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镜看账本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深夜，眼睛酸涩不已，才让他放下了账本。
他起身伸了伸懒腰后，把桌子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书房打算回房间休息。
这会儿已经夜深，季宅外面都亮起了灯笼，整个季宅看起来不止不黑暗，还别有一番风景，和现代的霓虹灯不一样的古典美。
季知镜说不上自己喜欢古代还是现代，都喜欢，各有各的美。
季知镜在前面走，刘忠跟在季知镜身边帮他掌灯。
在经过唐怀瑾的房间时，季知镜停下了脚步。
他放低了声音问刘忠：“唐公子休息了吗？”
刘忠低声回答：“在半个时辰前已经熄灯了。”
季知镜听到刘忠的回答没再问，一直到回到房间都没再说一句话。
季知镜今天晚上看了许久的账本，感觉整个人很累，上了床几乎是秒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黑影。
对方走到床边蹲下，月光透过窗户洒落房间，微弱的亮光照映出对方的脸，竟是唐怀瑾。
唐怀瑾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没睡着，忍来忍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偷偷来到季知镜的房间。
他知道他这种半夜偷偷进人家房间的行为不好，可他忍不住。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季知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季知镜经过他房间的时候他知道，他也是算准了季知镜差不多睡着的时间才过来。
唐怀瑾蹲着看了季知镜许久，细细打量季知镜自然修剪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秀气的鼻子，还有不点胭脂自然透红的嘴唇，越看越让唐怀瑾心动。
他清楚自己栽了，就栽在了季知镜的身上，不知道季知镜能不能接受他？
应该能吧，季知镜的爹和小爹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季知镜从小跟着他们长大，多多少少对于这样的感情应该不会那么排斥。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腿麻了，唐怀瑾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在临走之前，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季知镜的脸。
因为害怕季知镜被他碰醒，他只克制的碰了一下就收回手。
他将触碰季知镜的那只手背在身后，忍不住捻了捻手指，回味了一会儿触感，随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季知镜的房间。
唐怀瑾以为自己这次的行动没人知道，殊不知在他离开以后，季知镜就睁开了眼睛。
季知镜虽然累，他的警惕性一点儿没降低，在唐怀瑾进入他房间时他就知道了。
要不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估计他已经和唐怀瑾打了一架。
想到刚刚唐怀瑾的行为，他忍不住伸手覆在唐怀瑾触碰的地方，嘴角也不自觉泛起笑容。
翌日天气阴沉，季知镜从起床就感觉今天可能有要下雨的征兆。
他在走廊遇见了从房间出来的唐怀瑾。
“瑾哥早啊。”
“早。”
唐怀瑾走到季知镜身边：“大早上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观察天气。”
季知镜视线由唐怀瑾的脸上移到天空，唐怀瑾也跟着他看天。
“有下雨的迹象。”
“是啊。”季知镜道：“咱们今天还出去逛吗？我担心会突然遇到下雨。”
如果是小雨也没什么，他和唐怀瑾撑着伞走在细雨朦胧的街道上别有一番浪漫。
可要是瓢盆大雨，两个人都得成落汤鸡。
唐怀瑾想了想提议道：“我想看看你家的瓷器制造过程，不知小镜子能不能带我去瞧瞧？”
“可以啊。”季知镜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等会儿我们用过早餐就去，坐马车去，就算下雨也没关系。”
季知镜答应得太过爽快，这也让唐怀瑾留下季知镜没有心眼的印象。
他微笑道：“知镜提议甚好。”
只是还没等季知镜和唐怀瑾出发，他们正在吃早餐的时候就有下人来报，城外的瓷器生产出事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昨天刚烧制的一批瓷器都有了裂纹。
季家的瓷器都是以光滑平整为主，出现裂痕的瓷器也有，很少。
这次不一样，一批上百个瓷杯，全都裂了。
季知镜和季从远说了一声，就和唐怀瑾坐上马车赶往城外。
季从远和宋朝羽担忧不已，没了吃饭的心情。
又因为外面看起来要下雨，季从远腿脚不便，他们不方便出去，只能在家里静待消息。
季知镜和唐怀瑾到瓷坊的时候，工人们都停止了工作。
城外瓷坊出现这事儿，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小声商量着应该怎么办。
一百多个瓷器全都烧毁了，他们都是穷人，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季知镜在路上已经问了小九，小九并未发现有人搞破坏，所以也就没汇报，没想到大早上出现这种事情。
瓷坊的主要负责管理的人员叫张庆喜，长得高高壮壮，一身腱子肉。
他见季知镜来了，立刻汇报当前的情况。
“少爷，我很确定没有人做手脚，想来是因为刚刚解雇了人，新接手的不熟悉导致。”
每一个环节的工人就是要手熟，但凡有一点点误差，结果很可能都会不一样。
季知镜没有怪他，而是说：“带我去看看。”
张庆喜把季知镜带到那一批成品面前，这一批全是茶杯，包括一整套的茶盖在内，全都出现了裂纹。
在这个时代以光滑为主的瓷器时代，这确实算得上失败。
季知镜蹲下身拿起一个杯子仔细查看，唐怀瑾也蹲在他身边。
季知镜仔细观察了这个杯子，又另外拿起其他杯子进行观察，发现这些杯子只是看起来有裂纹，表面还是光滑细腻。
这让他想起了汝瓷冰花杯，这一百多套正是这样，裂纹呈现冰裂状，有很强的立体感，冰湖一般的颜色，还有极致的破碎感。
就是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如同汝瓷的冰裂纹一般神奇。
【小九，这个时代有这种瓷器吗？】
小九知道季知镜问的是他手上的杯子，小九查询后道：【没有。】
季知镜清楚了就喊张庆喜：“端一碗水来。”
没过一会儿张庆喜就端来了一碗水递给季知镜。
“少爷，水来了。”
季知镜接过水后，就将水缓缓倒入杯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