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妈和你嫂子来咱们家你不高兴?”
向晚晚揣着明白装糊涂。
叶庭闻言,一时语塞。
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他难道表现还不够明显吗?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个偏心眼的妈,一个好事的嫂子,还有两个没把他当兄弟的哥……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一家人都是奇葩,他巴不得离的远远的。
也就他娶的媳妇傻还一个劲往前凑。
别人的拿她当冤大头,她还不知道,估计哪天被人卖了她还在旁边帮忙数钱。
最最可气,他这个做丈夫嘴皮子磨破说了千万遍道理都没用。
不如别人随口的一句话。
媳妇不听自己的,反而听外人的话,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这个做丈夫的居然还不如外人……
想到这些,叶庭积攒怨气也控制不住的溢出了出来,他忍不住埋怨起来:
“我当然不高兴,让你不要搭理她们你又不愿意。她们哪次来不拿家里的东西走。”
“连我买给你的东西,你也心甘情愿的送出去,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你不送?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说完,意识到自己刚才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叶庭懊恼的直拍脑袋。
“死嘴!就你会说是吧?昨晚刚给你好脸色你就顺杆爬,好日子过够是吧了!”
叶庭暗骂他自己刚才真是多嘴。
怕再不说点什么找补找补,又要惹向晚晚生气,他大脑飞速运转着。
“我也不是想说你傻,我就是觉得你对她们太好了,比对我还好。”
叶庭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向晚晚的脸色,看她没有恼怒的迹象才继续说下去,
“你不用和她们打好关系,咱们俩关起门把我们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其他人怎么看还有我名声好不好我都不在乎……”
见向晚晚还是没说话,往日两人吵架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底。
叶庭又推翻之前说的话,
“哎,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想和她们搞好关系我也理解……”
叶庭又理解了?理解啥啊理解。
向晚晚伸手捂住叶庭的嘴巴,“不!你不理解。我今天没让她们进来拿东西。”
果不其然,叶庭听了直接目瞪口呆。
看出他满眼质疑,向晚晚继续解释:
“我突然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从我嫁进来就开始一厢情愿讨好她们,可她们根本没把我当成一家人。我真的太蠢了。”
“既然你妈哥嫂都不喜欢我们,以后我也不想再讨好她们了。就像你说的,咱们俩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这些话真是自己媳妇说出来的?
叶庭又惊又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媳妇,你说得都是真的吗?”他难以置信的和向晚晚求证,语气带着试探。
向晚晚忙不迭点头,
“当然是真的。以后我不去讨好她们了,我只想把咱们俩自己的日子过好。”
一个人的习惯哪有这么容易改变。
虽然向晚晚现在说以后不会再去讨好其他人,但叶庭对此依旧存疑。
如果真的有这么容易改变,那他们之前也不会为了这件事儿吵的不可开交了。
不过就算知道向晚晚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日后不一定能兑现,叶庭也还是高兴的。
就算向晚晚说出话只是给他画大饼他也认了,他甘之如饴。
毕竟以前一说起这个话题两人就要干仗,现在媳妇儿对着他能说点儿软话,他心里挺美的。
眉眼染上笑意,叶庭声音低沉:“嗯,以后我们俩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哪有这么容易取得一个人的信任,叶庭现在的表现已经出乎向晚晚的意料。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切都是为了表明此刻自己改变的决心有多强。
拎着东西进房,向晚晚继续表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听起来似乎很真。
叶庭盯着向晚晚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良久,才转身继续干刚才没干完的活。
*
话说另一边,饥肠辘辘的叶母和张翠萍回到家中赶忙蒸了一锅红薯。
害怕迟了抓不到向晚晚,红薯还没熟叶母急不可耐的掀开锅盖拿了几条就走。
回村必须过村头的一座桥。
于是,叶母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在桥上一边吃着烫嘴的红薯,一边死死盯着过路的人。
那紧张的神情,生怕把向晚晚遗漏。
向晚晚压根就没去镇上,叶母自然是等不到她回来的。
不过叶母肯定是不知道的。毕竟她已经认定向晚晚一定会拎着东西从镇上回来。
等啊等,等到日上三竿了也没见向晚晚人影,叶母终于急了。
晒了这么久,叶母脸色通红,汗珠子更是哗啦啦的滚落下来渍的眼睛疼。
她不耐烦用手擦着汗,嘴里咒怨起来:
“热死我了。老三媳妇儿真是倒霉催的得?干活的人都要回来了死懒货没事做的还不回!”
“”三也是没用,挣钱让一个外姓的人乱花!要是直接把挣的钱交给我,我今天也不用在这里等!没良心的白眼狼,白养了。”
骂归骂,等还是要等的。
认定向晚晚是去镇上买东西去了,叶母怎么可能愿意放手。
何况“向晚晚”在她眼里就是只肥羊。
今天不从她这只肥羊身上咬下来一块肉,叶母是不会罢休了。
凭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叶母等啊等,直接等到正午。
张翠萍看似和叶母关系好,实际也是塑料婆媳情。
都到正午了,叶母没回去,她一次也没出来寻过更别提喊她回去吃饭了。
正午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刚才晒的她只是脸红,现在晒的叶母脑瓜子都嗡嗡的。
有相识的村民看叶母坐在桥头,好奇的问:“叶家婶子,回去弄饭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
叶母在村子里虽然泼辣,但遇到有人主动搭茬也不会置之不理。
刚想说话,她才发现她压根张不开嘴。
在太阳下暴晒太久没喝过水,此时她喉咙干涩,嘴唇也因为缺水黏在了一起。
太渴了…叶母干咽了咽口水。
还是好渴。
望着桥下潺潺流动的河水,叶母眼神充满渴求,她好想去喝水…
刚才尽顾着看人了,她都舍不得走开一会儿,现在好渴。
本来就是寒暄,看叶母不回答,相识的人就当自讨没趣,扛着锄头自顾自回家了。
村民走了。
在桥上又看了一会儿没见任何人影,叶母总算决定去河边喝点水解渴。
因为太胖叶母四肢就不是很灵活,加上这一中午被太阳晒的头晕眼花的。
她刚走到河边弯下腰准备捧点水喝,脚下一滑,她一个不稳直接扎进了河里……
听见“嘣……”的一声,水面开了花。
有几个孩子放学路过,听见河边响声,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在河里爆炸了。
顿时大惊失色,“有人炸鱼了…”
跑到河边一看,是叶母正以牛蛙游泳姿势在河里倒腾……
一边倒腾,一边还哭喊着:“造孽哟,我要被水淹死了…”
太丑了,太滑稽了。
几个小孩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还没忘跑去和大人报信:“村里最胖的阿婆掉进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