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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陈强风,一个猪队友,转正个毛线

她拜访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次来都捎些小吃,有时还带了朵花。

陈强风虽是嘴硬,说是自己不喜欢这些,但转过头来都会细心呵护这些花朵,李期邈每次来,都能看到那些侍弄的很好的花朵,自己的心情也更加愉快了。

直到陈强风痊愈,那些快谢了的花都一并剪了枝丫,被他拿去做了干花。

他们年纪尚小,还不到上战场的年纪,现在跟随教官训练的,只是士兵预备役。

生在边关,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便已经耳濡目染自己父亲的英雄事迹,能够下地走路了,玩具也是木枪和木剑。

一代代人为了守卫边关,扎根在此,全城皆兵。

直到号角一响,尖锐的枪尖便要收割敌人的头颅。

陈强风痊愈后便赶回了校场,激昂的口号混在满天飘散的尘土中,在万千人群之中,李期邈却像个发光体一般,只一眼,就不愿再看向其他。

他顿住了脚步,默默注视着前面之人。

完成了每日五百次挥枪动作的李期邈退出人群,坐在了石墩上,他揉着有些酸痛的胳膊,一片阴影挡住了面前的阳光,他艰难抬头,有气无力地打招呼:“嗨。”

她转转胳膊,陈强风走到她的左侧,很自然地给他捏了起来。

一阵阵的酥麻感升到头顶,李期邈一声喟叹,又酸又爽。

她双手都使不上劲,用头撞撞身旁之人,笑道:“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感觉可以挥枪八百次。”

“你可拉倒吧,别最后撅过去,还得求我抬你回去。”李期邈满脸写这不相信,陈强风一拍她肩膀,她就嗷嗷直叫。在陈强风的照顾下,休息了有一会儿的李期邈报复性地推着陈强风又加入了挥枪的行列。

站立挥枪,弓步刺枪,双侧抡枪,扫堂腿接枪,各个动作都烂熟于心,这一连招下去,已经到了中午,等到教官说解散时,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校场。

李期邈接过了食堂阿姨打好的饭,递了一份给他,埋头吃了起来。

陈强风颤抖着手接了过来,见他动作如飞,一点没有酸痛的痕迹,他叹了口气道:“感觉我出任务几天,没怎么练,都跟不上速度了。”

李期邈抬起脑袋,半眯的眸子下是淡淡的青紫,上午被冯赤高给打的:“慢慢努力。”

见他连块青菜都夹不好,她骂了一声菜鸡,就又任劳任怨地给他喂饭了。

陈强风羞涩一笑:“见笑了。”

每日,李期邈都沉浸在高强度的训练中,中午胳膊有时候使不上劲就直接啃着饭,食堂为了士兵吃饭方便,都不是特别需要用手拿的,什么馒头腌菜啊,倒也难度不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逼着自己,说她因为怕死吧,又好像也没多大的求生欲望。

每日的训练穿插着书本的教学,疲惫的李期邈脑子都差点短路。

但有时候换了人来对练,被打趴下来的时候,李期邈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拼命了,可能,他比较慕强吧,因为慕强,所以她想要成为强者。

有时候会碰上冯赤高,李期邈正常地打完招呼后,陈强风就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地道:“你好啊,冯哥~”

都不知道他在酸什么。

李期邈就在这一日日地训练中逐渐突破了自我,力气也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现在就算是教官在她面前,她也根本不怵,干就完了,这天,结束了一天训练的李期邈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中控诉她离家两个月了,连个手信都没回,李期邈这才恍然惊觉,原来他已经离家两个多月了吗。

李期邈合上信封,又从桌案上抽出一张信纸,用笔写下:“闻笙箫亲启:

离家两月,甚是想念,只是每日训练艰苦,倒头便睡,忘了给你写信,是我的罪过。不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因为自己的毒舌而让别人难办……”

“一日三餐是不是正常吃,虽然你要工作,吃饭吃的急切也理解,但医师说饭要细嚼慢咽,才能让胃好好消化,也不能吃太烫的,可会伤胃,夜晚的时候好好盖被子,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年轻而忽略了身体的寒凉,等我们都老的时候会遭罪的,………,板栗正好熟了,你可买点煲煲汤,炒炒菜,可以保肝护脾,板栗烧鸭,板栗烧肉,偶尔也吃吃木耳,银耳,炖炖猪蹄,我老想这些,你替我吃吃,也当我吃了吧。

陈怿纠

宸风历九月五日。”

闻笙箫看着后面一长串的菜名,不知道为何,也有些饿了,他正要同管家说今晚炖个黄豆猪蹄加板栗烧鸭时,刘管家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陈小公子受伤了。”

闻笙箫眼皮都没掀,十分平淡地道:“在军营里受伤不是很常见的吗?”展开了信纸,又写了起来。

“这次的不一样,陈小公子有生命危险。”刘管家咽了咽口水,这才说话利索了起来。

毛笔掉到了纸上,晕染了一片黑渍,闻笙箫赶忙起身,管家问:“将军?”

“快,给我备马。”闻笙箫都走到了门口,这才想到了什么,道:“把我府上养着那些医师都带过去。”

刘管家没有任何异议,又火急火燎地通知去了。

闻笙箫拿着几个换洗衣服就六个干粮就这么上路了,他的马跑地飞快,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害怕下一秒就听到什么噩耗。

紧赶慢赶,也是第二天来到了李期邈他们的军营里。

“怿纠,怿纠,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闻笙箫披星戴月地过来,就听到了帐篷前来回走动的身影,是陈强风,他抬头看向帐篷,问:“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见到来人,陈强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是一首,他有些心虚地叫了一声:“闻将军。”

听着这比幼兔还低的声音时,闻笙箫的烦躁跟甚,他暴躁而大声地道:“怎么样了?”

