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纪佑宁垂着眼认真地思忖着这个问题,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呼扇呼扇的,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Jane和陈逾都在眼巴巴地期待着她的答案,因为他俩都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决定着景遇白和纪佑宁今后关系的走向。
还残存着哪怕一点爱,都还能抢救一下;
如果不爱了,那就不要继续强求了。
“不……不爱了吧。”纪佑宁的声音非常小,但足够他俩听到。
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景遇白。
他的瞳色瞬间暗淡了下去,就像满天的星光被乌云遮住,他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紧紧地握成了拳,又慢慢松开。强迫自己快速恢复正常神色,然后转身,退回到客厅刚才的位置。
“那你恨他吗?”在景遇白悄悄离开之后,Jane又问。
“也不恨。”这个问题纪佑宁回答得很快。
“不爱也不恨,这是要完蛋啊。”Jane小声说道。
“算了,不聊这个了。去拿碗筷吧我们准备开饭了。”陈逾很贴心地转移了她俩的注意力。
Jane在陈逾面前,现在就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样,也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姑娘,总的来说,就是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而景遇白和纪佑宁各自怀揣着心事,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Jane看着都累,只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景遇白,监控那边你查得怎么样了?”
“今天稍晚点会有消息。”被cue到的景遇白回答。
说起这个,纪佑宁又开始心烦意乱了:“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怎么会尿检呈阳性呢?如果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得多么手眼通天啊?”
然后她无意识地看了景遇白一眼。
“看我干嘛?”纪佑宁这随意一瞟,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不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吧?
“我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但也不需要必须手眼通天,可能问题出现在哪个小细节里了。”陈逾接茬。
“嗯,是的。”Jane立马附和:“佑佑,你那天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纪佑宁揉着脑袋仔细地回忆着:“异样……我好像感觉那天状态特别好,身体也很亢奋,再就没特别的了啊。”
有时候运动员在比赛前如果充分唤醒身体,就会显得很亢奋,如果有的时候觉得很乏,那就是一种不好的信号。所以身体亢奋对于比赛来说是好事。
“很亢奋……”景遇白思索着:“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真的服用了违禁药?”
“你什么意思?!”纪佑宁不可思议地看着景遇白。
前脚说着相信她,后脚就质问她是不是真的吃药了。
王八蛋!
“你先不要着急,我只是一种猜测,有没有可能是你喝了被放入了违禁药的水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景遇白提出的是这样的可能。
“我……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我只喝了水。”纪佑宁再次回忆。
“那我觉得问题就在水。”陈逾说。
“那有可能佑佑的水被加了料,或者调了包?”Jane接着陈逾的话继续延展。
“那天,你旁边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儿,或者可疑的人吗?”景遇白再次问道。
纪佑宁面露不解:“比赛场地的休息区能有什么奇怪的事儿和可疑的人啊,无非就是比赛相关的工作人员和运动员呗。”
“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的场景,一点细节都不要落。”景遇白说。
“那天我早早地到了比赛场地,开始围着场馆跑步热身训练,然后练习起跑,我教练就让我休息一下,他就先走了。我就拿出包里的一瓶水喝了几口,又放回去了。”
“包放在了哪里?”景遇白问。
“就扔旁边地上了啊。我训练的时候包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然后呢?”
“然后……小A过来说教练找我……”
景遇白听到这里眉心一皱:“所以你离开过你的包包一会儿,对吗?”
“也就两分钟不到。”
“够了。”景遇白总结:“时间上,两分钟足够。”
“那你们教练找你干嘛?”Jane问。
“他说他没找我……”纪佑宁回答。
“……”
“……”
“……”
其他三个人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点!只有纪佑宁还一脸懵逼。
“那你后来问小A是怎么回事了吗?”Jane问。
“没有。”
“……”
“……”
“你可以的。”Jane说。
景遇白起身:“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就走去了阳台。
陈逾看着纪佑宁:“你现在不应该也打个电话吗?”
“打给谁啊?”纪佑宁纳闷。
“……”Jane说:“幸好你周围有我们这种聪明的朋友。小A啊!问问那天为什么她说教练找你?”
“嗨!我们经常这么恶作剧。”纪佑宁不以为然。
“但这次不一样。”陈逾说道:“还是打吧。”
纪佑宁有时候心大得漏风……但她被两双眼睛盯着,于是乖乖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小A的电话。
“喂?小A.”
“是纪佑宁?你可出现了!你怎么样啊?”小A急切地关心道。
纪佑宁开门见山:“还好。我问你哦,你记不记得我们比赛那天,你说教练找我,当时是在故意逗我吗?”
小A很果断地说:“不是啊!那天我没和你开玩笑。”
“那是怎么回事?”纪佑宁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奇怪之处了。
“那天我路过场馆门口,正好遇到舒展姐,她当时说‘刚看教练嘟囔着纪佑宁的名字,是不是找她?’然后就高冷地飘走了。”小A说道。
“……舒展?”难道是她?
Jane和陈逾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纪佑宁。
“怎么了吗?”小A追问。
“没事了,回头再和你联系。”
纪佑宁挂了电话,就立即把小A复述的原委和他俩说了。
“我靠,这个bitch!我就知道她是个孬种!”Jane唾骂道。
“孬种这个词现在多形容一个人的无能,用在这个语境不合适。你是想表达人很坏吧?”陈逾提醒Jane,这个时候还不忘进行中文教学。
“……”纪佑宁无语中。
Jane觉得无伤大雅,摆摆手继续道:“Anyway,景遇白这人挑女人的眼光真是太差了!”
“……”纪佑宁忍不住了:“Jane你几个意思……?”
“oh sorry sorry 误伤!”
噗!连陈逾都忍不住笑了。
这时打完电话的景遇白也进来了:“Jane,我挑女人的眼光怎么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