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刚要说话安慰苗儿呢,就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进来,看到许栀,喊道:“姑娘,姑娘,七爷他们在城外的树林遇到危险,赶紧派人去救他们啊。”
许栀看清楚来人是白英,听到白英的话,又惊又怕,天气太热,许栀感到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使劲咬了咬舌尖,对白英说:“你先别着急,谁跟你说的这些?”
白英抓着许栀的胳膊,说:“方才奴婢正好在大门口,一个人过来,说是咱们阿园表少爷的暗卫,说七爷他们在城外的小树林遇到危险,听奴婢说姑爷他们在府衙,让奴婢回来跟姑娘说一些,他去府衙找姑爷去了。”
许栀白着脸,定了定神,对白英说:“你去把管事叫过来,再把白术叫过来,让他们赶紧的。”
白英答应一声,许栀跟在白英的身后往外院走,苗儿跟在许栀的身后,担忧的看着许栀,许栀看到苗儿的表情,扯了个笑容,对苗儿说:“苗儿,婶婶家里i出了些事情,婶婶这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苗儿先回家,待到婶婶家里的事情做好了,苗儿再过来好不好?”
苗儿答应一声,许栀让门口的一个婆子把苗儿好好的送到隔壁,一定要亲自把苗儿交到平氏的手里,再跟平氏说一下,让她看紧门户。
管事很快就过来了。许栀吩咐道:“你带着附中所有的侍卫去城外的树林,七爷他们在城外遇到了危险。”
管事听了,问道:“姑娘,会不会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许栀摇了摇头,说:“不像是,现在城门口进出管理很严格,而且城中人已经排查了两遍,这些人应该不是从城里过去的,你带着人赶紧去。”
白术过来,许栀还没说话呢,陈兆枳从外面急匆匆的过来,问道:“小九,我听说许柏他们在城外遇到危险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栀摇了摇头,说:“三舅舅,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日后慢慢跟你说,这会先去救人要紧,三舅舅,还得麻烦你把带过来的几位大夫借我用一下。”
陈兆枳点了点头,让人去把在城中客栈安置的几位大夫带过来,自己则是带着人往城外树林而去。
许栀对白术说:“你把手头能用到的治疗外伤的药材都捡出来,做好救人的准备。”
白术没有问怎么回事,赶紧回去准备自己的事情。
许栀站在大门口,今日的太阳很是炽热,白亮的阳光照的许栀眼前闪过一片一片的白。
想到还在后院的许棣跟吴慕岳,许栀转身就往后院走。
许棣听了许栀的话,脸色阴沉,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吴慕岳对阿金说:“你去看看,让他们四个守好院子,还有隔壁院子里的人,也都招呼起来,不能让人在城里钻了空子。”
阿金答应一声,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许栀扶着门框,觉得浑身无力,她现在很害怕,几个弟弟,还有陈玉园,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出了事情,许栀都会后悔一辈子,她恨自己考虑不周全,为什么就答应弟弟带着他们去城外玩,为什么不让他们再多带些人手陪着,明明知道现在危险时期还没有过去。
吴慕岳叹了口气,对许栀说:“小九,你别担心,小七阿圆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孩子,遇到危险总有自保的手段的,你别胡思乱想,去厨房,让人先把饭做好了,待会他们回来,估计是要饿了的。”
许栀答应一声,失魂落魄的就往厨房走。
白术那边已经把药材准备好了,还派人去城里医馆请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夫过来。
白术可是陈兆慈一手培训出来的,这会就相当于一个急诊科的主任,接到了某地出现险情有人员伤亡需要送诊,她作为急诊科的主任,调兵遣将,分派任务,还得盯着把能够用到的药材器具准备好了,药材好说,器具其实就是一些绷带消毒药棉还有自制的刀创药。
这边没有许栀需要操心的,那边许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城里那个园子在这次灾难中很好的保存下来,许杳是个闲不住的,早上让林致宁带着去院子里玩,陈玉园派回来的人回家里报信之后,知道郑伯源跟陈兆枳这会都在府衙,就去了府衙。
林致宁的手下听到消息,赶紧去园子里报信,许杳听到消息,跟林致宁急匆匆的往回走,许杳回了家里,林致宁则是带着人出城去迎人。
许杳看许栀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拉着许栀走到角落,问道:“小九,真出事了啊?”
