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会有人看见听见
“你是个好警察。”刘宇西的眼睛有些迷离，摇着酒杯，像是要酒喝，又或者是酒喝多了，不想让别人倒酒。
李浩然猜想是前一种可能。“不，我不是好警察。”李浩然没有给刘宇西倒酒，倒是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没有长官喜欢喝酒的警察，同样，老百姓也不会喜欢满身酒气的警察。”
“酒气？”刘宇西咯咯笑了起来，“酒气总比铜臭气要好上许多，最起码一点，就算是会伤人，那也只会伤害自己。”
李浩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是他自己的还是刘宇西身上的？他没能搞清楚，但他现在最清楚的是，刘宇西不应该在这里，尤其是醉酒状态的刘宇西。
“一切都结束了。所以，你该走了吗？”李浩然把酒瓶放在桌腿边上。一瓶水之星，已经只剩下小半瓶了。他有些后悔，不应该让刘宇西喝酒。就算是她的酒也不行。
可是刘宇西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双颊绯红，双眼就像冒着火，就连身上也像火焰山一样，喷发着灼人的热气。她的皮肤本是白皙，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如同涂抹了一层红胭脂。
“嗯。”李浩然站了起来，走到饮水机边，把最后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刘宇西，“喝点水，或许不会感觉到那么难受。”
但刘宇西没接矿泉水，“我不要。”
刘宇西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依然盯着李浩然。
“你喝多了。”李浩然帮着打开矿泉水，塞到刘宇西手里。
刘宇西依然没喝，依然紧紧盯着李浩然。
“把水喝了。”李浩然伸手去夺刘宇西另一只手里的酒杯，但没想到刘宇西反手抓住了李浩然的手。
李浩然想缩回手，但被刘宇西紧紧抓住。
“我不是一个坏女孩，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刘宇西说道。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
“你会喜欢我吗？”
李浩然不知道自己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或者是根本没动。
“每个人都喜欢好女孩。”李浩然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话来敷衍。
“你会喜欢我吗？”刘宇西依然紧紧地盯着李浩然，双眼里的热气更加炽盛。
“你喝多了。”李浩然轻轻挡开刘宇西的手。她的手烫得要命，握在手里就像一块烧红的木炭。
“她已经离开了，你根本无需自责。”刘宇西说道。
李浩然的心涌起一阵刺痛。他知道刘宇西说的是谁。但现在，他还不想谈恋爱。不，不是不想，应该说是不敢。
他没有条件开始下一段感情。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更何况谈感情？
“你说过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事。”李浩然不得不提醒刘宇西。在风格宾馆的火灾之后，他曾经以为他们会开始一段感情。但在医院里，刘宇西就明确告诉了他。他们还不合适。
是的，他们的确不合适。
“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事。”刘宇西扔掉了矿泉水，将双手搭在李浩然的肩膀上，“我们一直都是。”从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差点让李浩然窒息。
李浩然觉得有些头晕。酒喝到七八分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头有点晕，脚有点轻，飘飘然的感觉。但他现在好像并没有喝太多的酒，反而是刘宇西的状态好像不太妙。
“你喝多了。”李浩然不得不再提醒刘宇西。他们距离足够近，近到能感觉到相互之间的气息，能闻到她身上那股酒气夹带着女孩特有的芬香。这样的气息，更加让他感到眩晕。心跳加速，血脉贲张。但她喝多了。
“我没喝多了。”刘宇西的脸凑得更近。李浩然能很清晰地看到刘宇西画了一层淡淡的妆，但眉毛好像涂了太淡，而唇膏涂了太浓。她应该还不太习惯化妆。
“我就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刘宇西直勾勾地盯着李浩然。更加近的距离，更加浓郁的少女体香，很难不让一个正常男人有一点那样的想法。
李浩然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别转过脸，不去看刘宇西。他不小心踢到了桌腿边的酒瓶。酒瓶叮咚一声，倒在地上，向桌子的另一条桌腿滚了过去。酒瓶盖子没盖好，香浓的液体随着瓶身的滚动，一路洒在地板上。
李浩然想起身去捡酒瓶，但被刘宇西一把按住。
“现在，我就想要答案。”刘宇西一屁股坐在李浩然的双腿上，把住李浩然的头，“如果没有她，你会喜欢我吗？”
李浩然叹了一口气，“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他和她家族背景、社会地位、人生阅历都太过悬殊，如果谁也改变不了谁，强行在一起，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悲剧。他很明白这一点。放手才是唯一的正确的出路。但是，如果因为家族背景、社会地位、人生阅历而分手，那他和刘宇西呢？他们之间的差距会不会也很大？
他不想让刘宇西伤心，不想让她痛苦。因为他只是一个酒鬼，一个社会残渣而已。是没勇气，还是没有胆量？酒鬼可以变成人，社会残渣也可以成为社会栋梁。但需要时间，需要努力，需要改变。他有时间，但他能努力，能改变吗？
李浩然不知道。迷茫，无助，如同陷在深不见底、有着巨大虹吸力的旋涡里不可自拔。
“那你现在喜欢我吗？”刘宇西依然很执着这个问题。
“好吧。喜欢。”李浩然
“那你会娶我吗？让我当你美丽的新娘？做你温柔贤惠的妻子？”刘宇西定定地看着李浩然。
“会。”李浩然犹豫了一下，回答，“但你现在喝多了，等明天酒醒了再说好不好？”
“我没喝多。”刘宇西说道，“一点也没喝多。”
“是的，你没喝多。”李浩然只能顺着刘宇西的话。跟一个喝多的人，又能解释什么呢？
“嗯，要我。”还没等李浩然回答，刘宇西双手就如同章鱼的触手一样紧紧地吸住了李浩然的脑门，她那张化得很浓很艳的嘴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李浩然压抑许久的欲望，被彻底点燃。
临港大楼的二十五层，已经将近半年多没有公司租住。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李浩然和刘宇西两个人，他们想要干什么，也不会有人看见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