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纪佑宁非常忐忑,因为第二天景家父母就要回来了。看到景秋白这一脸伤,追问起来,她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虽然明明是他有错在先。
可是她又不想道歉去求他,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这次低声下气地求了他,以后就永无翻身之日。
一直六神无主的纪佑宁突然想到一个人……
她站在景遇白的门口,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闭着眼睛敲响了他的门。
“进。”景遇白在里面应答。
纪佑宁小心地推开了他的房门,这是她第一次进来。
第一感觉就是,好大啊,简约的黑白装修色调,干净整洁。和每一个高中男生一样,墙上贴满了NbA球星的画报,还有一整面球鞋墙,里面全是各种限量版珍藏。
“你坐。”景遇白给她拉了张椅子。然后又起身去给纪佑宁倒了一杯水。
“怎么了?”景遇白很温柔地问她。
“遇白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伯父伯母解释,我把景秋白打成这样……”纪佑宁着急得快哭了出来。
“我当多大点事儿呢!你放心,那小子绝对不会说是你打的。”景遇白安慰她。
“怎么可能?他今晚进屋前的样子像是在说‘你死定了’!”
“你想想看,他一个半大小伙子,被一个姑娘打得满地找牙,说出去可以永垂史册了,这辈子挂在耻辱柱上都下不来。”景遇白帮她分析。
“而且,景秋白这小子虽然混,但不是那种爱告状的人。”
“真的吗?”
“真的,你信我。”景遇白很认真地回答。
这句话像给纪佑宁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她突然觉得景遇白是那么地可靠,温暖,绅士,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吧……她开始慢慢地依赖他,依恋他。
纪佑宁对景遇白再三感谢,然后准备告辞。
“其实景秋白这小子就是虚张声势,你这次把他镇住了,以后他就好拿捏了,你可以大胆地反抗他,甚至‘欺负’他了。他被你暴揍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把柄。”景遇白又叫住了她,教了她这招儿制服景秋白的策略,说完还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纪佑宁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样,她那时还不知道,这个就叫做【心动的感觉】。
还有一件纪佑宁不知道的事儿,景秋白被她揍的那天晚上,人生第一次梦\/遗了。
梦里都是纪佑宁愤怒的脸,表情生动极了,他在白天鬼使神差但却没完成的事情——吻她,在梦里都实现了。当他的唇贴住了她的那一刻,他便情难自已……
景父景母第二天回家,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看到一脸伤的景秋白,都在关心:“你这脸怎么了?”
纪佑宁当时紧张的捏着手里的筷子,手心里都是汗,她甚至不敢抬起头看景秋白。
“和同学打篮球,冲撞太激烈了,不小心弄的。”景秋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
纪佑宁心想,果然如景遇白所言,松了一口气地与景遇白隔空对视,他又冲自己眨了下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糟糕,又是心被莫名撞了一下的感觉!
但景母叶婉真显然不信,“不会是你出去惹事生非被人揍了吧?”
“二婶儿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被别人揍!一般都是我揍别人的份儿。”景秋白强行挽尊。
纪佑宁没忍住笑了一下,被景秋白捕捉到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就像景遇白教她的那样,无惧景秋白的虚张声势,挑衅一样地瞪了回去。果然,对面的景秋白哑火了。
从此,纪佑宁开始慢慢走上了“欺压”景秋白的翻身之路。
后来景秋白的暑假英文作业被老师当堂“展示”:作文题目是如何形容一个你最尊敬的人。
景秋白的答案是:
Looking at a crowded street
Listening to my own heart beat
So many people all around the world
tell me where do I find someone like you girl
take me to your heart take me to your soul
Give me your hand before I'm old
Show me what love is - haven't got a clue
Show me that wonders can be true
……
驴唇不对马嘴。
这是纪佑宁从英文经典歌曲《take me to your heart》直接搬运过来的,能对上才怪!
当景秋白生气地找纪佑宁理论,她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下次怕丢人的话自己写啊,让别人写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
景秋白又炸起了毛,纪佑宁double kill:“又想挨揍了?我最近锻炼得好像力气又大了,要么你体验下?”
当时景秋白本能地捂住了脸。
“以后你再惹我,我就把揍你的事儿到处宣扬,让你丢人丢到姥姥家!”纪佑宁威胁他。
果然,景秋白对纪佑宁,从此只敢【虚张】,不敢【声势】。
但是纪佑宁发现,越是这样,景秋白越是爱贴上来,没事儿就跑到景遇白家,美其名曰要找纪佑宁做作业,两个学渣一聚头能做出什么花来,无非就是一起偷偷看NbA比赛,网球比赛,听各种小众歌曲……
但两个人的友谊,就在这样不打不相识的状态下慢慢培养起来的,成了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
………………………………
纪佑宁断断续续做了一晚上的梦,第二天感觉非常疲惫,但她还是按照生物钟的“指示”起床,简单地跑了十公里。
梦到谁,谁就找上门来。
景秋白中午的时候给纪佑宁打电话,说要请她吃完饭,顺便【叙叙旧】。
“不要,不用你请我胡吃海塞,我晚上要吃的很light.”纪佑宁果断拒绝。
“那你请我吃草可以了吧?”
“凭什么我要请你?”
“你这人过河拆桥呢?刚给你那么多张票票!”景秋白又在叫嚣。
“得了得了,你晚上来我家附近,随便吃点。”纪佑宁最受不了他的胡搅蛮缠。
晚上,景秋白倒是难得地准时出现,他俩约在了一家西式简餐店。
纪佑宁点了一份鸡胸肉外加一份凯撒沙拉。
景秋白点了一份店里最贵的牛排,和最贵的意面,还嘲笑她小气。
“爱吃不吃!”
“吃吃吃!”
“说吧,你找我干嘛?肯定没憋什么好屁!”纪佑宁太了解他了。
“和我哥,这次真吹啦?”景秋白八卦地问。
纪佑宁手里的叉子一顿,过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难受吗?”
她又点了点头。
“你想哭出来吗?”
“哭完了,不想再哭了,你的肩膀我也不需要,谢谢。”纪佑宁说了他的话,让他无话可说。
“那个……”景秋白语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