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得很通透。
魅生会所。
霓虹灯闪烁着魅惑的柔光,金碧辉煌的楼层拔地而起,严谨的保安设备,内部灯火通明。
越过华贵的厅堂,从小偏门走一段不算远的,通往地下楼层的楼梯,就可以抵达度音一带最闻名的地下酒吧--傀。
傀是由私人建立的,长久以来一直生存在这个地方。
与之来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少爷,千金,偶尔也会有一些混混来这边搭个“便饭。”
整体走典雅、别致的欧洲风格路线,橘黄的吊灯投出柔和的暖意,整洁干净的吧台,吧柜中的酒排满柜架,瓶瓶原装进口,价格自然不菲。
靠柜台的吧凳上。
夏哲越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夹克,慵懒地单手撑在柜桌上,凤眼轻挑,冲郁元青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郁元青确是不吃他那套,凶了他一眼。“都等多久了,还不来?都怪你,要不是为了他,我早就潇洒去了。我还当你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和我来,原来是为了等他啊。”
“呵呵……”夏哲越笑道,“妹随时都可以把,人就不一定了。”
正聊着,调酒师已经制好一杯,夏哲越顺势接过那浓郁的鸡尾酒,随口问了一句。“这杯酒,名字是什么?”
“逝。”调酒师简单地回答,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老板的最后一样作品。”
“老板?”郁元青一下子来了兴致,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调酒师。“你是说,你们的那个幕后老板?”
现在的老板,并不是傀真正的老板。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也甚少。这个幕后老板,不知性别,不知身份,只把自己隐藏在层层云雾中。
但是,傀里面最出名的招牌鸡尾酒都是由幕后老板秘制的,然后再传授下去。
所以说,这个不出面的老板反而更让人想要去慢慢琢磨。
“是的。”调酒师点点头。
郁元青“哦”了一声,又期待地看着夏哲越。“味道,怎么样?”
被点到名的某夏不语,只是摆起了姿态。
他睨了一眼过去,高傲地扬起头,缓缓地把高脚杯凑近,优雅缓慢地抿了一小口。
然后晃着个脑袋,品味来,品味去。
那么享受,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神情,让郁元青恨不得一掌拍下去。“到底怎么样啊?你就别吊我的胃口了。”
某夏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在某郁要彻底抓狂时才转回正题,浅浅一笑。“VodKA太浓了,bitters放少了,整杯酒的比例完全不对,根本就没有匀称的感觉。”
而后,他收回了笑容,探究的目光锁在了表情有点尴尬,躲闪的调酒师身上。“还有就是……你确定这个是‘逝’而不是换了部分配料的bloodymary?”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中真的有那么一丝冻住的感觉。
“bloodymary?”郁元青先打破了僵硬的气氛,试图进行缓和。“呵呵,小越真的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你不要当真。”
又推推旁边板着脸的某夏,“你在说什么啊?可不要踢馆哦,要知道,这么好的酒吧,可是不好找了哦。”
夏哲越握着剔透冰凉的酒杯,鲜红的液体顺时针摇曳,咄咄逼人。
没有理会郁元青不停地暗示,他脸带三分笑,七分狠,“莫非,是不敢说了?”
那浓丽的凤眼中,有藏不住的摄人味道。年轻的调酒师只看了一眼,脸就惨白了。“你……你怎么……”
他话未说完,夏哲越已经不耐烦得打断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边陪你,叫你们经理过来。”
想了想,又补充道,“只给你两分钟的时间。”看着调酒师匆匆地去寻了,他才放下了压迫感,继续把玩着酒杯。
正值说晚不晚时分。傀里零零落落地没有几个人。
郁元青压低了嗓音,明显地仗二摸不着头脑,“小越,你是要折腾什么?”
来之前,他还兴高采烈地说今晚要泡一窝妞,让他汗颜。
而后不过是一通莫名的电话,他硬是打乱了刚才所有的计划,不仅说要等一个人,现在还变得行为古怪。
猎妹计划取消也就算了,这只狐狸现在还一脸“踢馆”的欠揍模样,究竟是要摆谱给谁看?
他一向自负智商极高,现在在这只狐狸面前,却半分劲也用不上,着实郁闷。
“哦……”某夏微挑了挑眉角,\"Ann今天怎么样了?\"
“这个啊,我刚才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有点事情要做,暂时不来了。”
郁元青接过了话,完全没有意料到话题已经被扯开,反倒是饶有兴致得聊了起来,“你念叨着她,怎么也不想想,她在的话对我们的影响多大?”
说她坏话不是正人君子之风,但是谁能吃得消,一个女生玩得比男生还放得开,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承受的啊。
“呵,她不在的话,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呃……”郁元青的头顶拉下三根明显地黑线,“Ann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啊,洛朵幻不是和她一路的没准被整的很惨。”
“对了,说到这儿,你有没有把洛朵幻送回家啊?我以为比起Ann,你更关心洛朵幻。”郁元青想到这点,又问道,“你俩又没个联系方式什么的,等会让人傻傻等着就不好了。”
“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去通个宵。”他又笑道,“反正我已经差阿夜开车送她回去了。”
现在,应该是到家了。
“也是,像你这样的,站在那儿就招蜂引蝶的,还有个Ann在那跟个门神一样镇守,谁敢真的找你啊。”
某夏笑了笑,没有接过他的话。
说话间,经理已经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郁元青努努嘴,某夏便扯了一个好浅了然的笑容,顺着高脚椅的旋转角度,转了过去。
“嘿,经理,好久不见了啊。”那调侃的笑容,看似无害,但其中的含义经理却看得真切,心中掀起了狂澜。
刚才听完调酒师的概述,他便心生不妙。如今亲眼所见某夏的如玉笑面,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
他困难地咽了咽唾沫,尴尬得笑了。“好……好久不见……”
然后又吩咐调酒师,“先把客人遣散了吧,若是不肯走,就让他们只要付一半的账就好了。”
“哦。好的。”
等到酒吧真的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经理掏出一块真丝手帕拭了拭脸上的汗水。
商业界曾传闻,若是天瑞娱乐老总这辈子出了什么不风光的事,就是生下了一个花心败家的少爷。
前些趟见面时,这位花花公子左拥右抱,他这个做经理的也只是笑笑而过。如今,这位少爷的架势倒是转型了……
那未知的压迫感,压得他心头好沉。思量了半晌,还是忐忑地开口了。“夏少爷,今趟的失误真是对不住。”
“哦?对不住?”夏哲越的脸上的笑没心没肺,“因为失误,所以把bloodymary改朝换代,替成了你们老板的最后一样作品?因为失误,所以调酒师明明知道这并不是却硬要装作是吗?因为失误,所以你们是把我们这些消费者当做是傻瓜来耍吗?”
他扬起酒杯,毫不留情得就砸在了地上。
“哐当……”酒杯四分五裂,鲜红的液体顺势流开,染红了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