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夏日夜里,没开空调的寝室总是闷热得令人心浮气躁。
跟往常一样,蛇入梦,冰凉软溜溜的触感从脚尖游移到脚踝,再到大腿根至小腹,一直缠绕至胸前一寸寸收紧。
依旧是那条通体黑亮的蛇缠住我的双腿,冰凉有力的蛇尾不断缠紧,猩红的蛇信子在我颈窝发出“嘶嘶”的嗓音,蛇头更是有意无意的贴着脸颊。
实在是被缠得浑身难受,刚想转身换个姿势,就对上那双暗金色瞳孔。
我把手轻轻抚在那粗粝的蛇鳞上,感受它带来的舒服劲,不去看那双幽幽的眼,想要寻个舒服的角落睡觉......
自打小记事起,梦里就会常常出现这家伙,短则每日一次,长则也不过是一个星期,我早已习惯。
反正这夏天也热得慌,就当是个“变形空调”吧。
明日就是高考,我得保持充沛的精力,依偎在蛇身里,越是想要快点入睡,就越是睡不了。
奈何今日这家伙还有点反常。
它竟然立起来蛇身,把紧紧缠着的我给举了起来,我不解的看着它。
被人举在空中的感觉很难受好吧。
况且你还是不是个人,是条蛇。
它暗金色的狭长蛇瞳散发出一丝精光,猛然倾身到我胸前,猩红的蛇信子细细的刮过我的胸口处。
我忍不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股的电流瞬间直击我的四肢,就连身上的蛇鳞也不知为何变得若隐若现。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裙,没穿内衣被蛇尾勒得我胸生疼。
它将整个蛇头都埋进胸口,我有些烦了,就一个巴掌打在它头上,很响。
片刻后,它才抬起蛇头眼神幽怨盯着我,重新软下蛇身,将我环在蛇尾里面,颇为不满地睡在我身旁。
折腾半夜,我缓缓地才有了困意,倒头靠着尾巴就睡。
“叮铃铃~~~~”
学校的起床铃声就像催命符。
我忍无可忍,翻个身裹着铺盖捂住脑袋,想寻找梦里那股凉意还在不。
却被室友绝情地摇了摇床铺。
“江微宁,快起来!”
室友放大版的脸蓦然出现在我面前,她在我耳边故作大声道,“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啊!”
睫毛微颤,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就把被子踢到床尾,掀起睡衣看了眼手臂,还好蛇鳞都没有真的冒出来。
其他室友都还在睡着,突然记起来是昨天让方越叫我早点起来,下去买早饭来着。
今天是高考,一定要早起。
方越早就已经收拾完了,现在正坐在床上边复习资料边等着我。
我轻手轻脚下了床,简单洗漱完,把资料塞进背包里,出门前,对着窗子整理了下头发,就和方越轻声关了门溜了出去。
其余几个室友们秉承着“小考小耍,大考大耍”的态度,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妥协,此刻还在呼呼大睡。
可我知道的,我跟她们不一样,高考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们一个是白富美,两个是家里做矿石生意,还有个是家里有亿万家产等着回去继承。
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就算不参加高考,以后也会高枕无忧,考试与学习不是她们的必经之道,她们只不过是来享受生活的。
小时候,奶奶就教导要多读书,要走出大山。
在乡镇中学凭借着第一才来到市高中,我拼搏了整整三年,大学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奶奶也鼓励我考个好大学,上了大学后,我就能去兼职挣钱,奶奶也就不用这么劳累。
“微宁,你想什么呢?”方越见我分外深沉,戳了戳我的胳膊肘。
正中麻筋,我下意识揉了揉手肘,“你干嘛?”
方越叼着嘴里的豆浆吸管,看破我的心思嗤笑道,”放心,我们家哥哥保佑我们。“
说着她还意味性的耸动两下肩头,忽然一脸挫败的坐了下去。
”你倒不用担心,我就说不定咯,我这就算换个脑子也可能凉了。“
我买好了包子豆浆,狠吸了大口,昨天晚上半夜醒来就已经饿得遭不住,“不会的,你家哥哥会保佑你。”
“但愿吧。”方越也是个看得开的人,这会又笑嘻嘻得跟我八卦,“考完怎么办,会表白吗?”
我没理她,继续啃着我的包子。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了?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那点小啾啾。”方越有意无意的朝对面人群看去,然后很大动静的叫着我。
“你别胡说!”我无语的瞥了她一眼,最后大口吃掉那点包子,起身朝操场走去,懒得搭理她。
只听见方越在身后贱兮兮的大笑,然后又揽过我的肩膀,在耳边开始犯贱嘀咕着。
实在是忍无可忍,我掏出耳塞把耳朵堵上。
天刚蒙蒙亮,老师集合点名,让我们上了车。
我们在本市没有考点,要去隔壁市的学校,才有考点。
所以要早点坐车赶过去。只是刚踏上这车,一股扑面而来的阴气席卷着我。
我上来得太早,车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这大夏天的,大巴车没有开空调,本该有着独属于夏天的闷,非但没有却有着没来由的凉意,我抓紧了一侧的背包,径直朝着后座走去。
我天生阴气就重,总能感觉到一些阴气很重的东西,十八年来皆是如此,如果不是奶奶执意要我上学,恐怕我都已经被隔壁村神婆忽悠去当弟子了。
我看了车下面还在整队点名的班级,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事出无常必有妖。
但是又是学校给安排的车,又会有什么呢?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坐,七八十个人坐一辆呢。
“江微宁,你等等我,”方越挤到了我身边,“我要和你坐,我们坐哪呢?”
我不等她说完,就已经坐在了后座第二排靠窗位置,旁边只空有一个位置。
方越刚想要坐上来,就被人抢先做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