:“相公,这会才什么时辰呀,咱们先等一等,待天亮了再要早饭不迟。”
许棣这会也彻底的清醒了,用手摸了摸李悦溪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叹了口气,说:“这两个小东西,还真是磨人,折磨了你这么些日子。”
李悦溪把手放在许棣的手上面,说:“你也受累了。”
这天早上,李悦溪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两个金银馒头,还有若干开胃的小菜,这个好消息一下子就在府里传开了,老夫人听了,笑呵呵的对身边伺候自己吃早饭的人说:“好歹的能吃得下去了,再这样,我都要急的吃不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