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押入死牢!”康帝凛声说完,拂袖离开。
刘御医老泪纵横,被堵着嘴巴拖走。
坤宁宫的小佛堂内,木鱼声阵阵。
“你说暗卫抓了刘副院判?”皇后脸上没有丁点雍容,相反的,目光阴狠,满是精明算计。
黄嬷嬷点头:“皇后娘娘,也合该刘副院判他倒霉,倒也算是帮咱们遮掩了。”
皇后停了敲木鱼的动作,黄嬷嬷立即将她扶起来。
“母后这些年眼睛里只有萧宪,根本就看不到肇儿!”
黄嬷嬷低声道:“皇后娘娘,会不会是太后她知道了当年那件事?”
否则,作为长孙,太后缘何不喜欢大皇子?
如今大皇子已经年近三十,也并非庸庸碌碌之辈,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这立储一事,皇太后却是可以提醒的。
皇太后一直不提,皇后对她早就颇多怨恨。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送皇太后上西天。
皇后脸色蓦然变了数变,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黄嬷嬷呼吸一滞。
“皇后娘娘,老奴失言!”
黄嬷嬷诚惶诚恐的低着头,打了自己两巴掌。
皇后敛眸,深吸一口气,不耐道:“行了,以后管住自己的这张嘴!”
“老奴定牢记在心!”
“走吧,去看看母后!”
皇后再次来到慈宁宫。
因着皇太后退热,脉象平和,慈宁宫内的气氛都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真没想到,辰王妃这么厉害!”
“是啊!”
皇后顿足,狐疑的看着两个慈宁宫内的宫女。
“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宫女急忙行礼。
“回皇后娘娘,那神医竟然是辰王妃!”
皇后捏紧手指,眼中的恨意快速闪过,“是吗?”
“昨晚太后娘娘突然发热……”
小宫女提及曲黎时,两眼发光,对曲黎尊敬有加。
“撕拉——”
皇后手中的帕子被她扯破,小宫女脸色微白,有些不解的看着皇后。
“还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本宫可要好好嘉奖一番!”
说罢,她努力的维持自己的表情,向前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皇后,两个小宫女方才小声说。
“我怎么觉得皇后方才的眼神好吓人!”
“嘘!这里可是慈宁宫,如果让别人听到了你这话,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就是了!”
两个小宫女小声说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皇后进了慈宁宫,就看到康帝满脸轻松笑容,正与萧宪还有大长公主说着话。
“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怎么又过来了?”
“臣妾昨晚一直都在为母后诵经祈福,听说母后已经大好,赶忙过来侍疾!还有,肇儿一会儿也会过来!”
方才黄嬷嬷那话到底还是搅乱了皇后的心。
她此刻故意提及,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康帝。
康帝拧眉,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散去:“神医说了,母后需要静养,肇儿有心的话,就在大皇子府为母后祈福吧!”
皇后掐紧手指。
凭什么萧宪就能够待在慈宁宫,而肇儿就被勒令待在大皇子府?
“皇后,你可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康帝一瞬不瞬的凝着皇后,周身释放出逼仄的威压。
“皇上,自您登基以来,便一直以仁义孝悌治国!先不论肇儿是否是大皇子,他首先是母后的长孙,其次便是您跟臣妾的儿子!”
康帝眸光晦暗不明,唇角紧绷,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皇后心绪纷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皇上,臣妾只是希望肇儿能心有家人!”
“朕也说了,母后需要静养!肇儿如果有心,那便在大皇子府为母后祈福!只要心诚,是否在身边,不重要。”
皇后张了张嘴。
怎么不重要?
皇太后醒来一眼看到萧宪,而且,这治好她的还是曲黎,自然会更加看重萧宪。
这些年,皇上心里一直属意萧宪,只怕经过这件事,萧宪的风头更盛。
她点点头:“皇上说的是。”
在康帝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意。
当年她铤而走险,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家族可以繁华昌盛!
所以,曲黎一定要出错。
“臣妾便先回去了!”
康帝脸色稍霁,对福公公道:“送皇后!”
皇后回到坤宁宫,将一杯茶摔在地上。
黄嬷嬷安慰着她:“皇后娘娘莫气,老奴听说有一种蝎子,剧毒无比,只要咬上一口,活不过半个时辰。”
“这种毒物怎么可能带入慈宁宫?”
“这种毒蝎出自西域,靠着音律可以控制!”
皇后沉吟片刻,“你且去安排,务必不要牵连到本宫的身上。”
“皇后娘娘,这些年咱们埋在贤妃娘娘身边的人恐怕得动一动了。”
“你是想要来一招祸水东引?”皇后乜斜着黄嬷嬷。
黄嬷嬷颔首:“如此,正好可以除掉贤妃!”
皇后端起茶水,慢慢啜饮,思虑片刻,她道:“小心一些!”
“皇后娘娘放心!”
夜再度降临,皇太后已经搬进了寝殿。
康帝想要曲黎以真面目示人,曲黎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在她为皇太后做了细致检查,走出寝殿后,萧宪走上前去。
“宫人准备了晚膳,吃了后,好好休息一下。”
“你在我面前,影响食欲。”
虽然有刘海遮挡,萧宪还是能看到她额头上的伤。
思及当日他失去理智的用虎符砸伤了她的头,萧宪倍觉抱歉。
“你医术这么高明,应该有祛疤的药吧?”萧宪挺尴尬的摸着鼻子,没话找话。
曲黎淡淡看他眼,似笑非笑的反问:“祛了疤,就能抹除一切?”
“我只是觉得这疤影响美感。”
“在你眼中,我就是个歹毒之人!这种人面目可憎,有没有疤,不重要!”
更何况,她就是故意留着这道疤,除了故意恶心萧宪,也有自己的意图。
萧宪被怼的一张脸乍青乍白,薄唇微抿,“你也让我嘴巴肿胀的跟被狗咬了似的。”
这两天,但凡宫人看到他,都忍不住发笑。
他本可以找其他御医问问是否有缓解的法子,想到曲黎定然心有怨气,他便生生忍着。
笑就笑,只要她能消气。
曲黎冷笑,缓缓启唇。