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芳头都没抬就说:“百姓们都来帮忙了,所以整个福禄镇的药材都被运往了这里,我们一起齐心协力,药材还只用了一半呢。”
“可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听话?”温百草有些惊疑不定。
活死人的存在很可怕,活下来的百姓又参差不齐,他们若是知道万淑芳的事,定会产生异议。
且他私底下也做了一些小动作,按理说此刻万淑芳等人会被一些恐惧活死人的百姓围堵才是啊,怎么情况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温百草心里犯嘀咕,脸上的神色却很平静。
万淑芳听着他充满疑虑的话,眉头不由挑了挑,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沉着冷静道:“或许是看到我的解药有成效,他们就期盼他们的家人能恢复如常吧。”
“你不是说你的解药还需要琢磨一番吗?”温百草眉头不自觉拧紧。
再去找孔轩德之前,温百草就跟在万淑芳的身边,把她解药的配置看了个七七八八,之后暗地里研究解药,去绑了一个活死人试了一下。
发现活死人服用解药后,依旧只能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能苏醒过来,而他本人确实如万淑芳夫妇猜得那样懂得医术。
也因此他认为万淑芳这解药还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才能让那些人恢复如初,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计划会失败。
虽说活死人的出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在琢磨出万淑芳的解药成效后,他的心态就很稳。
“你不过出去了一天的时间,怎么就变得有些糊涂了?”万淑芳听着温百草的话,不禁觉得有些无语。
温百草听得一愣,然后保持着沉默。
万淑芳眼眸转一转就笑着说:“大家是因为心里有了一份希望,就对未来充满了期盼,温掌柜本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你今天去做什么了?为何脑子都不怎么转了?”
她这么说着,目光却往孔轩德的身上转一圈。
见他神情有些莫名,像是故意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温百草有所发觉,便挑了挑眉,然后笑看着温百草。
“你是发现常雪薇的阴谋了吗?她打算怎么做,毁掉福禄镇,还是想要向我低头。”
“常雪薇对自己的身份很看重,她不会如你所愿。”温百草迅速调整心情,只因他意识到见了不受控制的杨采薇后,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份紧迫感,以至于在万淑芳面前没有遮掩。
“你确实了解她,但世事无绝对。”万淑芳意有所指。
温百草摇头感叹:“人心难控,我再算无遗策,也没有办法掌控人心,所以常雪薇只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
“要是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愿意选择她成为我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万淑芳听他语气饱含后悔之意,顿时提高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
温百草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脱口而出的语气很是微妙:“你说得不错。”
万淑芳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盯着他,见他眼神有些飘忽,完全没有把注意力落到自己的身上,不禁拧紧眉头,过了片刻就说:“我需要孔先生帮忙。”
孔轩德听她他把话转到自己的身上,立即打起精神:“你要我怎么做?”
“人,我需要你的人帮助百姓们喂药。”万淑芳毫不客气道。
孔轩德脸色微变:“那可是活死人。”
万淑芳笑着说:“普通的百姓都不怕,你的人都精通毒术,怎会怕成这个样子?”
“你少激将法,我不吃你这一套。”孔轩德压根就不上当。
万淑芳见他一脸的防备,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嘴角不由扯一扯:“你若不愿那就算了。”
她这话刚落,陈昌黎就从一旁走了过来,淡然无比道:“淑芳,永州城有不少大夫,我安排人把他们请来相助福禄镇的百姓。”
不等孔轩德和温百草反应过来,陈昌黎就安排几个人去永州城。
万淑芳当即松口气:“有永州城的大夫在,我也能轻松一些。”
没错,她刚才和温百草两人说那么多话,只为此事做铺垫。
所以当陈昌黎把话说完后,她忙附和一句,只为了堵住温百草有可能的阻止。
“你为何要让永州城的大夫来,难道你不信我的大夫吗?”温百草总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琢磨夫妇两人的用意。
“你的人很好用,可是太少了。”万淑芳感叹道,“不管是研究解药还是制作解药,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而百姓除了研磨药材外,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我刚才让孔先生的人帮忙,就是觉得他的人懂得一些医术毒术,有他们相助,我就能减轻一些负担,哪里想到孔先生拒绝得那么快。”
万淑芳这番话一出,就显得永州城大夫的到来,就是因为孔轩德的拒绝。
温百草沉默一会儿就说:“你这样的安排也不错,对了,杨采薇的族人死去了大半,她如今恨意滔天,只想除掉常雪薇。”
“你们夫妇若是有常雪薇的消息,可以直接告诉她,以此换取她的帮忙。”
“她和常雪薇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一听这话,万淑芳心里涌起一股好奇。
常雪薇和杨采薇看起来关系很好呀,不然怎会一唱一和地针对她?所以她们两人间是发生了何事,为何闹到了这个地步?
温百草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保持沉默。
孔轩德却和杨采薇一样怀疑上了常雪薇,当即就说:“常雪薇或许跟活死人脱不了干系,且杨采薇会受伤,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暗中搞了鬼。”
“常雪薇不至于这么做,只是杨采薇有所怀疑罢了。”温百草连忙道,然后给孔轩德使一个眼色。
孔轩德没有接收到,一脸讽刺道:“什么怀疑?杨采薇是当事人,她本就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这才下定了决心,不然她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听着孔轩德毫无遮掩的话,温百草忽然回过味来了,故意做出一副惆怅的神色,然后叹口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陈昌黎,人心难控,你可得当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