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的声音很大，吓了众人一跳。
歌声停止，只有伴奏的声音继续。
王总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小王的脸色晦暗不明，不悦道。
“小王，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要提及破产，要死，这些不吉利的话。”
“咱们是开店做大生意的要信一些风水的。”
客服小姐两条腿架在茶几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哼一声，倒是有几分老板娘的风范，尖酸嘲讽道。
“什么要死要活，一惊一乍的，你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众人一阵大笑。
王总指了指茶几上的啤酒，说道。
“小王，今儿大家高兴，你自罚一瓶。”
“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却看见小王楞楞的站着，低头看着手机，始终没有行动。
他不高兴了，大骂。
“你女朋友借裸贷的私密视频被人家发到豆音上了？”
“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小王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扫视一圈。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神色嘲讽，有不悦，有冷漠，有愤怒。
他心情更加糟糕了，大声说道。
“王总，我们昨天卖假包的事情被人发到豆音上了。”
话音刚落。
客服小姐掩嘴轻笑。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就这？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我们也算得上精英团队了，你遇事可得淡定一些，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觉得我们是草台班子呢！”
一个女销售笑着附和道。
“王哥，你还是搞公关的呢！”
“你之前又不是没遇到这种事情，你都处理过多少次别人发豆音污蔑我们门店名誉的视频了。”
“这不是你的专业吗？”
“是不是今天在玩就不想去加班工作了？”
“觉得自己要加班没得玩很倒霉，所以才一直喊要死要死？”
王总搂着客服小姐，看着小王笑着说道。
“算了，算了。”
“这酒你也不用喝，你今天赶紧出去处理这档子破破事。”
“找一堆人去举报那个视频让它下架也好，让人去评论区带节奏说他污蔑我们也好，总之不要让他影响到了我们店铺的声誉。”
他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酒，非常得意的说道。
“我们可是有口皆碑的良心卖家！”
众人一阵大笑。
王总却看见小王还站着不动，有些生气了。
“怎么还不动身？”
“我今天给你三倍加班费好了吧！”
小王拿起手机又看了一下，发现视频的点赞和评论比刚才又多了不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说道。
“王总，这一个视频我举报不了下架。”
王总冷声道。
“怎么就下不了？”
“平白无故去污蔑人家卖假货，一个两个人举报下架不了，你就多找些人去举报，我还不信了？”
小王哭着一张脸，说道。
“可是这一个视频热度太高了！”
王总一脸不屑。
“有多高？”
小王迟疑了一下，视线扫过看笑话的众人，回答。
“250万的点赞，10万多的评论。”
“应该超过三千万的播放量了。”
话音刚落。
整个包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伴奏的声音仍在响着。
过了片刻，炸了锅。
“什么？”
“卧槽！”
“你是喝酒喝大了喝成250了吧！”
“我们昨天才卖的假货，就算他昨天晚上发的视频，到今天不过是过了一天多一点，怎么可能就有250万的点赞。”
“还有10万评论？”
“那可是10万评论！哪里来的十万评论？”
“你疯了吧你！”
王总愣了愣神，看见小王还是一脸凝重的站着，一颗心悬了起来，脸上露出故作淡定的笑容，说道。
“小王，幽默！”
“你很幽默！”
“跟我们逗闷子呢！”
“你可真他妈骚，最近豆音刷多了，跟秦寻学坏了吧！”
说着，他把手伸向小王。
“来，把那250万的点赞视频给我看看。”
“我还就不信了，我卖个假包而已，又不是连续杀了30个女人，还能有这么高的热度？”
“网友们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王总笑呵呵的接过小王递来的手机。
一个女销售把伴奏暂停。
所有人都围向了王总，成半圆形围着他，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王总点击播放，视频开始，声音响起。
“什么是功夫？”
“什么是功夫？”
才看了两三秒，王总吓得心头一颤，立即按下暂停键，不敢再看下去了。
他抬起头，看向围着自己的人，发现他们也是一脸的震惊。
跟见了鬼一样！
安静……
安静得落针可闻。
气氛变得十分怪异。
过了足足十几秒钟。
客服小姐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道。
“那个……那个……哈……你们看这个人像秦寻吗？”
一石头激起千层浪。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声音很大，几乎要掀翻房顶。
“他妈的，我看着也像秦寻！”
“这是秦寻，这人是秦寻，绝对是！”
“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那树上绑着的是我们店里的包？”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买包的两个傻姑娘是秦寻的粉丝吗？他上次为黄怀捐款，现在又要为粉丝买了假包出头？”
“他为什么要发这种视频，这比发小王女朋友的裸贷视频都要可怕！”
“要死，要死，要死，嘎这下真的要死了！”
“以为捏了两个软柿子，结果踢到铁板了？”
“卧槽，我们的门店是建在别人的坟头上吗？怎么这么倒霉！”
“惹到了这样一尊杀神！”
“不是，他有病吧他，就这么不挑食吗？”
“黄怀好歹是京城大学的校花，昨天那两个算是哪里冒出来的老葱，就这种颜值也帮？”
……
王总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叫嚷，暴喝一声。
“不要再吵了！”
“刚才不是让你们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们现在一个个的又在说什么门店建在坟头上？”
“你们急什么，先看完视频！”
周围安静下来，他点击继续播放，看见秦寻一拳打爆一个沙包，吓得心惊肉跳。
这人也太野蛮了吧！
跟野兽一样！
他不会想要打死我吧？
紧接着，画面里秦寻说了一句。
“两三万的假包！”
王总听见“假包”两个字，心顿时纠了起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气息还没吐出来，就看见手机秦寻一记铁山靠撞碎了一个大沙包。
黄沙漫天。
王总一口气憋在肺里，竟然忘记了呼出来。
他看着手机画面里，秦寻气质变得儒雅一步一步走向镜头，笑容温和，却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那一步一步仿佛踩踏在他的心上。
秦寻的声音缓缓传出。
“功夫，两个字。”
“一横一竖。”
“站着的才有资格讲话，你们说这话对吗？”
手机里，秦寻那眼神仿佛正在和他们对视。
包间死一般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