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白原本是个土匪,因为他爹就是个土匪,直到他们山头被剿了!
从小见过太多死人,许卓白对于人的生死有自己的理解,死了也许始终很好地解脱。
后来,许卓白是个娃娃兵,因为年纪小不用去打仗,就常年混迹在后勤的大帐里。
许卓白不想去打仗,因为他不想死,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爹临死前说的。
“小白,你得活下去,你为咱许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那时候的许卓白还不懂后半句话的意思,但是前半句话他听懂了,活下去!
许卓白人很机灵,还特别会来事,在他有心讨好下,军营里维修兵器的老兵留下他烧炉子。
能在骁勇善战的沈家军里,安心做个打铁师父,是许卓白这辈子,能想到的最好造化了。
兵器修理是一项极其枯燥的工作,而且因为会用到加热炉,平时的工作环境也很熬人。
这群老兵们打发无聊和枯燥的方式就是聊天,严格来说是吹嘘自己当年的高光时刻,但这么点高光时刻很快就没得说了。
实在没有什么高光,可以吹嘘的老兵们,就开始吹嘘起自己的风流韵事。
开始的时候,聊得也还算正经,只是后来聊的话题越来越荤,那真是……一点素都没有啊!
而年纪最小的许卓白,自然就成了所有人调侃的对象,许卓白开始会红着脸躲避,后来发现这样只会引来大声地哄笑。
一段时间后,许卓白就学会反击了。
许卓白发现只要变得比他们更低俗,更会描述小娘子的腰身多么柔软滑嫩,这群人在他这里得不到乐趣,慢慢就不再拿他开玩笑了。
沈大将军有三个儿子,三少爷沈执年纪轻轻多留在营帐,负责士兵的训练和管理。
像许卓白这样的半大的孩子,每天晚上是需要去大帐学习识字的,沈执安排了识字的老兵做先生。
许卓白不喜欢读书,可他更不喜欢留在铸铁的大帐里,听那些人讲低俗的风月故事。
于是,许卓白每天晚上都坚持去识字,慢慢地许卓白也体会到了读书的乐趣。
五年的时间,许卓白从一个负责烧炉子的小兵,慢慢成为可以独立维修兵器的小师傅。
后来沈执将军要独立带兵了,据说他们的营地是更为苦寒的地方,帐里的好几个师傅都不想被分过去。
“我去!”
许卓白选择了跟着沈执将军离开,他偷偷见过沈执将军练兵,他觉得沈执将军的兵更厉害!
沈执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带走一个维修兵器的师傅,看着年纪小了点,总比没有强吧!
从此,许卓白开始了自己缝缝补补又三年,以及自由发挥的日子。
沈执刚独立带兵的时候,那是真穷啊!
许卓白甚至跟着士兵去打扫战场,顺便回收过敌军的兵器,拿回去融了改造自家将士的兵器。
沈执手下的兵,大多有自己的专属兵器,每一种的兵器的维修和铸造方法都是不同的。
许卓白不会维修,沈执就让人给他送来别人维修过的,他就照着做。
沈执想给自己的暗卫量身打造兵器,于是自己上手画了两张图纸,让人送到许卓白的帐子。
许卓白看着一团黑乎乎的图纸,他觉得自己会不会铸造可以先放一放,起码他应该先看得懂图纸。
沈执自己没空精进画技,那就只能是许卓白来研究设计兵器了。
好在,虽然营地没有其他铸剑师,可有很多用剑高手。
可以说,许卓白和营里每一个人都聊过很久,都是关于武器的话题。
沈执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许卓白需要更加专业的大师指导,沈执找人主打一个迅速。
很快,许卓白见到了一个胡子都花白的老者,起先许卓白以为老者是一位教书先生。
但当老者上身打着赤膊,往打铁架前那么一站,许卓白就知道自己错了。
许卓白是很聪慧的,打铁铸剑到量身定制武器,大到神兵利器小到杀人无形的暗器,许卓白都可以一手打造。
许卓白很感谢师父的教导,几年的学习和实践,许卓白也终于可以称得上铸剑师了。
沈执曾问过许卓白是否想离开军营,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过寻常百姓的生活。
许卓白想了很久,他有些不敢,是对自己未知事物的恐惧。
当土匪的时候,许卓白还很小,他每天都负责在路边放哨,有时候帮着给肉票送送饭。
当士兵的时候,许卓白每天除了打铁,就是听老师傅们讲荤段子。
寻常百姓的生活……许卓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沈执也是后来慢慢了解许卓白的,识文断字却喜欢讲荤段子,对待人命的态度也有偏差。
但不得不说,许卓白是个相貌英俊的男人!
其实,这个样子的许卓白本放出去了,沈执也有些不放心!
最后,沈执安排许卓白进了山,一辈子专注于打铁铸剑,对于许卓白来说未必是坏事。
许卓白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在山里打铁铸剑,直到沈擎来请他出山去打铁,说是让他教孩子打铁。
“我胡子还没白呢!我就可以教别人打铁了吗?”
“许叔,你当然可以啦,不过不是教一个孩子,而是教很多个孩子!”
“行!你爹同意了,我就跟你走!”
沈擎:“……”
这事他爹还真不知道,沈擎最近都没见过父亲,父亲似乎是在查什么大案。
“我爹最近特别忙,等他忙完了,我就和他说!”
许卓白一听,知道沈擎这事在拖延,沈执估计都不会同意他离开营地。
不过……
“行!不过你得答应许叔一件事!”
“您说!”
“给我找个能生孩子的女的,我得生一个孩子!”
沈擎:“!!!”
许卓白看得懂沈擎的表情,他也不想为难沈擎,实在是山里的女人太少了,都是熟悉的人,他也不好意思问。
“叔也不为难你,给我选个身子干净的,不管男娃女娃就生一个!到时候给她一笔钱,就让她离开!”
沈擎皱着眉想了一会,这事好像也不难办,思考一会儿也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去技术学院的路上,沈擎一直和许卓白强调他是去做先生的,一定要有个先生的样子。
沈擎一路上的唠叨,其实用一句可以总结:叔,那段低俗的荤段子不准说!
沈擎以为许卓白听懂了,直到许卓白见到谢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