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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听到宁氏讲八卦,陈兆慈这个不喜社交的跟许栀这个不善社交的听的是,一时目瞪口呆,一时喜笑颜开,真没想到宁氏这个人,说起八卦笑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一直说到马车停在永宁侯府的马房,陈兆慈笑着说:“今日也是幸运,能听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待到哪里大嫂子有空闲了,我再去大嫂子门上讨教一二。”

宁氏说的口干舌燥,摆了摆手,说:“我也就是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你可千万别去跟我讨教什么的,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是个长舌妇呢。”

说说笑笑的,各自回了自家的院子。

许棣晚上过来的时候,陈兆慈跟许栀坐在炕上,炕桌上点着一盏明亮的八角琉璃罩子灯,母女两个一边一个,各自捧着一本书在看。

看到许棣过来,陈兆慈问他:“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晚饭可是吃了?”

许棣把披风脱下来,放到一边,说:“晚饭吃了,我看没什么事情,过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陈兆慈翻了翻自己的医书,说:“看书啊,要不然还能做什么。哎,对了,悦溪这几天睡觉怎么样?”

许棣摇了摇头,说:“肚子压着,平躺着侧躺着都不舒服。”

陈兆慈想了想,说:“你知道不知道一种孕妇枕?”

许棣听了,一脸的茫然,说:“娘啊,我哪里知道这个呀,我身边的人既没有用过的,我自己又没有见过。”

陈兆慈笑着说:“其实很简单,我待会画个样子,让人给做出来就是,至于好不好用的,让悦溪试试就是了。”

许棣答应一声,看许栀手边放着一本大梁山川志,笑着说:“小九这是在看山川志吗?”

许栀点了点头,说:“既然要把我的店开遍大梁,我总得先了解一下咱们大梁都有什么地方啊,唉,这书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乏味,要能每个地方都去看看就好了。”

许棣听了,点了点头,说:“正是这个道理呢。”

陈兆慈想到白天见到赵思言的事情,问许棣:“许棣,你最近有没有听到赵思言找的那男人,就那姓杨的一些什么消息啊?”

许棣听到陈兆慈的话,笑着说:“娘这是又听到什么八卦消息了?”

陈兆慈想到赵思言的样子,说:“我们白天在赵家见到言姐儿了,看她神情很是憔悴,她出嫁好几年了,还一直没有孩子呢。”

许棣想到杨嗣英那些污糟事情,说:“杨嗣英这个人不着调,他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你们也都听到过,不过我倒是觉得,杨嗣英生不出孩子了,大概是少精。”

许栀听了,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陈兆慈倒是不怎么在意,她本身就是学医的,对于男女本身就就不怎么在意,最重要的是,许栀已经出嫁了,虽然目前还未圆房,但是一些东西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

陈兆慈想了想,说:“杨嗣英年纪不大,真要这样,开几副药吃了就能有所改善的。”

许棣撇了撇嘴,说:“娘,您以为谁都跟咱们家似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讳疾忌医,该过来找您看的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杨嗣英很小就胡作非为的,小小年纪就把自己的根本毁了,就是找个名医,估计也治不好的。”

陈兆慈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觉得言姐儿有些可怜,嫁了这么一个人,身边要有个一男半女的还能有个依靠。”

许棣冷笑一声,说:“我要是言姐儿的亲兄弟,我打上杨家门带着妹妹出来,好好的妹妹不能让人这么糟践,也就是她们永平侯府的人不争气,要真争气了,您看言姐儿现在是不是还在那泥淖一般的婆家熬着呢。”

陈兆慈看了看许栀,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姑娘过样的日子,自己会心疼成一个什么样子。

许棣看陈兆慈盯着许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着说:“娘,您放心就是,不光是咱们家小九,咱们家这么多姐妹,日后谁要在婆家被欺负了,我总归是要作为娘家人找上门的,咱们家的姑娘呀,靠山硬着呢。”

陈兆慈想到宁氏一路上说的永平侯府那些八卦,叹了口气,说:“你大姑呀,当初也是错付了终身了,凭着她的人才家世,还能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就是被行哥儿父亲那一张脸给骗了,所以说呀,这看男人,还真是不能只看脸的。”

许棣听了陈兆慈的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惹得许栀也跟着笑,娘仨笑够了,许棣说:“待到行表哥成了亲,咱们就得准备去登州了,我祖父那边已经帮我办的差不多了,应该是蓬莱县的县令。”

许栀听了,把大梁山川志翻到蓬莱县那一页,看着上面寥寥几句的介绍,说:“这介绍的也太潦草了吧,就这么几句,谁知道在哪里啊。”

许棣笑着说:“你找个笔,我给你画一下。”

许栀听了,赶紧下炕,让许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把放在外面书桌上的笔墨给拿了进来。

许棣心里想着自己画的那一副地图,把大梁还有周围大燕北狄以及金人那边的地形也简单的画了出来,然后标出来京城,以及附近几个比较有名的地方,还有那些山川河流,一样一样的标好了,这才给许栀一点一点的介绍。

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陈兆慈学过地理,自然是知道一些地方大体的位置。

许栀看着地图,听着许棣一点一点的讲解,再对照着手里那本大梁山川志,很多疑惑的地方豁然而解。

许棣一直讲到二更天,陈兆慈看时间太晚了,催着他赶紧回去休息。

许栀跟陈兆慈躺在一个炕头上睡觉,炕洞里烧的暖烘烘的,许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陈兆慈被她闹得越睡越清醒,索性坐起来,说:“你这个丫头,这是做什么?怎么也不好好的睡觉?”