许栀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许杳看许栀可怜巴巴的样子,把许栀搂到怀里,说:“不怕不怕,大家都在呢,你四姐夫带着人出城去迎着了,你跟四姐姐说说,家里有什么需要做的,四姐姐帮着你做。”
许栀摇了摇头,许杳就陪着她去门房坐着,姐妹两个干巴巴的等着。
许柏他们是被家里人抱着回来的,十几岁的小伙子,个子虽然还没有大人高,可是因为常年习武,身上的肉结实,一般人还真抱不起来。
受伤最厉害的是陈玉乔,他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大的,腿上中了一箭,背上中了一刀背上那一刀深可见骨,身上的衣裳被自己的血染透了,许柏是五个孩子里面受伤最轻的,就是胳膊上中了一刀,陈玉康跟陈玉涵也是普通的外伤,陈玉园肩膀上中了一箭,陈兆枳几个人把孩子们送回家里,白术带着人赶紧在老大夫的指导下处理伤口,陈兆枳瘫在椅子上,对许栀说:“小九啊,幸好咱们去的快,幸好几个孩子还有些身手,最重要的是阿园身边的两个侍卫,要不然,三舅舅就是去给他们收尸的。”
许栀这会已经冷静下来,问陈兆枳:“三舅舅,那些人呢?”
陈兆枳冷笑两声,说:“咱们家孩子都这样了,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吗?我们去的时候,四了五个,伤了三个,还有几个一直跟阿园的侍卫缠斗,也幸好阿园那两个侍卫啊,要不然就真的是危险了。”
许栀这会恨得牙痒痒,说:“就是几个孩子,他们做什么下这样的重手啊。”
陈兆枳想到路上郑伯源跟许棣的话,说:“伯源跟你大哥说,他们应该是想要孩子们手里的路引,这会淼州城门检查的厉害,他们一直没有跟城里的人联系上,临时又没有做假的路引的地方,遇上了,那就只能用抢的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了,不过好在那些人一个都没有跑了,许棣说了,要让人假扮这些人,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后面还有什么招数。”
许栀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这会什么都不想,就想着几个孩子能够好好的。
一直忙到半夜,许柏他们的伤才全部处理好了,许柏几个伤的轻的,是因为脱了力,浑身没劲,加上白术在缝合之前给用了麻沸散,一直睡到半夜才行了,受伤最厉害的陈玉乔,则是伤的太厉害,失血过多一直晕睡着。
厨房给熬了小米粥,许柏端着碗连着喝了两大碗,这才放下碗,对站在自己床边的许栀说:“姐,你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紧急,姐夫要不是带着人及时赶到,我们几个真的就危险了,哎哟,现在想一想,我腿还哆嗦呢。”
那边陈玉园趴在床上,他被从背后射到肩膀上一箭,躺着是不行的,只能趴着,听到许柏的话,跟着点了点头,对许栀说:“表姐,真的啊,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呢,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跟人打起来既不讲规矩,更不讲道义,就是一个字,杀,幸好我们有阿柏做的一些小玩意,那些人也是一开始没有防备,不知道我们提前就做了一些准备的。”
陈玉康看了看依旧昏迷的陈玉乔,问许栀:“表姐,我哥没事吧,怎么还不醒呢?”
