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不妨她会问到这个,还如此直白,不过他脸皮厚,也打心底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大方承认了。
“是啊”。
小灰灰抿着唇沉默片刻,又问,“你还会回去吗?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你不回去,她……会被反噬,情节非常严重”。
威廉单手扶着桥栏,面容坦荡,“或许吧”。
“但我不属于海洋,从来都不”。
他不介意拥有海洋,却不存在什么回去不回去。
小灰灰再次沉默:她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比她脸皮厚。
过了许久,她语气轻了许多,说出了今日第三个问题,“她是你的妻子,你们在海洋之神的见证下,结成一对的”。
威廉脸上终于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但也不是什么好的变化,他似乎有些许微怒。
也是过了良久,才见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回到她身上。
“我说过……我不是他的丈夫,我与她,不是夫妻”。
他伸手捋了捋小灰灰鬓边落下的小碎发,动作轻柔,却裹挟着一丝不容置喙。
“小灰灰~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够牢牢记住,以后,我也不再想听到这样的话”。
小灰灰盯着威廉,威廉也盯着她,前者眼里透着倔犟不服,后者眼里满是平静,貌似还能瞧出些许纵容的味道。
“……本来就是”,小灰灰嘴硬着别开头,一把拍开他的手,蹦下桥栏朝着马车方向跑去。
上车后把车门,“碰!”,的一声重重关上。
威廉站在原地未动,将她前后的动作细细品味,低垂着眼眸瞧向摩挲的指腹,这里方才为她捋了发。
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只片刻停留,威廉转身回了马车:没关系,反正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他是个卑劣的人。
尽管他并不这么认为。
上车后的威廉看着小灰灰,目光中透过一抹极强的侵略性,转瞬即逝。
他试图轻声细语哄了会儿,奈何没用,小鱼条似乎不想搭理他,闭着眼睛抱着手养神,完全当他就不存在。
索性到最后他也笑笑不说话了,动作来得更加直接,把人撸到怀里摁着,也不管什么愿意不愿意。
“走吧”。
“……好的,陛下”。
他们的车辆其实并不低调,只是阵仗不是那么大。
所以,当另一辆马车迎面而停的时候,车上主人微抬起的眸间,自然也认出对头车上的人会是谁。
~
这天,王座大殿,加冕仪式,上午十点一刻。
从殿外层层台阶蔓延而上的,是看不见尽头的红地毯,两旁林立着正的发邪的卫兵,威廉身着一身厚重华丽的长袍,身后追随着一行配剑骑士。
一步步迈上台阶,穿过长廊,道道大门被接连打开……直至最后一道。
威廉左手执着权杖,右手一本王的典籍。
随着大门从中间裂开,殿内愈显庄严肃穆,明明站满了人,却是一丝杂音都没有。
唯余典乐声不断奏响,一声声敲击在场人心中心中,振奋着他们每一根神经末梢。
“承上帝恩典,威廉即为t帝国第四任帝王和独裁者……吧啦吧啦一大堆……世袭君主统治者,
是为,威廉大帝陛下!”。
像是踏在时光隧道上,威廉逆着光,冲破层层荆棘,走向他的终点,亦或是……起点。
这个男人俊逸潇洒,从容淡定,唇角含着的一抹笑是那么亲和有力,仿佛拥有能救赎这世间一切的能量。
当然,这样拉风的场面本来是跟小灰灰没有关系才对的。
但奈何,往往在成功男人的路上,就貌似总需要这么个点缀的存在。
而她,成了他这条漫长红毯路中,最为璀璨的装饰。
到了最后,威廉将右手空出,牵过小灰灰的手,途中好像还不轻不重的摁了一下。
而后一个用力,将她拽了上去,两人共同接受着众人叩拜:
“威廉大帝陛下!”。
“威廉大帝陛下!”。
“威廉大帝!!”。
……
“大帝陛下!!!万岁!”。
声声浪涛中,也带了那么一两句,他们很懵逼,但不得不承认的野生皇后万岁。
小灰灰人都麻了,她见证了历史。
哦~这是多么的光辉荣耀。
……
结束一天堪称惊心动魄且毫无准备的仪式,小灰灰回到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
陌生是因为,她又搬家,啊不,是搬宫殿了,这是历代君王们的常驻地,更显巍峨也更突显其重权在握。
熟悉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布局都照着以往的住所,好像并没啥不同的地方,除了一些细节部分更精致也更郑重以外。
她脱掉一身疲惫,吃饱后去洗洗干净,威廉还没有回来。
……等等。
没回来?
奇怪的是,威廉竟然还没有回来?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分开这么久……小灰灰站在巨型落地镜前,脖子以下胸往右的地方,开始蠢蠢欲动。
眼珠子一转,仅犹豫的片刻功夫,“咔哒”,一声,让她穿隐身衣的动作一顿,吓一跳。
“小灰灰~”。
熟悉的调调,是黑大娘。
她俩真的是分开后就碰过一次,还是安排了再安排,巧合加上偶然。
黑琵琶又换了张脸,好不容易混进来,”快快,好机会,威廉还在舞会上,今天不喝到吐他恐怕回不来”。
说话的功夫,小灰灰开始念秘语,刷的一下从上到下,一整个透明起来。
黑琵琶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话给外头人听,小灰灰也配合回了几句,话里话外她累了,谁都别进来打扰她休息。
而后……
两人就这么明目张胆,走出了卧室,再穿过走廊,期间还看到今日加冕上跟威廉的画像,已经被吊挂在大殿中央。
两人脚下未停,做贼一样往外不要命的走。
半个小时后。
好险让她们出了中心殿,但仍不能放松警惕,七拐八拐的花园处也一样把守着卫兵。
……
突破又突破,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几乎踩着直线走的她们,终于到了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