许栀笑着说:“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吵的你睡不着了,我心里还在琢磨我哥哥给我讲的地图呢,真没想到,原来咱们大梁境内那些地方都在这样的位置上呀,真希望我能够到每一个地方去看看。”

陈兆慈听了,笑着说:“到每一个地方去看看应该是不好实现了,不过趁着年轻,到一些地方去看看,倒是还能实现的,好比这次,我跟着你哥哥还有你嫂子去登州,听说那边靠海,我就能在海边住着了。”

陈兆慈一下子想到曾经听到的那句话,不由得说了出来,:“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想一想,就让人心里高兴。”

许栀听了,轻声的重复着,末了,对陈兆慈说:“娘,这句话让人听了心里真是高兴,可是,海边也不是一年四季总是春暖花开的啊,娘,您不知道,每年海上都有台风,那风刮的那个厉害呀,那么粗的树连根拔起,海边的房子有时候还会被风给掀了屋顶,这样看来,住在海边也不是多么安全的啊。”

陈兆慈想到许栀这是在越州见识过台风的厉害了,笑着说:“登州在渤海啊,台风一般不会到那边去,海上的台风来了,一般都是去闽越或者是江浙那边。”

许栀听了,惊讶的说:“娘,您怎么知道这个的?”

陈兆慈想了想,说:“我呀,听别人说的呀,既然我要在登州待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那我总得打听一下那边的气候呀,物产呀,风土人情啊,你说是不是?”

许栀点了点头,听听外面已经敲响了三更的梆子,赶紧躺下,说:“哎哟,时候真不早了,娘,咱们赶紧睡觉,明日里还得早起去大姑家呢。”

赵思行成亲,正日子这一天不仅仅是家中的女眷要去,就是家里的男丁,也是要去喝喜酒的,所以,作为赵思行外家的许家,出了老夫人,倾巢出动。

永平侯府所在的胡同,一大早就挤满了马车,都是过来贺喜观礼的亲朋故旧,京城的这些勋贵人家,亲戚连着亲戚,往往一家有喜事,京城之中很多人家都会过来贺喜。

许棣早早的就随着家中人过来了,过来之后看到赵家的派出来几个小厮,指挥大家的马车怎么样停靠,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新手,指挥的实在是不像样子,胡同本来就不宽敞,很快胡同里的马车出不去,胡同外面的马车进不来。

许棣下了马,让身边随侍的牵着马,步行去了永平侯府,看到府上的管事正在门口迎客呢,看到许棣,那管事赶紧躬身行礼,说:“哎哟,许大人有礼,赶紧里面请。”

许棣摆了摆手,说:“外面胡同里面的马车已经挤在一起i走不动了,你且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去疏导一下,乱哄哄的让人家笑话你们府上做事不利。”

管事听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许大人,不是奴才不想派人去啊,只是现在人手有限,奴才实在是找不出来人手了。”

许棣听了,点了点头,说:“既如此,我就安排我府上的家丁帮着你疏导一二。”

许棣说完了,转身就走,那管事想要喊住,想了想,转过身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进了院门。

胡同外面有个客栈,客栈为了过来投宿的人的马车能有个地方放,有个挺大的院子,许棣派了管事过去,跟人家交代好了,借了人家的院子用来放马车,接着,永宁侯府的一帮随从就开始疏导交通了。

困在胡同里面的马车,有些车上的人已经下了马车,马车直接就被引导着进了客栈的院子,有些马车上的人还未下来,则被人引导着先去了永平侯府的大门,请了客人在大门下马车之后,再把马车驶到客栈的院子。

永宁侯府的人效率很快,胡同里马上就通畅起来,许家众人这才从马车上下来。

宁氏跟在自己的婆婆身后,进大门的时候看到站在大门口负责迎客的管事,不由得撇了撇嘴,今日里来的都是亲戚故交,永平侯跟世子应该i是在大门口迎客的,可这父子两个却不知道在哪里。

永宁侯还未进胡同就皱着眉头,一直到进了永平侯府的大门,眉头皱的更深,永平侯的大管事陪着永宁侯往前院待客的院子走,一边走,永宁侯问他:“你们侯爷呢?”

大管事躬身道:“禀侯爷,我们侯爷跟世子在书房呢,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二。”

永宁侯听了,转身就往书房走,那大管事在后面跟着,说:“侯爷,还请您先去偏厅稍待。”

永宁侯脚步不停,一直走到永平侯的书房,看到书房的院子里站着几个管事,还有几个看起来有几分脸面的嬷嬷。

看到永宁侯,有人赶紧往房间里报信,永宁侯都未走到书房门口,永平侯从里面出来,看到永宁侯,拱手道:“许兄,还请许兄去偏厅稍坐。”

永宁侯看到院子里的阵势,皱了皱眉头,说:“赵老弟,今日是行哥儿大喜的日子,你是行哥儿的祖父,世子是行哥儿的父亲,你们理应在大门口迎客,却为何在这书房躲着?”

永平侯很是不好意思的说:“许兄,家中出了一些小事情,我们正在商议对策。”

永宁侯听了,再看永平侯的脸色,心里一咯噔,冷笑一声,说:“现在什么事情都要给行哥儿的婚礼让路,行哥儿的亲事是今日最重要的事情,不管你们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先忙行哥儿的亲事才是。”

永平侯拉着永宁侯的衣袖,把人拉到角落,小声的说:“方才厨下来报,定好的要在行哥儿婚宴上用到的一些食菜,出了问题,几十桌的席面呢,想要再去淘换,去哪里能够淘换才是啊?”

说到最后,永平侯脸上又是羞愧,又是气愤,倒是把永宁侯听了一个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