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十五分。
《超级厨师》开播。
孙阳煦和妻女在客厅观看，听见她们笑声不断，他心里很是自得，问道。
“你们觉得第一期好看，还是第二期？”
妻子回答。
“这一期，这一期的选手厉害多了。”
“老孙你说话也幽默，不愧是魔都台的台柱子，控场能力太强了。”
听见这个答案，他很满意，看向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参加高考的女儿，问道。
“菲菲，你觉得呢？”
见女儿转过头看着自己，一副犹豫不定的纠结样，他朗声道。
“说实话。”
“我爱听实话。”
菲菲立即笑了起来，说道。
“第一期！”
“虽然我没有看过完整的第一期，不过我看过‘九转大肠’的梗，光那三十秒的视频就已经远远把这一期甩在后面。”
“而且，我觉得没了秦寻的妙笔生花，以后的每一期节目累加起来都没法超越第一期的热度了。”
“那一句‘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势必要经典咏流传。”
孙阳煦看着实诚得不行的女儿，脸色很不好看，怒道。
“远远地甩开？”
“妙笔生花？”
“每一期累加都无法超越？”
“势必经典咏流传？”
他气得伸手指着女儿的鼻子，大骂。
“你当你写高考作文呢？”
“堆砌一堆华而不实的辞藻，内容空洞且毫无逻辑，你小小年纪怎么那么爱用夸张的句式呢！”
他女儿挨了一顿骂，气得跺着脚快步走回卧室，甩上了门。
孙阳煦气得胸膛起伏，冲着门大喊。
“菲菲！”
“你把你卧室的贴的秦寻的剧照撕掉，小小年纪，不学好，粉谁不行？”
“非要粉一个心思龌龊的坏人！”
他妻子见他气成这样，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菲菲还要高考了，难得放松一下。”
说着，她语气变得温柔。
“而且，这几天网友们也没骂你啊!”
“你以前是在魔都这一块享受盛名，现在你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主持人了。”
见丈夫脸色好了一些，她又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跟秦寻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不过冤家宜家不宜结，你干脆服个软，去请他吃顿饭。”
“你带上菲菲，再带上我，顺便让秦寻鼓励鼓励菲菲高考加油！”
孙阳煦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他妻子大感不妙，起身就往卧室里走去。
孙阳煦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你也把你手机那些秦寻的歌曲删掉，一天到晚听什么‘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你这是在触摸谁呢？”
“我孙阳煦一生光明磊落，有对不起你一点吗？”
他站起身来，对着无人的客厅，发疯一样质问。
“啊？”
“啊？”
“秦寻，我有对不起你妈？”
“啊？”
“草！”
骂了一通，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继续看节目，脸色变得一片冰寒，再也没有刚才的笑容。
妈的！
我倒要看看明天收视率到底怎么样，难道非要我不停的吃屎才有卖点？
明明三个评委都吃了屎，为什么偏偏我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
与此同时。
一家被徐洛洛租来的民宿厨房里，专业的直播镜头，灯光，都已经准备好。
秦寻，夏宁，乔乐乐，徐洛洛几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闲聊。
周围围了一圈十几个柚子公司的员工。
他们都在不远处站着，等待着公司首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艺人开播。
之前，秦寻让他们下班。
可是他们情愿加班被罚钱都死活要跟过来，非要看看现在最火的网红大肠妹的直播盛况。
他们说要来学习经验，毕竟过两天秦总要亲自带货。
带货是有业绩压力的，他们作为柚子公司的一份子，要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及学习。
不敢有一丝怠慢，免得秦总跌落神坛。
秦寻没办法，只能随他们。
乔乐乐脸色有些惨白，跟生了大病一样，视线时不时瞟向厨房，紧张得不停咽口水，手心已经满是热汗。
她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见离秦寻定的直播时间九点半只有10分钟了。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跟要上刑场的犯人一样。
“秦……秦师傅，我今天直播真的只要煮九转大肠就行了吗？”
“我见别的主播都要表演才艺，我不用表演什么吗？”
秦寻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慰道。
“你煮大肠就是最好的才艺，就会有人不停地的给你刷礼物。”
“如果你实在是不好意思，非要表演别的才艺也行。”
乔乐乐沉默了，忽然有些遗憾。
我又不像夏宁姐多才多艺，我除了会演戏，哪里还有别的才艺？
如果是在山里，我还能表演一下扛着犁耙耕地。
过了一两分钟，乔乐乐内心煎熬，看着秦寻小心翼翼问道。
“秦师傅，这一次直播真的要开打赏收礼物吗？”
秦寻放下手机，看向乔乐乐，坐直了身子，笑着问道。
“你有顾虑？”
只见乔乐乐脸色有些窘迫，声音都小了一点点。
“开打赏收礼物，我怕别人骂我们！”
秦寻微微一笑，说道。
“不用怕！”
见乔乐乐眉宇间放松了一些，急声问道。
“我们不开打赏？”
秦寻见她眼神中透出的惊喜，双眉一挑。
“怎么不开？”
“你知道这一场直播能赚多少钱吗，你就不开？”
“我说你不用怕的意思是，这一顿网暴级别的谩骂你是挨定了。”
“我是想要让你悬着的心死掉，而不是让你退缩。”
说着，他的语气急促了一些。
“现在豆音正和别的短视频平台杀得头破血流。”
“你以为九转大肠爆火，短短几天就已经在全网引发了上亿的讨论度。”
“除了我们投的那10万块豆加。”
“你以为就没有豆音公司疯狂投喂流量？”
“你就没有想过豆音为什么要给你投喂流量？”
“不要，硬给的那种！”
乔乐乐见秦寻一本正经，不敢再说了。
夏宁，徐洛洛，和其他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听见这话，他们的视线纷纷看向秦寻。
为什么？
为什么要喂乔乐乐流量？
乔乐乐才是豆音之女？
秦寻见大家都安静的看着自己，看向乔乐乐，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因为这是豆音给你发的一张彩票。”
“豆音每隔一段时间就一定要推出一个草根网红，让他火，火到出圈，火到一夜暴富。”
“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素人进驻豆音，拍视频，吸引更多的流量，繁荣平台。”
“之后，豆音会把这些吸引来的流量通过带货，广告的形式变现。”
“你真以为豆音的出现真的只是让你们记录美好生活呢？”
话毕，房间一阵安静。
夏宁笑了笑，有些意外秦寻这吊儿郎当的土木工程汉子，竟然能看到这一层。
他或许不会管理财富，但一定会赚取财富。
徐洛洛和其他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哎呀！
要长脑子了啊！
秦寻看了一下时间，站起身，对着一脸紧张的乔乐乐，大声说道。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现在是大肠妹你兑现彩票的时刻了！”
他伸手指向厨房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声道。
“一二三，乔乐乐，上连接！”
“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