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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度之死并非小侄所愿,乃其手下所为,小侄也颇为痛心。”

“如果不是你攻打襄平,公孙度如何会死,他的两个儿子如何会逃离襄平投高句丽?”

“这……”刘鑫顿时语塞,许褚看着他被骂,心中不爽,随口骂道:“你这老头,我们太守好心拜访你,你怎么还怪我们太守?”

“仲康,你闭嘴。”刘鑫一边制止许褚一边却看着荀攸。荀攸乃明智之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邴先生久居这辽东之地,远离中原,对这天下之事不了解,误会我们太守了。”

听到荀攸开口,刘鑫松了一口气,他不能以子侄身份跟邴原争辩,但荀攸可以。

荀攸这话说得轻飘飘,邴原听了脸色大变,误会还在其次,说他对天下不了解,他就不高兴了。

“哦?你们太守都不敢如此说我?你又是何人?”

“我乃颍川荀攸。”荀攸果断抬出自己的家世。

“你是颍川荀氏之人?”果然邴原听了愣了一下,荀氏几代人都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你倒说说我如何不了解这天下之事?”虽然是出自颍川荀氏,但荀攸年纪轻轻,邴原自是不会被唬倒。

“天下战乱,先生避祸到这辽东,但辽东免于战乱,并非公孙度之功,而是因其位于边境之地,不在黄巾乱军活动的范围,才会得以幸免。因此,邴先生说公孙度恪守太守之职,并不恰当,他只是无为而治而已。”

邴原一听,心中微微一动。

“虽免于黄巾波及,辽东并不算平稳,境内仍中盗贼丛生,公孙度手握重兵,却并不平叛。明明不受战乱影响,百姓却生活困苦,先生等一干名士,享受着公孙度的供奉,自然无法体会到普通百姓的艰难。”

邴原脸色又是一变。

“另外,公孙度与乌丸苏仆延、丘力居等关系密切,四年前张纯张举伙同苏仆延、乌延、丘力居作乱幽州,公孙度表面上没参与,但背后却推波助澜,是为从凶,此乃叛逆之罪。我们太守兴兵讨伐苏仆延,此乃义举,公孙度却出兵援救苏仆延,这足以证明其与苏仆延的关系不一般。我们太守之所以攻破襄平,只是想在明春北上管子城时,清除后方障碍,此乃维护大汉之利益、朝廷之权威。”

听了荀攸的话,刘鑫攻破襄平顿时充满正义感。

“哈哈哈哈,你们太守攻破襄平,也不过为了私利而已,你倒说得冠冕堂皇,天下大乱,还有谁会顾及朝廷?”

“说到顾及朝廷,我们太守要做得比公孙度好太多了。”

“哦,你们太守四处征战,弄得民不聊生,你还说他顾及朝廷,岂不颠倒黑白?”

“哈哈哈哈,邴先生有所不知。”荀攸又接着说:“三年前们太守正式任右北平太守,治理右北平,如今右北平政通人和,幽州牧看到我们太守的治理手段,又让太守屯田于渔阳、辽西,如今渔阳、辽西亦有盛世之象,此乃我们太守之功。想来邴先生与国子尼、左子邑也有来往,不妨去信问之,或亲临土垠城,即知攸并没有欺骗先生。”

“以太守之功,已比肩九卿,然而太守始终恪守本分,没有丝毫逾越,太守之下,我等很多官员无一官半职,皆因董卓掌控朝廷,导致没有朝廷任命。反观公孙度,没事自己给自己封个辽东侯,还把辽东之地划出来,称为平州,自任州牧。其如此行径,已把朝廷权威践踏于地。”

“太守虽四处征战,乃为朝廷而战,而非为自己私利。三年前石门一战,张纯张举勾结苏仆延、丘力居、乌延发动叛乱,太守兴兵讨伐。两年多以前,黄巾乱军作乱冀、青两州,并企图进入幽州掳掠,太守兴兵讨伐,一战而胜。”

“两年前,陛下罹难,董卓行废立之事,天下共愤,右北平与雒阳有二千五百里左右,太守毅然出兵酸枣,攻破武关,兵进潼关,差点救回陛下,这是何等忠义?却因各诸侯不用力而功败垂成。”

“如今,太守兼护乌丸中郎将之职,苏仆延和丘力居却不听召唤,视朝廷于无物,太守兴兵讨伐,为朝廷而战,有何不可?”

荀攸这一番说辞,刘鑫也禁不住拍案叫绝。他这一说辞从三个方面为刘鑫反驳,一是反驳邴原说刘鑫四处征战之举,称都是为了朝廷;二是反驳邴原说战争造成民不聊生,称刘鑫所占区域百姓生活得很好;三是反驳邴原就刘鑫不顾朝廷权威,称刘鑫恪守太守本分,从未逾越,反倒是公孙度自己给自己封官封侯,是谋利。

关键是,荀攸的说辞中列举了大量的“事实”,虽然这些事实中有些地方他诡辩了,可邴原久居辽东,有些事情压根就了不解,都是人云亦云。如此一来,邴原就不敢轻易反驳荀攸。例如刘鑫这护乌丸中郎将的官职就是压迫董卓才被随手封的,他却利用来制造借口对付乌丸。刘鑫与乌丸之间的恩恩怨怨,涉及朝廷对乌丸等异族的政策,由来已久,有些事情谁说得清。

大量事实摆在眼前,邴原顿时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反驳荀攸,半晌才说:“荀氏之人,果然不同反响。”

“好吧!贤侄,此次前来,有何贵干?”邴原说不过荀攸,就不纠结这个问题。刘鑫听了,心中大定,因为邴原刚才与荀攸说话时称他为你们太守,如何却称贤侄。嘴上仍有威严,但称呼上的改变,说明邴原真的被说服了,并认同他的所为。

“叔父乃当今名士,门生遍布天下,小侄想请叔父主持一下教化之事。”

“我并无意出仕为官,贤侄你白跑一趟了。”

“叔父在此开学讲学,研究经学,亦是行教化之事,与小侄所求并不冲突。小侄掌控这幽州大半土地,想在幽州行全民普及教育,让幽州之民都能读书写字,也为了幽州百姓,叔父素有爱民之心,传授学问亦是叔父所愿。叔父参与普及教育的同时,又能将自身所学传授天下,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