许栀说:“玉乔表哥失血过多了,白术方才检查过的,说明早上就能醒过来,你们好了可不要单独去一些偏僻地方了,这次真的是要吓死我了。”
陈玉涵点了点头,说:“表姐,大哥受这么重的伤,都是为了我们呢,他肩膀上的那道口子是替我挨的,要不是他替我挡了一下,那刀就劈在我胸口上了,以后大哥说什么我都听大哥的。”
陈玉涵是陈家几个里面年纪最小的,也是往日里收到照顾最多的人,看到自己的哥哥为了救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许棣从外面进来,许栀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喊了一声大哥,许棣点了点头,对躺在床上的几个孩子说:“你们都受了伤,赶紧睡觉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房间里有白术安排下的人照料,许栀对许柏说:“你好好的歇着,别扰了几位哥哥休息,明日我让赵嫂子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糯米饭。”
许柏听到糯米饭,眼睛亮了,拉着许栀的袖子,一边晃着一边说:“好姐姐,最好再放些果干,家里要有血糯米,做个血糯米的最好了,跟白糯米的放一起吃。”
许棣有些看不上许柏的黏糊劲,皱着眉头说:“许柏,别得寸进尺啊。”
许柏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怨自己降低了警惕,明明大哥还在的,自己却在大哥跟前跟姐姐撒娇。
许棣跟许栀从房间里出来,许栀擦了擦眼泪,对许棣说:“大哥,柏哥儿还小呢,你别对他这么严厉。”
许棣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这哪里是个小孩子啊,明明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好吧,偏偏要做出这样的小儿女作态,许棣实在是看不过眼。
知道许栀因为几个孩子遇袭心里难过,许棣劝解道:“小九,事情过去了,玉乔几个人也都救了回来,后面仔细的养着,就没什么事情了,你心里不要太难过,咱们再坚持几天,待到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许栀低着头嗯了一声,许棣让她回房间休息,许栀看着已经走远的许棣,想要问一下后面会怎么样,又觉得自己现在不能问太多的事情,许栀不想给自己的亲人添麻烦,也就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往自己的房间里而去。
白英跟白果已经把许栀的床铺铺好了,白英伺候许栀洗漱了之后,许栀坐在床沿上,白英轻声说:“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许栀抬头看了看白英,想到从下午一直到这会,白英也是忙前忙后的没停过,说:“白英姐姐,你忙了一天了,去歇着吧,我再坐一会就睡了。”
白英忙了一天,确实是很累了,可是看到许栀的样子,有些担忧,小声的说:“姑娘,谁都没想到会这样,谁也不愿意这样,七爷他们虽然受了伤,可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好好的养一养,都是半大的小子,养个十天八个月的就好了,您别把事情都放到心里憋着,这样不好。”
许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依旧不轻松,催着白英赶紧去歇着,自己则是坐了一会之后,就躺下来,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家里几个孩子养伤,外面都是郑伯源带着林致宁在支应,而许棣则是坐镇后宅运筹帷幄,平氏带着禾儿跟苗儿来给许栀送家里后院种的蔬菜。
苗儿听说许柏受了伤,一溜烟的就去了后院安置几个人的厢房,看到许栀腿上帮着的绷带,苗儿很是痛心的问道:“许家哥哥,你腿上的伤疼的厉害吗?”
许柏躺着,正是无聊呢,看苗儿过来,就皱着眉头说:“哎呀,疼啊,受了这么厉害的伤,哪里能不疼呢。”
苗儿叹了口气,说:“我娘说的很对,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才好呢,也省的去城外路上遇到歹人,许家哥哥,你且好好的养伤,我阿爹说了,城里这会子除了去外面修路,就是要把城里一些角落用石灰消毒呢,去荷花园那条路临时是顾不上的,不过过些时候,说不得就能把路修好了,就像咱们原来一样,到时候苗儿请了许家哥哥去荷花园玩好不好?”
许柏心里叹息,那荷花园早就荡然无存了,当初从荷花园方向凿了一个口子把淼河里面的水分流出来,水顺着荷花园就冲了下去,真真是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