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书侍御史是个专门管理图书典籍的官职,但陈群得到曹操的信任,得以允许以治书侍御史之职参司空军事。此次大战,他还被临时征调,负责在后方督运粮草。
“拜见司空。”
“哦!原来是长文,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押来一批粮食,顺便来见司空!”
“哦?长文有事?”曹操突然想起,押运粮草这种事,不需要陈群亲自过来,便想到陈群多半有事,才会主动求见。
“大战至今,已有四五个月了,数个战场同时开战,河东及兖州兵力的粮草,一直由下官与尚书令调配。”
“然我军之地,司录百姓颠沛流离,无心耕种,南阳又为刘表所据,司空又把徐州之粮配给臧霸,寿春之地刚占,未有余粮,今,兖州北部又落入刘鑫之手。”
“我军能供应粮草的,唯有豫州及兖州南部之地,一年前司空以枣祗和韩浩之计,推行屯田之策,可至今不足一年时间,仍是收效甚微。”
“此战若长期胶着下去,恐我军兵粮不足呀,还请司空早做打算。”
陈群讲了那么多,其实概括起来,只有四个字,粮草不够。
“如今军中粮草,还能供应多久?”
陈群想了想:“以下官估算,一到两个月时间,若是两个月内,战事仍未突破,粮草必会供应不继。”
曹操摸着自己的胡须,来回踱步想着办法,他突然问道:“长文,如今战局,我大军与刘鑫相持于官渡,若是无粮,我军必会败退,刘鑫则兵临豫州之地,届时我军危矣。”
“所以,此战我绝对不能输,我大军亦不能退,然,粮草之事,终归要解决,长文你可有办法?”
陈群只是来向曹操汇报情况的,倒是没想到曹操会向自己问计,一时没做好准备:“司空,这……”
好在陈群脑袋转得快:“司空,兖、豫两州产粮终是有限,我等又变不出粮食来,中原乃富庶之地,人杰地灵,士族林立,想必他们必有存粮,不如司空向他们索取……”
“只是,他们必有条件,不外乎索取好处,例如为官之类,司空只需舍弃几个官职,便能获得一些粮食,又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听了,思考片刻,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待我思考一番,长文你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陈群向曹操告辞,然后退了出去。
随后,曹操召集郭嘉、程昱等几个谋士,商量对策。
“诸位,我刚刚得到消息,军中粮草不多了,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也就是说,若是粮尽,我大军不得不撤退。”
众人大惊失色。
“司空,我军可不能退,若是退了,刘鑫大军必会前压上来,在兖州站稳脚跟,日后他可西进司隶,东下青徐,南下攻兖豫,我军失天时地利呀!”程昱叫唤起来。
曹操也是无可奈何:“仲德,并非我非得退兵,只是粮草一事不解决,我军终是难以久战。今日,我把你们几人叫来,亦是商讨此事。”
刘晔在军中管着粮草分配之事,这时才知道后方粮草出了问题,便提议:“司空,中原之地,富庶之人颇多,很多人都家中储粮,司空不妨向他们索取粮草,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必不会拒绝。”刘晔提的意见跟陈群差不多。
郭嘉反对刘晔:“士族之人,即便有存粮,亦是不多,不过杯水车薪而已,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且他们必有条件,如今缺粮已是迫在眉睫,恐怕也来不及,司空不如……”
听到郭嘉有主意,曹操大喜:“奉孝有何主意?”
“司空喜好书画、书籍,曾花了大价钱购买了右北平的书籍,计有上万本,一本数百钱。司空可知那些书籍在右北平卖多少钱吗?”
曹操下意识地问道:“多少钱?”
“最多卖几十钱,我在土垠城时便听到过,其本钱平摊下来,一本才几钱或十几钱。”
“什么……你是说十几钱的东西,到了兖州卖几百钱?”曹操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当了冤大头。
“正是,右北平掌握印刷奇术,可以将一本书籍印出数万本,甚至十万百万,届时司空手中的书籍将一文不值。”
“司空应尽快把私藏的那些书籍拉到荆州去,高价卖给刘表,然后转手跟刘表买粮。找几个行商过去操作即可。”
“那刘鑫虽也卖书到荆州,但战时道路堵塞,路途遥远,能卖荆州的数量并不多,司空现在卖还为时不晚。”
“荆州之地,近年少战事,有足够的钱粮,且荆州文风盛行,最好书籍,必能卖得好价钱。如此也能解决一两个月的大军粮草,也解了燃眉之急呀!”
郭嘉去了趟土垠城,回来就知道曹操收集书籍的做法是多么愚蠢。收集书籍的可不是只有曹操一人,还有很多文人,例如程昱、刘晔等,只是他们没曹操有钱,不敢收集太多。
郭嘉这么一说,刘晔和程昱等几个都感到很无语。虽然曹操和刘鑫在打仗,但这不妨碍他们高价收藏书籍。
曹操对郭嘉的说法还持怀疑态度,但他一向以大局为重,就同意了先把自己手里的一些奢侈品拿去卖,包括书籍在内。
“奉孝此计,亦只是多筹集一两个月的粮草,日后缺粮又该怎么办?”曹操又问。
“秋粮将收,兖、豫两州收成不差,司空可维持一段时间,再派人去荆州、益州汉中一带,购入粮草。”
“那刘鑫十年前就实施屯田之策,把幽、冀两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两州可谓是欣欣向荣今他长年征战,都不缺粮草。我军的屯田政策最多需两三年时间,即可见成效,届时粮草问题便得以缓解。”
“嗯!奉孝之言有理。”曹操高兴了起来。
说到粮草,曹操突然好奇起来:“对了,你们说,刘鑫的粮仓会在哪呢?”
“莫非司空想劫粮?”曹操这一问,郭嘉就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