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占据扬州或凉州之地,我必会重开商路,鼓励百姓组织船队而下,开眼看世界,而不是一辈子在我大汉的领土上固步自封。”
“就如先汉武帝时代,博望侯开拓西域一般,曾带回胡瓜、胡萝卜、胡桃等果蔬,如今都在我大汉的土地上种植着,也为百姓所喜。”博望侯便是开辟丝绸之路的张骞。
“那时西域三十六国尽归我手,那是何等功绩,博望侯也名垂千古。可如今,天下大乱,我大汉之人只知内战,不知强敌在外,他日,我汉人内斗结束,却已是衰弱无比,外敌反而越发强大,就会攻入我大汉之地,届时百姓罹难,国将不国。”
荀攸等人也知道刘鑫指的是鲜卑,虽然他们并不认为鲜卑会强大到威胁大汉统治的程度。
“你们可曾想到。”黑暗中,刘鑫用手指着西面的大海:“海洋的对面也有,而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想着如何跨过海洋,来到我们这边,倘若他们先做到了,他们会不会攻略我们,占领我们的土地,残杀我们的百姓?”
“这如何可能?”荀攸反问。
“为何不能?鲜卑能南下掳掠,海洋对岸为何就不会有人跨海过来,掳掠我们,倘若他们有比我们更强大的军队,他们为何就不能攻击我们呢?这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
荀攸等人一片黯然,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所以,我等要发展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然后远洋而去,争取先到对岸,如果对岸的人比我们落后,我们便可以占领他们的土地,残杀……”刘鑫犹豫了一下,这话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显得有些残暴,虽然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们还可以把大汉的百姓迁移过去,牢牢地占据那里,时间长了,那里就变成我们的土地了。”
“可是将军又如何知道对岸就一定有陆地呢?为何不是一直是大海呢?如果是无穷无尽的大海,永无尽头那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刘鑫笑了笑,借此掩盖自己的尴尬,他也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思路。
“公达可曾想过,先汉时代,武帝为何要派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吗?”
三百多年前的事情,即便荀攸博览群书,也未必会了解清楚。反倒是贾诩快速接过话:“对付匈奴!”
“正是,武帝早有灭匈奴之心,却苦于匈奴强大,于是让张骞出使到匈奴的世仇月氏国,寻求联合。可是,我大汉却不知道大月氏国在哪,只知在西面。”
“张骞历尽千难万苦,找到了月氏国,月氏国无意与我大汉联合,虽是使命失败,但张骞却发现西域之地似乎别有洞天。”
“张骞从西域带回来了很多东西,武帝武感兴趣,那时我们才知道西域有三十六国,三十六国之西还有大宛、安息等国,再往西走还有更多国家,他们与我们汉人皆不相同。”
“汉之使者甘英最远曾到达安息国的西界西海,据闻那里长安与距离不下于一万五千里路。原本他想继续渡过海,去寻找传闻中的大秦国,但被安息人所骗。安息人谎称渡过海洋需要数年时间,且危机重重,甘英才无奈折返。”讲到这里,刘鑫真担心荀攸问他是怎么知道甘英被骗,好在没人注意这个问题。
然而,荀攸不是很明白的是,刘鑫讲了这么多,跟他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甘英沿着陆地一直走,实际上是表明我汉人正在从陆路上一步一步地探索外面的世界,我们就知道了大汉之外的事情。正如你们文人喜欢游历天下一样,是为了增长阅历和见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我们航海,即从海路上去探索外面的世界。甘英走到陆地的尽头便遇到海,反过来亦是如此,海的尽头多半也是陆地。”这理由有些牵强,刘鑫并不理会,而是接着说:“我们的船在大海中航行,会走得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我们的人一定会走到海的尽头!”
“海的那边很有可能是一块富饶的土地,可以种植更多的粮食,养育更多的百姓,也可能在那边的土地上,遍地是黄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刘鑫讲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能否打动了荀攸、贾诩和徐庶三人,但此时韩当却有了些想法。他打算回去之后,一定要想想办法,找些造船工匠,造出更好的船来,他要航海去。
哪料,刘鑫立即给他浇了个冷水:“不过,海上毕竟不比陆地,陆路之上,人只要有吃有喝,两条腿走多远都行。但海上不行,一旦船出了事故,人落入大海之中,则必死无疑,航海的风险要大很多。”
“所以,目前我等只能先发展造船工艺,掌握更多更先进的航海技能,未来有一天,时机成熟了,才能去航海。”
“那按将军这么说,我等有可能几年后就可以航海,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航海。”
“正是。怎么,义公,你想航海?”
“想倒是想,可如将军所说,我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
“哈哈哈哈,他日,你的水军,嗯,这军队不能叫水军,得叫海军,等海军强大了,咱们顺海而下,占据青州、徐州和扬州,届时再让你继续沿着海岸往南而下,亦有近万里海路,有很多国度,不就是航海吗?并非非得往西前行,去面对一望无际的海洋。”
讲多了,荀攸、徐庶和贾诩慢慢兴趣索然,但韩当却听得津津有味。看来人各有志,韩当似乎对航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刘鑫干脆就让荀攸等三人先进船舱休息,他和韩当单独航海的事情,聊了近一个时辰。
再后来,两人也聊累了,便回船舱睡觉。这大海之上,海浪的声音起伏不断,让人难以入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鑫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