陈强风没见过这闻笙箫盛怒的模样,害怕地低下了脑袋,他如实答到:“都是我的错,还没脱离危险。”

原来李期邈送完信封回来,新兵营就被人偷家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群蒙面人夜里偷袭了他们军营,杀了好多的人,李期邈哪见过这阵仗啊,被这些人凶狠的目光一瞪,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那枪就这么直刷刷地冲着他的脑门而来,好在李期邈闪的快,时刻关注着来人的动向,哪边安全往哪边溜。

敌人见李期邈滑不溜秋的,又顺便捡个武器,躲到了帐篷里,便去寻找新的目标了。李期邈等这人走后,从同袍装备里拆了个锅做护盾,就又出来,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陈强风就是其中被救的一员。

他唉唉叹气道:“本来怿纠能救我的,但我却以为自己有人帮忙能够将对方杀死,结果。”他掀了掀自己的衣角,露出有些狰狞的疤痕,“旧伤复发,差点被杀。”

陈怿纠见陈强风一个脆皮竟然敢单挑肉盾,是又急又气,但眼睁睁看着自己从来军营就认识的一人死在他的眼前,又有些不忍,所以他做出了可能很蠢,但确实让他以后想想也不会后悔的事,她用锅挡住了那人的致命一击,但她一个侧身,被人一个肘击,暴露了后背,那刀就要刺到李期邈身上了。

她一个翻滚,自己安全了,陈强风又危险了,若这是游戏,他一定头也不回地直接跑了,可这不是游戏,有些人死了不能复活,也不能删档重来。

李期邈啐了一声,他妈的,猪队友!

就又加入了战斗,李期邈将训练时候的招式发挥到了极致,可是一个致命的问题,等拿刀砍人的时候,她竟然有些下不去手,就这犹豫的一瞬间,趴下之人便捡起了手边的一个裂开的桌凳,狠狠地刺了下去。

李期邈吃同,双手快于脑子,在人快要脱离牵掣之时,将刀送入了他的心脏。

鲜血喷射了李期邈一脸,那温热的血液,带着新鲜的血腥气,让她的眼底一阵猩红。

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援兵这时候过来了,他们很快就清理了那些叛军,清点着死亡和受伤人数,李期邈也在第一时间被担架抬着进行了抢救。

抢救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鲜血一盆一盆地从帐篷中带了出来,闻笙箫骂了一声:“这些狗东西怎么还没过来。”

就想要闯进帐篷中查看情况,守门的士兵拦着他不让他进去,即使他是个将军。

一个医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道:“谁是陈强风?”

“大夫,我是。”陈强风赶快上去,面色有些发白,他看了看医师那紧蹙的眉头,一股恐惧还没涌上心头呢,他就听到他说:“哦,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今天再观察观察,若是中途发烧了,得赶快降温,度过这一天就安全了。”

陈强风那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闻笙箫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邈……,哦怿纠。”

医师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公式公办地道:“你是何人啊?”

“我是陈怿纠家人,我叫闻笙箫。”

“哦。”医师估计年纪大了,他眯了眯眼,这才看清了闻笙箫的样子,他笑骂道:“好小子,这么暗了还一时没认出你,怎么,几年不见,都有孩子了,但这孩子也不信闻啊。”

闻笙箫这才看向那老者,恍然道:“是王军医啊,陈怿纠不是我亲生的,而且我那么年轻,哪还有这么大的孩子啊,这我捡来的。”

“呵呵,你还发善心捡孩子了?”王军医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现在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场子,闻笙箫只好答到:“这不是士别三日,都当刮目相看吗,我们都没见两年了,人都是会变的,王军医,我这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你再给我透个底呗。”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卑微,王军医也没时间震惊了,他叹了一声:“你这孩子脉象很奇怪,有木头屑刺进了心脉,在救治的过程中,我们总以为他挺不过来时,又有一股气将她的心跳给稳固了下来,而且……”他附耳,轻声道:“这孩子其他伤口恢复的还挺快的,即使是心脉那么重的伤,挑出了那些木屑的时候,肉都有些长好了,我觉得有些奇怪。”

“要不是我不是什么喜欢研究各种偏门的大夫,真想取点血研究研究,这可能会让战士们少受点伤,但我有心无力啊,而且这事太过玄乎,我怕这孩子被不轨之人发现,就瞒下了这事,也是这孩子幸运,碰上了我主刀,以及我带的一些弟子,虽然我其他不能保证,但守口如瓶还是可以的。”

“要不是我相信你,这些东西我估计得带到棺材里,你安排安排些人,注意不要走漏了风声。”

等到王大夫说完,闻笙箫思考了良久,这才点点头,松了口气道:“我会的。”

李期邈受点小伤还好,这些大伤一定要找他信任的人给救治一番,最好他以后就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李期邈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发现了,他只是躺在了床上,脑子有一个声音说:“你居然杀人了,你犯法了。”

又有一个声音道:“这在法律上算正当防卫的,而且你当上战场是玩过家家的啊,还能点到为止怎么的,以后你会经历比今天更多的杀戮,到时候你一个犹豫,能不能马革裹尸都难了。”

“可是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在敌人尖刀刺向你的时候,那就不是什么生命而是催命符,是阎王殿的敲门砖。”那红眼小人看着黑眼小人那犹犹犹豫豫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是不忍心。

她退而求其次地道:“军营里你好好练,等到你的拳头和刀剑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让我上好吧。”

李期邈的眼睛有一瞬间地变为红色,又转为了正常的黑色。

脑中的黑眼小人道:“我们约法三章,必须是我有生命安全的时候你才能出来,不然我打死你。”

红眼小人翻了个白眼,妥协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