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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丰的背后,赫然绣着一幅图。

巫祈看了旁边,干干净净的张起灵一眼,示意他往那边看。

麦丰的后背,是满身的纹身,花色五颜六色,繁杂精细。

上面都是大海的波涛,海里鱼龙追逐龙珠,或者是潜水遨游海底的复杂纹路。

闽南地区流行纹身刺青,但是和麦丰这样,全身都绣的,却不是很多见。

难不成,这纹身才是麦丰在水下自如的关键?

“像吗?”巫祈是问张起灵,这像不像他身上的麒麟纹身。

“看不出来,但应该有关。”

麦丰感受到了两人的打量,背对着两人把衣服穿好,走过来说:“阿伢哥和你们说了吧?我也不要多的,三个铜元。”

听着麦丰自以为的漫天要价,巫祈准备掏钱的手,顿了一下。

麦丰有些赫然,紧张的接着说:“两个也行,不能再少了。”

巫祈看了麦丰一眼,掏出两个大洋,说:“两个大洋,把你背上纹身的来历告诉我。”

麦丰有些心动,可想着自家老爹不让往外说,嘴巴抿着。

“五块大洋。”

麦丰开始动摇,五块大洋,可以给老爹买很长时间的药了。

“这样,我给你一百大洋,你跟我南海走一趟,你要是同意,我先给你五十,回来,再给你五十。”

巫祈再次开出让麦丰心动的价格。

麦丰顶了顶腮帮子,太多了,他差一点就想直接答应了,可想着老爹的警告,缓了一下,接着说:“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答复。”

然后他迟疑的说:“我如果没答应,还能教你下水吗?”

巫祈轻笑,这小子,可真是...

“可以,到时候,给你三铜元。”

麦丰挠挠头,腼腆一笑。

巫祈将铜元给他,看着他远去,和张起灵边往回走,边说:“看他这个样子,那幅图,还真是个秘密啊。”

“嗯,他能忍住诱惑,就意味着秘密不小。”张起灵思索着说。

“难不成还真是龙鳞之族?”巫祈想着,之前关于疍民的说法,喃喃道。

“什么龙鳞之族?”

张起灵听见好奇问。

巫祈将他所知道的疍民之说,告诉张起灵。

张起灵若有所思,“这种说法,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回去问问阿伢。”

巫祈点点头。

从海边,回明华楼的路程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刚踏进院子,就见齐小黑也赤裸着身体,龇牙咧嘴的从厨房出来。

“呦,你这是熟透了啊?”巫祈看着齐小黑,通红的皮肤,调侃道。

齐小黑撇撇嘴,谁知道那药浴要用那么高温度的水。

嘶,跟熬汤一样,下面还架着火堆烧。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像能看见一点了。”

齐小黑摸着个脑袋,不确定的说。

“那么快?”

巫祈觉得是齐小黑的心理作用,才两天,怎么可能就能看见了。

“说不准,我问过师父了,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阿伢擦着脸上的汗水,走出来,含糊不清的说。

“那好啊,这样小黑,就能早些看见了。”巫祈隐藏心中忧愁,笑意不达眼底的说。

“小黑,你上去休息吧,我俩问阿伢点事儿。”

齐小黑对明华楼适应的很快,已经可以在这来去自如了,让他一个人上去,不是问题。

张起灵看着巫祈的样子,侧头表示询问。

巫祈张了张嘴,刚准备出声,想起齐小黑耳朵很灵敏,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待会再说。

“你要问我什么?”

阿伢把擦完的布,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搭着,走过来问。

“你知道麦丰背后的纹身吗?”

“那纹身?”阿伢摇了摇头,“具体纹的什么不知道,他也不说。”

“不过在闽南一带,有一种奇特的纹身,叫阴阳绣。”

“所谓阴阳绣,就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这些刺青里面。”

“绘制所用的材料不同,就会让这些刺青,拥有不同的能力,譬如护身、辟邪、降福、转运。”

阿伢停顿了一下,回忆说。

“这种绣法,还源于,闽南这边本地的一位巫,据师父说,这个巫也是巫咸十脉之一,只是他具体传承哪一脉不得而知。”

“《闽南志》有云:闽南巫以尸血刺绣,绣人与同伴嬉水,遇龙,嬉水者皆亡,唯绣人活。这里面所说的,就是这个巫,而且他居无定所,但经常在沿海地区出没。”

巫祈听着阿伢讲完,阴阳绣师的来历若是如此,那张起灵背上的纹身,也是这般?

张起灵的血,具有驱虫,辟邪,驱粽子的效果,和麒麟纹身,有很大的关系。

麦丰的纹身是阴阳绣师所绣,那张起灵的麒麟纹身,又是谁所绣?

张家和巫族,到底有没有关系?

巫祈怎么感觉,他要解的谜团,不仅没少,还越发多了起来。

“我许诺麦丰一百大洋,你说,他会同意,把纹身的事情说出来吗?”

“如果他家就剩他一人,他可能说,可他上面有个老爹,他老爹对此事守口如瓶,谁问都不说。”

“而且,他爹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这背上所纹之图,那批人寻的不是图的根源,寻的是绣师。”

阿伢肯定的摇头,觉得这事说不准。

“得,没准就没准吧。”

巫祈一听,就放下了心思。

要论了解,那肯定是阿伢了解麦丰多一些,他既然说不可能,那就没希望了。

阿伢看着他俩又要出门的样子,连忙叮嘱。

“过一个小时吃饭了,你俩别忘了。”

巫祈摆摆手,以示知道了。

两人出门,也是为了避着齐小黑,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他。

走在西街这番仔楼的街道,巫祈打量着两边的楼,说。

“小黑想和我们下水,这事儿,你是知道的。”

“他老爹齐岳把他托付给我,其实就是托孤,还说死在外面比回家好。”

“彭肃也说,他这趟可能有危险,我算了一卦,卦象不好,我想劝他不下水。”

张起灵第一次,听巫祈提起这件事,这才知道齐小黑跟着一起,还有这般缘由。

沉吟道,“那我们两人提前出发?”

“我也想啊,可彭肃说螺州陈氏发船的时候,小黑也在,我就怕咱俩避不开啊。”

巫祈觉得不妥,齐小黑可是个聪明人。

“那...下药?”

“?我说小哥,你学坏了啊”

巫祈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张起灵嘴里,说出来的。

“那你说怎么弄,避不开的,而且...齐小黑心里有数。”

巫祈不赞同的说,“是这样说,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可...”

张起灵就要开口反驳,但看着迎面来的麦丰,止住了话。

麦丰神色焦急,看见两人,就冲着两人跪了下来。

“我告诉您我背上的秘密,您先借我三十块大洋,行不行?”

巫祈看着他,不知道麦丰这出是闹哪样,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